48、48. 沉迷学习的第四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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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沉迷学习的第四十八天
“&*￥%@#￥%&*——————！！！”
“#￥&*你不能——！！”
嘈杂的争吵在房间里已持续了很久，躺在病床上的孩童眉峰微颦，睫毛轻轻颤动，一副陷入梦魇的模样。
然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却并没有注意——
“D级人员1029……能力不死，对吧。”穿着长风衣的男人随眼瞄了眼手上的资料，“他的实验进行到第几次了？”
“Blaroth！！！”病床前白大褂的青年怒吼，“他是被划分为□□的人类，是Safe级别！不是那些任你实验的D级成员！！！”
“第几次了？”男人好似没听见，加重了口气再问一遍，青年身后的另一个医务人员左看右看，一咬牙，无视青年不可置信的目光，把青年往旁边一拦：“已经是第七次濒死实验了，他的回复速度一直……”
“濒死实验？”男人抬高语调，声音中有着极其明显的不满。
“直接做死亡实验！”他径直下达命令，眼神阴鸷浊黑，“1029被送来时的资料明明白白写着，他可以在被枪子儿崩掉脑袋，砍断脖子，被确认死亡后仍可复活……”
“给我摸清他身体的秘密，必要的时候，用其他□□来实验也无妨！”
“Blaroth！！！！”青年愤怒的上前想要夺走他手里的资料，却当即被身后的保镖架住。
登时，他又惊又怒：“Blaroth！我不同意！你没有权限……”
“好了，我亲爱的Harriet博士。”名为Blaroth的男人拍拍手，脸上是让人轻蔑又傲慢的笑，“这件事情您不用插手了……”
青年的眼眸骤然睁大：“你说什——唔——唔唔唔！！！”
满意的看见手下捂住了那张让人倍感聒噪的嘴，Blaroth 笑得开怀，“我相信艾斯托拉涅欧医生会在这个实验中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拍了拍方才开口的医生的肩膀，看着他逐渐盛满惊喜的眼，面露赞赏。
随后，他踱着步子，走到了青年面前，此时，这个曾经受人万般尊崇的男人已被人压住了肩膀，弯下腰杆，低伏在他身前，只有那不断挣扎着的头颅和透露着极度羞恼却仍不放弃往日骄傲的双眼，才似乎可看出青年与普通人的不同。
“我亲爱的Harriet博士……”Blaroth的声音轻柔起来，然而所言所语却丝毫不带客气，“你难道还以为——您还在您位于美国处于基金会层层保护下的实验室里吗？”眼见青年身形一僵，Blaroth笑了，眼中怜悯更甚。
“这里是日本，是23世纪……您的思维居然还停留在上世纪末？”
“呵——”他笑得越发嘲讽，突然，怜悯不再，男人眼中只余愤怒，“愚蠢！愚蠢！！基金会早就不存在了混蛋！”他大吼。
“你不再是尊贵的Gears博士的弟子，也没了以往的地位……你还在骄傲什么！”一拳打上了青年的脸，Blaroth面目狰狞，“权限？呵！划分□□？……我告诉你，Ailey.Harriet！从你带着你的残党踏进这片土地开始，就没有了□□！只有试验品！”
“被人宰割，能给当权者，给人类获得利益的试验品！”
“…………”
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拳，Harriet……啊，当然，他也确实被狠狠的揍了好几拳，青年整个人的气息都萎缩了起来，Blaroth 整了整呼吸，努力平复下扭曲的脸部表情，几秒钟后，“带Harriet博士下去休息……”他说着话，又变成了那个冷血阴郁却又风度翩翩，有着意大利男人特有浪漫的Blaroth先生。
“把1029关进一号收容室。”
名为带走休息实为被押解软禁的青年被押至了门口，刚要出门，正巧就听到了男人的这句话，Harriet全身一震：“Blaroth！”
他回头大喊，却在男人看向他时失了声。
“什么？”男人皱着眉回应。
青年的唇嗫嚅了几下，却终是无声。Blaroth有些躁意，他这位天真的博士总是这样迟疑又软弱。
“你……”
“Blaroth•Vongola！”青年已经平复了情绪，懦弱的脸此刻却满是认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是吗？”
男人沉默良久，就在青年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低沉似大提琴般优雅的声音传来——
“Nessuno SA Meglio di me.（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紧了紧风衣，明明之前全都是用日语对话，此刻却说出了他的母语，那种让他至今骄傲，在随着Harriet来日本之前他从未放弃过的语言。
右耳上，刻有家族徽章的耳钉熠熠生辉。在Harriet眼中，男人明明站在人群中，却分明好似孤立于苍茫冰原。
Harriet沉默了，他奋力的挣脱开押解着他的人，却是自己走向了这座阴暗的地下鼠穴最深层的资料室，并且，直至实验室被毁，他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Blaroth.”他背对着那个男人，微微偏头，嘴唇嗡动，即使是他身边方才压制着他的人都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Blaroth却懂了。
Blaroth，不要辜负你说的话。
“我宣布我的权限全部向你开放……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个实验室的Boss。”Harriet突然扬起声，大声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这家伙！”直到青年的身影完全不见，男人臭着脸骂起来，“还在说什么权限不权限，蠢货！”
他回头，看着病床上皱眉痛苦挣扎的孩子，脸上冷酷似冰雪铸就。他瞥了眼因直接从打下手升职成总管而喜不自胜的医生，表情凉凉，只一眼就让这个刚刚得意的小人物如坠冰窟。
“我希望很快看到成果。”他说，然后径直离去。
我当然不会辜负！他握紧了拳，风衣扬起，像荒原最后一只孤狼，冰冷死寂，静待死亡……
****
从这天开始，1029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还有些温和的白大褂青年，也是从这天开始，最后一个正统的□□博士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从22世纪末苟延残喘延续了了十数年后的22世纪的神明，终于彻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当然这些是1029所不知道的，他太小了，一个六岁的，甚至被检验有些自闭的孩子。他蜷缩在病床上，双眼紧闭，手无助地抓抠着床单。
救命……
救命！！
不要丢下我，我不是怪物……
妈妈！！！
“博士，他醒了。”
刺眼的光刺入了眼中，耳中听到的却是冰冷嘲讽的声音——
“东云小姐，我以为这种事你并不需要请教我。”艾斯托拉涅欧医生……啊，现在该叫艾斯托拉涅欧博士了，自他被委任为主管后，他便开始这样自称了。
现如今，Harriet博士蜗居资料室，Blaroth博士近些年更加忙碌了，在这间鼠穴有时几天都见不到人影，然后这位艾欧博士……好吧，就这样称呼他吧，便越发自大了起来，有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合该是这里的主人，但当初那个冰冷似蛇蝎的眼神总能在最后关头让他瞬间清醒。
艾欧博士突然就有些恼怒：“你连再给他一剂麻醉针都做不到吗！”他冲他的助手喊。
喊完，他突然又愣了一下——
“不……不不不！对！不用打麻醉！”他立刻否认了自己的决定，灰色的眼眸贪婪而兴奋，“让他清醒着吧，麻醉会破坏细胞的活性，说不准之前的失败就是因为这样！”
下一秒，剧痛袭来——
1029没有睁开眼睛，或者此刻即使他睁开眼睛，也不过是空茫茫一片。
三年过去，这个孩子不断被摘除器官研究活性，不断被杀死试验复活时间……在无时无刻的疼痛里，他早就学会了冷眼旁观……我也许早就死了，1029想。
所以，为什么会做那个梦呢？明明从两年前，就没做过了……
他的母亲……
在梦里他冷眼看着——
愉快的一家人……
然而在他四岁时被入室抢劫的劫匪当作人质，然后被一枪打死后……
他在血泊中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擦干净脸上的血污，哭着伸手想要妈妈抱时……
一切都不一样了……
女人那宛若看到索命恶鬼的扭曲神情至今被孩童牢记在心。
“……俊彦，俊彦我受不了了……”不止一次听到女人在哭诉。
“那孩子是鬼，他是魔鬼！他来向我索命了！我没有保护了他，他来向我索命了啊……他每次看向我的眼神……那根本不是看母亲的眼神！他想杀了我……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恶鬼！他是鬼啊！！！”
他静静地看着女人声嘶力竭，门外那个揪着兔子玩偶耳朵想要找妈妈的孩童敲门的手骤停在半空。
所以，沉默隐忍了两年之后，他被送来了实验室。他的母亲终于受不了了，在知晓有个研究超自然事物的研究所后，她完全是欣喜若狂的把他扔来了这里，然后似有鬼怪在追赶一样逃也似的离开了，几天后，他从一个女研究员口中得知了他们搬家的消息。
“本来是有些信息需要确认，没想到竟人去楼空。”那个研究员这样跟同事讲着。
真奇怪啊~他的父母。
“这家人不是东西啊……明明是自己的孩子……”有人在偷偷的讨论。
“算了吧，这种的东西谁都会怕的吧？”有人回了那个可怜他的人，是很嘲讽的语气。
****
咚——————
孩子被扔在了收容室的墙角。嘭的一声，大门被关上了。
反正他不会死，所以也就无所谓如何被对待了——那些工作人员想。
1029却是知道——
三年下来，艾欧博士手里也并非没有研究成果，至少他们得出了，1029那种惊人的恢复能力来源于血液，准确的说，是血液中的细胞。
以近乎等同于癌细胞的速度不断生殖分裂，以及一些不可知的其他原因，造就了这样一个生命奇迹。
………………
……
那如果，细胞用完了呢？
人体的细胞总归是有限的啊……
1029能感觉到，他的恢复速度在减缓，曾经一天的伤势如今至少要一个星期，不仅如此，还会留下伤疤。
这样下去，他大概很快就会被杀死了吧？男孩想，心中却是平淡无波。
咚——咚——咚————
极有规律的敲击声从左前方靠墙的柜子里传来，男孩的眼神转都没转，心却意外的有些安了下来。这个一年前突然出现在房间的声音，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新的实验项目，可半年多过去了，他的身边却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没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1029就知道了，这是一件规格外的事。
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打算。敲击声出现的很有规律，在他每次被实验完满身伤口的时候，声音就会响起；而当他恢复后，一切又会结束。
这给他一种，它一直在等着他的错觉的幸福感。
也因此，亏得那些助手来提人都是等他伤好后，居然一次异常都没有发现。
今天的敲击声好像相较前些时间又强了些，比之最开始，那仅仅是偶尔的，微弱的声音，简直像是一个终于发育完善了的婴儿，急切的想从那个关押它的小箱子里出来。
1029伸出手，他想去敲一下柜子回应它，但终究还是过于疲惫，男孩闭上了眼，终是沉沉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有一天，被丢回收容室后，1029知道，自己要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48. 沉迷学习的第四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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