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往事》闷三

62、身世之谜 真相大白！（二）

　　玦明接着补充道：
　　“也可以说，白佳玦明，早就死了。
　　十五年前墒国公称其长女白佳玦明在泉州走失，其实，他骗了所有人。因为白佳玦明根本就没有走丢，而是因病夭折。”

　　西太后不解道：
　　“那他为何要谎称走失？”

　　玦明叹息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墒国公膝下无子，唯有两女，皆视若珍宝。长女的离世让他无法接受再失去幼女。
　　他知道，自己是靖国重臣，又是上三旗身份，他的女儿一定会入宫为妃的。而当时两宫太后的争斗蓄势待发，他又身为“东党”。所以对他的女儿来说，后宫便是龙潭虎穴，人间炼狱。且他知道，太后的争斗结束了，帝后的斗争又会涌起，他不想让女儿卷这无休无止的战争里。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白佳昱明进宫。”

　　西太后若有所思道：
　　“我朝上三旗官员府中，只取一名适龄女子进宫选秀，其余女儿可自行婚配。
　　所以，他谎称夭折的大女儿走失，便是为了在选秀之际，找一名女子冒充大女儿入宫选秀。从而保全二女儿的幸福。”

　　玦明淡淡道：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在靖国找一名适龄女子，便有极大被查出真相的风险。但若称女儿是被拐子拐去英国，为英国华商收养，朝廷就算想查，也有心无力了。”

　　西太后又问道：
　　“然你是英国显赫公爵家的养女，你的养父怎肯让你做这样的事。”

　　玦明自嘲般笑了笑道：
　　“威灵斯顿公爵，如此显赫之人，之所以要收养一个在英国备受歧视的靖国女童，都是因为几十年前他落魄时，一对华商曾雪中送炭救他一命。当他平步青云想寻回恩公报恩时却再寻无果了，他为了心中的愧疚与感激，方才收养了我。一个在靖法战争里失去双亲的孤儿。”

　　西太后答道：
　　“但其实，救他的并不是什么华商夫妻，对吗。”

　　玦明冷冷道：
　　“不错，当年救他的，正是在英国做采办的墒国公夫妇。当年的墒国公也只是个世荫小官，生活拮据，为了发财去英国当了采办，不曾想无意间救了我养父。
　　谁也不会想到，当日的两个穷小子，经过几十年的宦海浮沉，再次相遇时竟成了两个国家的砥柱中流、架海金梁。我养父嚷着要报恩，墒国公却只向他要了我。”

　　“你竟肯？”

　　“我的意愿，有什么重要的。
　　我之所以能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活下来，都是因为墒国公救了我养父，而引发了养父的恻隐之心。所以换而言之，说是墒国公用另一种方式给了我生命，也无不可。在我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白佳玦明了。”

　　玦明正说着，却发现西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越来越急促，想必大限将至了。弥留之际敞开心扉的谈话，让玦明对西太后的恨意减轻了不少。因此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太后娘娘，我还需要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一边说着，一边凑近西太后的耳畔，轻轻道：
　　“借太后的金宝金册，发一道懿旨。”

　　然西太后还未听完这句话，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永远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