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臣》楠安

15、召唤妾室

　　晚上扛着扫把回到家后，黄作就让黄氏去把三娘叫了来。

　　自他死而复活后这还是第一次去召唤妾室。

　　然而在黄氏的印象里，他家老爷这怕是破天荒头次召应妾室，黄家破院里只有她是真知道老爷不行的人。

　　其她后续进门的妾室也是日子过得久了，发现老爷对女色毫无反应，便心下也猜到了几分。

　　现在老爷突然坐在自个那张这几日被黄氏想办法收拾一新的床上，突然就让去把三娘找来。

　　难道扫了一日的街，捡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神药？

　　黄氏七想八想地还是拐到了三娘那间房里：“老爷这会叫你过去呢。”

　　“叫我去过夜？”三娘也很吃惊，可惜现在天已经黑了，不然她倒是想看看今儿太阳打哪边起哪边落的。

　　黄氏也不知道自个家老爷叫三娘究竟是何事，吱唔着：“怕是吧。”

　　三娘想来想去，琢磨不透，给床上的儿子盖好被子，跟着出了房门，走了几步远，她又折返回到床边，看着三岁大的儿子。

　　难道这回性子改过了，想起来和她算账了？

　　看着床铺上没半分像黄作眉眼的儿子，三娘心里忐忑不已。

　　最后咬了咬牙方才匆匆往黄作房里来。

　　路过书房的时候看见那个一直被她针对的死书生还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想着些什么东西。

　　斗了这么多天，没想到还没把他给赶走，她这个家当得确实不像，或许老爷是想说这回事。

　　总之，想来想去，三娘觉得老爷找她圆房是不太可能的。

　　三娘进了房，黄作便正坐正了些身子，派头很是有模有样，他想着老爷就应该有老爷的样子。

　　他一正色，三娘脸上霜意就更浓了几分：“老爷找我来是有事吗？”

　　“嗯。”黄作点了点头。

　　只是这装模作样地摆了阵架势，刚才想好的正经措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顿了顿，实在想不到应该用什么合适的话向一个小老婆要钱，黄作只好说：“就是那个布涣水，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三娘松了口气，如果说是赶布涣水的事情就轻松多了。

　　不等黄作再多说，她就立马把自己挖空了心思想出来的好些法子倒豆子似地往外哗啦啦地说。

　　几次黄作都想打断她，苦于自己舌嘴没这女人利落，保好闷声铁着脸继续听下去。

　　“他要是再不走，老爷就这片管事的县衙里参他去，老爷你官儿虽然不大，可是哪个当官的不怕你，只要你开口，县里的人立马就会叫人来把那姓布的轰出去。”到时候他就是不肯换，这水也得换喽。

　　三娘终于把辛苦想了好些天对付布涣水的法子说完后，喝了口凉荼，大吁口气，舒坦，这才来问黄作：“老爷，你觉得哪个法子最好？”

　　“我困了，大家都去歇息吧。”

　　黄作最后还是没能张嘴向三娘要钱。

　　黄作原本的俸禄就没多少，时常要三娘帮贴补着，让她掌家财也再合理不过了。

　　堂堂一个男人，要钱居然还得伸手向一个嗑瓜子的女人，黄作实在开不来这口。

　　三娘看了眼黄作，又与黄氏相对视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老爷的疯病还是没好。

　　成天神神叨叨的。

　　两人都各种出了房门往自个睡的屋儿去了。

　　布涣水看着三娘回屋关了门，才从书房里钻出来，讨巧地笑着问黄作：“可以去喝酒了吗？”

　　“喝什么酒，你先把画画出来。”黄作见布涣水掀着后摆撅着腚就要往他床上坐，立马抬脚去踹。

　　他最不喜欢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沾惹他有衣食住行。

　　好不容易叫黄氏收拾出来的干净床被。

　　布涣水手脚机灵些，一下子避开，捂着后腚说：“真不行，没酒我画不出来。”

　　敢情还遇到了个双重人格？

　　黄作看了布涣水这些天画的东西，那叫一个鬼画神涂，和那天从清欢楼里带回来的画作简直就云泥之别。

　　可是画好了，就有十两银子。

　　那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拿来养黄家这一众人每日就是吃些荤腥度日，吃上月余也是有得剩的。

　　不养这一家人，拿去清欢楼一个人也能吃上好些天的鲜肉美食。

　　多舒服。

　　可布涣水偏偏画不出来了。

　　怎么办，他要酒。

　　布涣水这些天在黄作家也是天天吃些清汤寡水，还是剩的，只有今天因为菜叶子是他捡回来的，所以才给了他几根青菜丝，不然，他就是喝个清淡的淡水菜汤。

　　肚子里的油水早就被耗尽，馋虫把他折腾得够呛。

　　于是两人各自发愁，最后布涣水嘿嘿笑着说：“要不去找司马兄？”

　　“你有脸去？”

　　“脸这种东西，哪有酒重要。”布涣水几乎时时都是笑笑的，在黄作看来，这种人骨头都是软的。

　　娘气。

　　不过说的话好像还有点道理 。

　　黄作其实一直记恨着这个司马宣安，毕竟害他扫街的估计就是这个纨绔子弟 ，对了，官袍估计也是他让人脱下来的。

　　肯定藏在他那里。

　　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台阶，黄作正色和布涣水说：“我的官袍还搁在他那里，我得去找他要回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布涣水这便抹了抹发髻，理了理衣衫，把一直趿着的布鞋穿好，跳起来说：“走吧。”

　　黄作也摸了摸发髻，拍了拍胸脯，身上穿的是中衣中裤，打了个哈欠，拉着被子就睡下了：“过两日吧。”

　　不然就显得太没骨气了，被作弄了，还厚着脸皮去找人家要酒喝。

　　布涣水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一层一层地往下掉：“过两日是何时？”

　　方才三娘说的那些话他可是都听到了，再不早点给黄作家里进点银子，三娘估计就叫上娘家几个杀猪的哥哥来把他扛到市集上去剃毛了。

　　黄作家也真没什么好，可是布涣水就这么个毛病，就喜欢赖在别人家里，尤其是人多的人家里。

　　而且还最喜欢小院小户，黄作家真是样样都刚好符合他落户的条件啊。

　　他就想着要是给给黄作家里添点银钱，三娘或许就不会再赶他走了，反正他现在睡书房睡得还挺舒服的。

　　而且在黄作家，没什么佣人，都是门庭小院里的妾室，再加两三个娃娃。

　　布涣水最喜欢和在老太爷一起玩泥巴，做皇帝大印，然后再把大印上边的瑞兽捏着乌龟，可好玩了。

　　“过两日就是过两日的，我得好好计划计划。”主要是今天这身官袍全是汗味，得抽空洗洗晾晾，像个当官的一样去赴宴才像话。

　　布涣水哦了声，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房门，往低檐处的书房走去。

　　次日的时候，黄氏照例来喊黄作起身。

　　以前老爷都是鼓惊四更天的时候便睁眼起床了，自那次活过来后，都是日上的三杆都不见掀眼皮子的。

　　哪有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天天睡懒觉。

　　于是黄氏每日必然牵着小女娃进来房里：“闭月，快叫爹爹起床。”

　　小女娃闻言欢喜地小跑和床铺，一双小手就去扯被子：“爹爹，爹爹，抱抱闭月。”

　　一听见这个声音，黄作就立马跳起身来。

　　他并不喜欢小孩子，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印象里小孩子就是哭哭啼啼的小动物而已。

　　“闭月，要抱抱。”

　　闭嘴……

　　黄作真是不明白原来这个身体里住着怎样一个男人，真是脑子有毛病，取的什么破名字。

　　他绕开黄闭月，接过黄氏准备好的衣袍穿上。

　　“这个点了，老爷得赶早去扫街，以免违了圣意。”帮着黄作穿好衣裳好，黄氏劝道。

　　圣意不可违，这是黄作近日在书典里看到的最多的字眼。

　　他可不想触这个大霉头，只盼着能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自己的高智商。

　　毕竟他是个新世纪人类，肯定于国于民都是有利的。

　　虽然现在还在扫街。

　　不过修行始于微末，他会慢慢进步的，吃过饭后，黄作照例扛着家里唯一的一把大扫帚上街去了。

　　他身边跟着的，仍然是成天面上挂着笑意的，面似敷粉含桃的布涣水。

　　如此连着扫了三日，布涣水捂着肚子，傍在清欢楼前，浑浑噩噩：“蓝月姐姐，蓝月姐姐，你可怜可怜我，我已经连着两日没进米了。”

　　光吃着黄大人家的剩菜，脸都变成了青菜色。

　　再不找点肉沫腥吃，这非子恐怕就要过去了。

　　黄作在不远处划拉着扫帚，竖着耳朵听声儿，心里打定了主意。

　　要是那个什么叫蓝月的姑娘会把布涣水叫进去的话，他肯定也是要背着手，像个官老爷似地跟进去的。

　　只见得清欢楼最壮实的那位妈妈，手叉着腰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