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
4
湾仔警署。
如果现在有人推门进来的话，不意外的将看到一组名为“呆然”的塑像群。
林子聪皱着眉头，眯眯眼内的死光一个一个扫描过去，眼光过处如雪向火似冰掷水，塑像群立时发出咔啦喀嚓的声响依次碎裂出一地石块，众人从石化状态中解冻过来。
都回复了，很好。
一身皮衣的精英唇角勾起阴森森一抹笑意，其实林子聪是很有型的酷，很酷的帅，很帅的炫，玩世不恭时也好，认真正经时也好，笑容从来都是魅力大到可以达到秒杀的水平，但此时，此地，此景，此情，至使这笑容在众人眼里看起来那绝对是死神走近时，挥起镰刀刹那的那种阴森。
“OK。从现在开始全组成员取消所有休假，”一记冰刀眼神向某位正想开口的牺牲者投射过去，“当然，也包括我。”
“小师妹，铁男，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今晚八点前，我要看到与那个秦霜有关的一切资料。记住，是一切！”
“阿BEN，你们负责查那个MAX，八点半我想看到这份FILE出现在我办公桌上。”
“其余人，同样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目前在港或是正在来港与即将离港的黑白两道重要人物，给我开份详细FILE，三个小时后送到我手上。”
“UNDERSTAND？”
“Yes, sir!”
“有没有什么问题？”
“NO,sir!”
“Good!!现在，Go!!”
一群人立时作鸟兽散。
林子聪掏出手机，拨号。
“PC10800，报告位置。”
“林，林大哥？我在海关啊。”
海关？钓个鱼能钓去海关？林子聪深吸口气，“休假取消，不管你在做什么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给我回署来。”
“林大哥！！”听出另一端的林子聪有立时挂机的意思，冬虫草急忙大叫一声，“我走不了啊，我被人扣住了。林大哥，你能不能来…………？”
扣住？
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扣住他九百年前的好兄弟？而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狗见了尾巴都会摇几摇的好兄弟，又会做下什么能让海关扣住他的事情？
急驰中的汽车一个大角度转身，吱的一声是汽车轮胎与水泥路面摩擦的声响，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橡胶烧焦的昧道，林子聪的座车在留下两道长长的刹车印后泊进海关停车场。
下车，关门，正在走向海关的林子聪一身黑色皮衣，那气势，绝对的无人可挡。
门卫如同虚设，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子聪走入海关大楼。
“湾仔署三会及有组织罪案调查科高级督察林子聪。”
“香港海关毒品调查科高级督察林志刚。”
诡异，绝对的诡异！！
这是站在一旁的闲杂人等共同的感觉。
身高，体形，五官相貌无一不相似甚至连衣着也是黑色皮衣的两人俱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相对而站时两双眼睛里射出的火花已经在空气中噼哩啪啦的做响。
“既然已经证明了是一场误会，请问林SIR，我兄弟能不能离开？”收回警察手册的林子聪嘴角一扯扯出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林志刚很明显的神经的抗击打能力要略微弱于林子聪，见到那张每天对镜时都会出现在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脸容现出如许表情，任是坚韧如他，也不得不一阵无语。
“可以走了。”
“好的。”林子聪一手扯起坐在椅上的冬虫草，头也不回的直走出去。
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众人有如摩西分红海般自动让开。
身后：
“喂，香姑你掐我一把？”
“干嘛？”
“不疼，真的不疼……看来我是在做梦。”
“切~~。”我掐的是阿芬你当然不疼。
“香姑你干嘛掐我？”BY 阿芬。
夜了。
地上的灯海灿烂的掩过天幕星光，号称价值数亿美元的夜色灯景。
人类总是拙劣的想要模仿自然的一切，但对真实的存在却毫不在意的抹杀。往往是在破坏了失去了之后，又再想得到。空气污染日渐严重，于是各大公司纷纷推出所谓的绿色电器，但不管使用时释放出的是O2还是O3，又有什么用呢？
市区中心的星极酒店，连电梯都是不一般的奢华，秦霜抬手按下去往顶层的按钮，那个男人，不论何时总是喜欢高处，不计代价一般的喜欢。
银色的电梯门在合拢的前一秒，一只手飞快的伸了过来，再度向两边分开。
秦霜后退一步，与来人拉开距离。
踏入电梯的人身量不低，紧身无袖上衣，纵是在室内脸上也架了一副颇酷的墨镜，露出的半张脸上薄唇紧抿，本是要绷出严肃，却被隐隐的两个酒窝出卖。
秦霜认出了他。自从来到香港住进这家酒店的那天起，他已经让人查了每个能查房客。他能有现在地位，能活到今天，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先天的强记与后天被某人刻意所培养的谨慎。
江迪辉没有注意站在身后神态淡然的秦霜，目光却被按钮上的红光吸引了过去，顶楼？高大哥当初想订的就是顶楼的房间，却被告知让某个内地客商捷足先登，难道就是他？
侧身站立，眼角刚刚扫过那灰衣男子的面容，异样的感觉立时在每条神经回路里上下流窜，电梯内柔和的灯光从头上洒下制造出不自然的光与暗，隔了墨镜看不清楚，但是又不想冒着被认出的危险摘下。
秦霜觉察到对方的打量，轻轻一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江迪辉所住的楼层已至，电梯门无声的滑开。
秦霜目送对方走出电梯，方才已经见过一个与自己长相神似的警察，现在再见到一个与MAX相似的人，并没有让他太吃惊。
顶楼的房间。
秦霜从浴室走出，摘下揉搓头发的毛巾，没有梳理的短发带着水气有些凌乱，低头边走边解着身上松落的白色浴衣。
拉过放在床上的衣服，秦霜一手脱下浴衣，无意中瞄了映在镜中的倒影，不由一笑。
香港真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还记得一年前初次看到那名海关毒品调查科督察林志刚时那种惊讶到几乎不能说话的感觉，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五官长相，甚至连身高体重目测下都相差无几，以至连聂风数次都有种想去调查对方家谱的冲动。
前阵子的行动因消息走漏引来海关警方搜捕而以失败告终，虽没有太大的损失，但直接和后果就是已经商量好的大笔生意不得不全面放弃。为此义父大怒，联络了昔日好友陈雄，要买下海关毒品调查科督察林志刚的命。其实秦霜倒不在意，经此变动，义父已经听从他的意见，从军火与毒品的生意上渐渐收手不再去做。如此一来，日后的风险也是小了很多。
MAX终于也是失手了，林志刚并没有死，只是手臂擦伤。反倒是MAX在事后无意中犯下的小小失误让他被警察认做非法携带枪械而受到审讯。
虽说联络各处终是保出了MAX，但是那个湾仔的高级督察林子聪，恐怕已经在注意自己。
林子聪，又是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男子。秦霜自嘲的笑笑，自己与姓林的好像特别有缘？仍是相同的长相，相反的立场。
换好衣服推开屋门进入客厅，窗子开着，清冽的高空夜风高高的吹起窗帘，呼啸而入。
没有点灯，只是桌前一台DELL手提电脑的液晶屏发出萤蓝微光，照出敲打键盘的长发男子的身影。
长及腰背的发系在颈后，聂风回过身向秦霜一笑，摘下平光镜轻轻克着晴明穴。
“怎么样？”秦霜倒了杯水端过去。
“厉害。”聂风笑着接过，指腹在杯身上无意识的滑动，“连云保全的安全系统也不知是谁做的，完美到恐怖！我看今天是不行了。”
“那就休息吧。破解不用急，慢慢来，我们时间多的是。”秦霜站在聂风身边，弯下腰看着电脑屏上复杂的代码，关掉。然后动动鼠标连接上连云保全公司的主页。
两人间的距离近到不可再近，聂风微侧着上身给秦霜让出些许空间，随着秦霜的目光看过去。“总裁戚少商，这么年轻的？？！”
连云保全，国际知名的保全公司，动作范围涉及到各项居家保全，损害保险，警卫保全，大楼管理体系，人身安全保障等方面，成立四十年来，已经成为年营业额数千万的大型企业。
“不能小看他啊。”秦霜摇头微笑，“他虽不是公司的首创人之一，但是据说就是原来的总裁相中了刚开始创业的他，正巧原总裁的女儿息红泪与戚少商正在热恋中，于是索性借由订婚将公司全数交给戚少商打理。戚少商虽说年轻，但是这几年公司在他接手后营业额与规模都有长足发展。”
“好命且幸运的人。”聂风仰起头，与俯首的秦霜对视一笑。“后来呢？”
“后来，息红泪成为国际知名的时装设计师，一直忙于事业，两人至今尚末完婚。不过有消息声称两人之间的感情正渐渐冷淡。”秦霜一边点击鼠标一边心不在焉的道。怎么越看这张脸越是觉的眼熟？？
聂风将桌上秦霜拿过来的另一杯水递给他，“有时真是怀疑，你那些无所不知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这里！”秦霜站起身子，指指头，然后再笑着指指窗外，轻划个圈子，补充道，“还有那里。”
“我呢？”聂风将椅子转过半轮，抬头看着秦霜，背着光的眼神隐隐隐约约的亮着，身后的长发在夜风里被吹起来纠葛不清。
“这局棋决定胜负的一步，不就看你吗？”秦霜缓缓的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