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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下不换水 ...

  •   来了这莫名奇妙的古代后,黄作还是头次睡得这么舒服。

      他翻了个身,被暖铺柔,甚是惬意。

      比起黄府里发硬的床板,还有透着霉意的老棉被,清欢楼的锦帐简直就像天上轻云。

      居然自带温度。

      就是形状不太规则,黄作一双胳膊再紧了紧。

      有点硬硬的。

      屈了屈腿。

      不只如此,这暖被好像还会动。

      黄作顶着头疼强睁了下眼,他想要看一看这被子究竟是什么形状。

      第一眼看的时候全部都是黑色的一根一根地丝线缠绕,黄作先是惊了下。

      不过始终觉得应该是梦还没有全醒,何况脑袋疼得很。

      他重新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姿态,顺便活动了下胳膊。

      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猛然睁眼。

      黄作一下子跳起身。

      动作过大,自然也把原本弓背睡在他怀里的男人吓醒了。

      废话,能不是男人嘛,从上到下赤条条的,一目了然,黄作面如死灰,睡了一觉,居然睡了个基。

      不不不,他怔愣了下,还是记了起来,这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叫不换水。

      布换水绻了绻身子也慢慢睁开眼。

      他看到光裸着的黄作时,表情和黄作大抵差不多,不过动作上却甚是老熟练,立时就把被子捞到了身上。

      确认把自己包实后,布涣水才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面露为难:“……你,我……,我们是不是?”

      不可能。

      我都举不起来。

      只是黄作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到不换水的一双眼睛慢慢往下移,接着就粉了,很快就红了。

      他一下子把头缩回被子里,闷声说:“你能不能遮一下。”

      虽然不是很挺……

      黄作左右看了再看,他那身绿官袍此时早没了影。

      四下也再没别的可以遮羞。

      最后只好勉强将床帐扯下来裹在身上。

      人慢慢清醒过来,心中的火气也慢慢大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酒喝得有些多。

      接下来就不太记得了。

      可是根据自己的生理情况来看,前边不举,后边不疼,应该没有失身。

      但——他抱着个男人睡了一晚上?

      旁边的男人也进行了同等的思考,只是他的思维有些不一样。

      我布涣水眉清目秀,心有大才,落笔生花,即使被男子青睐都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布涣水从锦被中探出仍带着潮红的秀面儿,眨巴着眼睛瞅了黄作两眼。

      黄作转过阴郁的一张脸也来瞅布涣水。

      目光微是相接,布涣水就一下子滚回了被子里——

      见到卷成团的被子,黄作有些懵,他记得这个布涣水昨天来的时候不是这样……他还记得当时布涣水一脸满不在乎地说:“什么监察不监察的!!

      那副样子洒脱得像个神经病。

      而现在是扭捏得像个精神病。

      黄作还在这里冒火呢,可嘴张了张没能想到合适的骂词。

      沉默了一会,还是布涣水又露出个脑袋,嘿嘿笑了笑:“好像没干什么?”

      “当然。”黄作原本想发脾气,可想来想去,他总不能因为抱着人家睡了觉而生人家的气。

      只好作罢。

      这时忽然旁边有人推门而进,黄作往帐内缩了缩,再又是把扯来的帐布围紧了些。

      真是越混越差劲。

      原来好歹还只需要担心饭食问题,现下却被遮羞的布都没有。

      推门进来的几个女子早便知了这屋中情景,此时强忍着笑,也不上前来,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一女子支起窗来说:“哎呀,今日正好市集呢,好是热闹。”

      “可不,天头也好,明艳艳的,好看得很。”

      “对了,这般都晌午了,房里的客人要是再睡的话,管事们就应该来另收房钱了罢。”

      “诶,来我们清欢楼里的,哪个不是睡到二日傍晚,银钱嘛,能有多少。”

      “是没多少,不过即使一个九品官,也得存半年才够数的。”

      黄作眉毛跳了跳。

      这九品官可不就是说的他,一会要真来收房钱了,肯定要受辱不说,按照自己对古代的理解,说不定还会有狗奴才来揍他。

      此地不宜久留。

      一站起来,黄作脸色又有些发青,难道他要包着这身床帐出去。

      不可以,他不是黄作,他可是王牌里的炸。

      正在黄作苦着眉头想办法的时候,几个姑娘声音又大了起来:“有些客人很是喜欢我们楼里的东西呢。”

      “那当然的,我们楼里的东西,大到栋梁,小到牙筷都是专门请名匠做的,何况被姑娘们摸过,睡过躺过的锦帐呢。”

      “那也得是顶有银钱的人家才带得走的呀。”

      黄作握了握拳头,她们这分明是在提醒他,连这么点破布都不准带走。

      这些姑娘都是风月场里走惯了的,到后边发现黄作脸色不大对了,便都推推掇掇地要走。

      “哎、哎,蓝月姑娘,蓝月姑娘。”

      几个姑娘中穿着浅蓝色纱裙的女子顿住脚,转头看着裹在被中,只零出个脑袋的人:“布涣水,你又想干什么?”

      旁边也有女子帮腔,显然对这个布换水的成见很大:“就是,上次你画了蓝姐姐,没给她画衣服,弄得许多客人都拿蓝姐姐胸上的点痣来调戏她。”

      “我我就是画画的时候喝了点酒,手抖,没拿住笔,多滴了滴墨,蓝月姐姐你就别生气了。”布涣水从被里伸出两手,合什于身前:“保证不敢了。”

      “哼,那你画我的时候把我一边屁股画小又怎么说?”

      “画纸不够了……你又偏要我画全。”布涣水说完马上掀被藏起来,才躲过了几把迎头飞过来的蒲扇。

      几个姑娘没有理会布涣水,还是走了。

      布涣水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然后捡出其中一把圆团扇给自己扇了扇风。

      凉风上脸,酒也全醒了,方才的羞怯也褪下去许多,他久混清欢楼,对其中规矩多有了解。

      再过一会,到了正午是真要加收房钱的。

      这清欢名楼里的收费可不是小事。

      他试着和旁边绷着脸,面容有些憔悴,像个大叔样的男人说话:“那个……老兄,想想办法呀。”

      黄作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裸着出去实在是不妥,不过要是赖在这里,估计就是横着、裸着出去。

      思前想后,黄作一双眼睛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略过桌子,凳子,椅子——最后定在了一堆杂乱的宣纸上。

      只要能先遮挡遮挡,出去狂奔回黄府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黄作突然发现,那个称作黄府的破院,千不好万不好,也算是他可以随时落脚的地方。

      这般想来便也不那么厌恶了。

      地上的宣纸主要都是用来画画写生用的,长度比普通作文章的那等要长得许多,黄作拿起来在身上比了比,刚好可以围一圈。

      就当是草裙吧。

      在现代的时候有时候大家玩闹,穿丁字裤都是要的,这宣纸作出的遮羞器虽然看着有些别扭,不过也比光着舒服。

      旁边布涣水还裹在被子里,一双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舔了舔舌头。

      手好痒。

      好想动,好想把这种奇怪的装扮画下来。

      黄作已经先出去了。

      他可没打算和布涣水扯上什么关系,最后是以后都不要再见。

      居然和一个男的裸睡了?

      黄作扎着两圈宣纸的瘦削身板出现在了清欢楼,此时楼里已然有些商户于此中把酒谈事。

      见了黄作这身打扮都惊得举杯不动。

      这疯颠之人,从何处而来?

      旁边很快就有陪酒的姑娘来附耳小声道:“这就是最近流言不断的黄监察黄大人呐。”

      “啊?那不是朝官?”

      “哎,前途不要了,前途不要了。”

      黄作不瞎,当然注意到了回头率爆表的情况,可他现在是进退两难,只想先离开这里。

      他意识到,这次是被司马宣安给玩弄了。

      就像他曾经也玩弄过别人那样……

      次数当然也不多,说起来,他还记得穿越前最后一件事情——他当时提议把设计时光机的那个工程师塞进时光机里作实验。

      居然……现在才想起来会穿过来的原由。

      黄作还没走出清欢楼大门呢,人群的视线就哗地一声刷像了后面。

      清欢楼正面梯上出现了一堆行走的宣纸。

      大家都咋然而起,有想上前瞧个究竟的,也有想先退避安保的,幸而有管事的妈妈赶紧大声澄清:“大家不要惊慌,大家不要惊慌,这是闲散书生,画画的那个穷书生,就是昨夜和黄监察同床共枕的那个。”

      还是咋然,瞠目结舌。

      这这这……皇上知道后可会不得了吧,还要不要前程了。

      纷纷摆手,没救了,这死而复生的黄大人,早就该挖坑活埋才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在下不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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