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往事》闷三

34、获罪受审

　　此后的几日皇帝思来想去也不解玦明如何为他夺回军政大权，虽那日玦明确是字字珠玑，不似玩笑，然空口白牙讲出如此大话，皇帝亦觉得心下隐隐忧虑。

　　玦明平日里净日夜颠倒，贪睡到晌午方起，今日倒早起得反常。一番漱洗后静坐在月牙门砍上懒洋洋晒着冬阳，逗着屋檐下的猫。
　　冬日的阳光金子般珍贵，令人一刻也舍不得闭眼。北京城还未下雪，太阳却也畏了天寒，日日躲着不肯出来。今日倒大方露了脸，洒得屋檐、草地、树梢一片金灿灿的。
　　这猫本是宫中的野猫，通身蛋黄色，毛发极长。终日里懒洋洋地不大爱理人。玦明将它喂得肥得如一个大肉球，并与它取名叫micky。
　　宫女太监们却只唤它猫儿或是蛋黄儿。

　　文元馆的门被人砸得咚咚响，扁豆等人去开了门却见李莲英一干人耀武扬威得进来，扯着嗓子大声唤道：
　　“传西太后懿旨，宣，贵人白佳氏，入慈宁宫。”
　　玦明心下想着大事不好，东西太后皆不居慈宁宫，已空置多时，西太后召她入一空殿却是为何。正犹豫之时，李莲英却不耐烦道：
　　“太后娘娘急召，贵人是想自个儿去呢，还是让奴才们抬着您去呢？”
　　玦明虽心下万分疑虑担忧，但也不得不在李莲英的威逼，太后的威势下去往慈宁宫。刚入了大殿，却见这殿内已挤满了人。

　　太后端坐在正中，其左右两边端了数把椅子，嫔妃们依着位份一一正襟危坐着，宫女太监们立在身后。只是大家皆屏气凝神，神情肃然，这排场，倒让玦明觉得像有司衙门的庭审堂，太后像那县太爷，自己倒是那被审的囚犯。

　　玦明上前请安后，坐在左向座后方的荟常在一个箭步冲到殿前跪着道：
　　“太后娘娘，臣妾自知身份地位卑微，本没资格说这些....”

　　玦明打断荟常在怒道：
　　“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便安分守己，整日里搬弄是非。如今这场内宫公堂，怕也是荟常在为我量身定做的吧？”荟常在被玦明的威势吓得不敢作声，只低着头装模作样地抽泣。

　　西太后见玦明如此，你不可竭道：
　　“放肆！白佳氏，你眼里可还有哀家？！别以为仗着母家那点权势便可在后宫为所欲为，哀家还没死呢！”
　　又以手指着荟常在道：
　　“你，想说什么，速速道来。”

　　荟常在抽泣着，揩去眼角泪痕，忿忿道：
　　“臣妾...臣妾状告文贵人...苛待宫人，竟...竟活活打死了自己的贴身侍婢！”

　　坐在太后身旁的皇后，佯装作满眼震惊，不可思议道：
　　“竟有此事？！你可别污蔑了文贵人，宫婢纵然低贱，然也是八旗出身，宫女犯错向来由慎刑司问责，再禀告太后，由太后发落定夺其赏罚。文贵人若在自己宫里动用私刑，一则越俎代庖，不将太后放在眼里，二则凶狠毒辣，实在不配后妃之德行啊。”

　　太后冷冷道：
　　“文贵人，可确有其事？”

　　玦明并不慌乱，神态自若，只静静盯着荟常在，问道：
　　“荟常在说我动用私刑，处死近身宫女，空口白牙，倒是请荟常在说说，我打死的何人，如何打死，何时打死，尸首又何在？”

　　荟常在一脸胸有成竹：
　　“我早知你会如此狡辩，前几日你宫里的太监在一口废井中打捞上一巨尸首，你匆匆让人匆匆火化埋葬了。那尸首便是你动用私刑打死之人，你的贴身侍婢—-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