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往事》闷三

59、变天了

　　乙未年正月，大靖发生了塌天陷地的大事，使整个朝野陷进无尽的混乱与动荡。
　　因为大靖的最高领导人，绝对掌权者，实际的君王，叱咤朝野六十余载的西太后骤然薨逝了。
　　而手刃她的，正是其最信任的亲侄女，同为叶赫那拉氏的皇后。
　　这看似荒诞不羁的事却真真切切发生了。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两个月前，皇后与玦明在冷宫的一次谈话。

　　隐于幽宫，却尽控天下事。
　　这便是玦明的四两拨千斤。

　　时间回溯到两月前，天气还没有那样凉。玦明求了沈炼想见皇后，沈炼用血滴子特质的阅后字迹便会消失的墨汁写下了相约冷宫的字条，又悄悄潜入皇后寝宫将其放置枕下。打发了冷宫外所有侍卫，安排了这次会面。

　　..........

　　“好久不见啊，皇后娘娘，您果然来了。”
　　玦明满目笑意。

　　皇后仍是那副不屑的样子，玦明却满腹胸有成竹。玦明在位时并未刻意为难皇后，可那位珍妃娘娘却实在不是好相与的。如今皇后矢势，珍妃得势，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的日子必定过得很不好。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如今玦明相约，皇后固然不知为何，却一定会好奇着前来赴约。

　　“你叫我漏夜前来，到底所谓何事，若是敢戏弄与我，如今你一介废人，我一定让你比死更难受。”皇后不耐烦问道。

　　玦明不恼，仍笑道：
　　“瞧瞧，您这性子还是同以前一样急躁。
　　我请您前来，是为了共谋大事。”

　　又上前一步，收声道：
　　“皇后娘娘，我准备大刀阔斧，在靖国掀起一场改天换日的彻底变法。而这场变法，必须要您的帮助。”

　　皇后闻罢只觉得好笑，嘲讽道：
　　“你如今都身陷囹圄了，还做着春秋大梦呢，况你我一直以来水火不容，我为何要帮你？凭什么帮你？”

　　玦明平静而坚定道：
　　“因为我会开出，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皇后的表情逐渐沉重：
　　“什....什么条件。”

　　玦明莞尔一笑：
　　“变法将在靖推行一套全新的法律，而这法律的第一条，
　　便是，一夫一妻制。”

　　皇后惊得说不出话来，向后踉跄了几步。

　　玦明继续道：
　　“你可知后宫为何一直无所出？因为西太后不许！我想你该知道，皇上不举多年。但这并非是病，而是毒！
　　因为西太后，是不会允许皇上有嗣的。她想一直把持朝政，待到皇上不可控制之时，便废了他另立新帝。她要永永远远当她至高无上的皇太后。
　　而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她会允许这世上有两个皇太后吗，东太后当年是怎样被她迫害你都忘了吗？你无所出，就无所依靠，皇上倒了，你便倒了。就如一株无根的野草，风一吹，也就散了。”

　　玦明说着步步紧逼，吓得皇后脸色煞白。

　　“但若你与我一同起事，事成之后，你便是大靖唯一的皇后。不会再有什么珍妃瑾妃来烦你，因为你将会是皇上，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
　　皇后杯吓得有些怔住了。说话也吞吐了起来，忽地望向玦明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玦明淡淡道：
　　“我不会与你争抢，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屑当什么妃子。我想当的，
　　是靖国新政府总理。”

　　“总....理？可，我并不知道什么叫总理，更不懂什么变法，我要如何帮你？”皇后急迫问道。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一件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小事。杀掉我变法路上最大的，也是必经的阻碍。你的姑姑——西太后。”

　　皇后畏惧了西太后一辈子，被压制了一辈子，此刻简直不敢相信玦明能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玦明见她迟疑，又道：
　　“诚然，变法之事千难万险，并不一定可成事。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无论变法是否成功，西太后你都要杀，且必须杀。不然，你将前路难行啊皇后娘娘。”

　　皇后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凶光而后又暗淡下去：
　　“可我若杀了西太后，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何还能活？”

　　玦明平静答道：
　　“这便是你要细细琢磨的问题。
　　西太后身边暗卫无数高手无数，且饮食药物皆万般小心。唯有你，与她共享一个姓氏，且身为她亲侄女的你，才能让她放下警惕。
　　因此，要了结她，普天之下唯你一人可行。”

　　“是要任人宰割，还是睥睨天下，你自己选。”

　　玦明只丢下这句话，与怔在原地的皇后，便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