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往事》闷三

60、我的野心 你的保障

　　皇后看着玦明渐行渐远的背影，忽地大喊一声：
　　“白佳玦明，你站住！”

　　玦明转身，皇后随之小声问道：
　　“你说我若杀了西太后，你便许我唯一的皇后之位。如何证明你的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玦明盯着皇后，一字一句道：
　　“西方的一夫一妻制源于它们的宗教。咱们中国人其实没必要去遵从他们的宗教伦理，但我仍想颁行此制度，意在提高女性地位。
　　在中国的传统伦理道德中，女人地位实在太低，因此我若贸然想当政府总理，一国首脑，必定引起很多的不满与反对。只有女性地位提高了，我的总理职位才坐得稳。
　　不光你，从今以后的中国女人，都不用和别人共享她们的丈夫。我们女人会和男人一样，得到足够的尊重，拥有足够的权利！”

　　皇后又道：
　　“不用和别人共享丈夫，得到足够的尊重。你说的条件，实在诱人。
　　但我还是不信你，万一你得势后废了我令立新后又怎么办？”

　　玦明答道：
　　“你可知道何谓民主？民主的意思是，这天下每个人的意见都会变得弥足珍贵，操控整个帝国的不再是皇家的一句话，而是民心所向，舆论和媒体。
　　因此，在新政实施这样的敏感时节，若是皇帝抛弃糟糠之妻，舆论自然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这新政也就成不了了。”

　　见皇后沉默了，玦明又补充道：
　　“我的野心，便是你的最大保障。
　　这还不够吗？”

　　皇后喃喃重复了一遍玦明的话：
　　“你的野心，我的保障？”
　　这一刻，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日傍晚，皇后如往常在西太后寝殿伺候汤药后为其按摩。纤纤玉指，在西太后太阳穴上游走时突然图穷匕见，从袖口伸出一根锋利的发簪来。可还未等她刺下去，西太后却率先开口：

　　“终于要动手了吗？”

　　皇后顷刻间吓得魂飞魄散，发簪摔落在地。

　　西太后闭上眼睛，竟露出十分悲痛的神情。
　　“皇后，你实在糊涂啊，白佳氏是何等狡黠之人，她的话你也敢听？”

　　皇后害怕极了：
　　“您.....您怎么知道。”

　　太后厉声道：
　　“我怎么知道？这紫城哪个角落不在我掌握中，你这几日三番五次潜入冷宫我会不知道？我之所以隐忍不发，只是想测测你的忠心，没想到你.....”说罢怒将茶杯摔在地上，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使得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皇后颤抖着哭着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丝委屈：
　　“她说，您不让皇上有嗣，为的是待皇上不受控制后令立新帝，永远做您至高无上的皇太后，一宫不可有两个太后，到时候您一定会除掉我。”

　　太后闻罢大怒，厉声道：
　　“你也不想想我如今已然年过花甲，这至高无上的太后还有几年可当？皇帝无嗣又如何，你是我的亲侄女，将来无论谁即位，为了保住我叶赫那拉氏的荣耀，这太后之位除了你我还能传给谁？你竟被她的三言两语哄得要来刺杀我，蠢啊实在是蠢笨之极！”

　　皇后闻罢忏悔不已，俯在地上，泣不成声。

　　西太后叹了口气柔声道：
　　“好了，快起来吧。你是我那拉氏的皇后，我没想过，亦不能治罪与你，只是以后别再轻易为人挑拨。”说罢便起身欲扶起皇后。谁知皇后不肯起身，仍伏在地上头也不抬，不住哭泣，嘴里唔咽道：“姑母...对不起....对不起.....”

　　西太后见状觉得事态不对，忽地恍然大悟般问道：
　　“刚刚那碗药.....你....下毒了？”

　　皇后悲痛悔恨交加，只能一边不停磕头一边哭道：
　　“姑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西太后只觉天旋地转，忽地一股血腥涌上喉腔，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