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尸混人间》夜巡

6、与我何干

　　回去之后两人洗洗睡下了。可没想到，没过半小时，白东帆就端着一杯热牛奶再次出现在了白荣锦的房里。
　　“姐，要不你喝点牛奶再睡？有助睡眠。”白东帆端着牛奶有点不安的站在白荣锦床前，他没做过这类示好的事情，业务不太熟练。
　　“你在半小时前就给我端来了一杯橙汁，40分钟前是一杯蜂蜜水，50分钟前是一桶泡面。真难为你想出了那么多东西啊。”白荣锦掀开被子下床，把杯子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她实在是喝不下了。
　　伸手将白东帆推到床上，自己在躺上去。为他压好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如同做过许多次一般的熟练。
　　轻声哄他：“我在这里，不会走开。”
　　白东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实在害怕，就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却没一会儿就睡了下去。
　　等他睡熟，白荣锦就开始发呆，考虑今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譬如，对白东帆的熟悉感，亲近、照顾得理所当然。可是千年来的记忆里却没有他的出现。
　　第二天，白东帆一起来就红着脸跑回了他的房间，再见面的时候又是口不对心的傲娇样。白荣锦也不说他，只随他去了。
　　白荣锦这句身体还未满16，现在正处于高一寒假时期。白东帆和她是双胞胎，她只比白东帆大十几分钟而已。
　　白荣锦初三时疯狂追求秦漠，到了高一开学，仍旧对秦漠纠缠不休。只是还没闹到全校皆知，就被人举报了。班主任因为原身态度问题，予以停课一周处罚。没料到原身直接不读了，全心全意去追秦漠了。后来还是白爸爸去给办理了休学半学期。
　　所以白荣锦这个假期完全没作业啊。反倒是白东帆，作业一大把还没完成，但是完全不影响他玩的好心情。
　　之后的一周，白爸白妈都没回来。白东帆仍旧时不时跑出去玩，但多数时候会在六点之前就回家，甚至会给白荣锦带些他觉得好吃的小吃回来。
　　白荣锦有时候也会出门走走，却不走太远，总是在家附近散散步又回去。
　　有时候，白东帆想想自己现在和白荣锦的相处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天，白东帆回来的时候跟白荣锦说了赖子的消息，说是瘦了很多，每天疑神疑鬼的。在外面遇到的时候拉着他袖子说求他帮忙，说对不起白荣锦，还说愿意给钱，多少都行，只要救救他。
　　“你说，他到底怎么啦？脑子坏了，找你个半灌水帮忙。”哪怕那时候是白荣锦把他们带出来的，他也以为只是恰好知道那种情况而已，再多的不一定能行。
　　“你把这个给他。让他妈他们看着给钱。”看赖子那条命在他妈他们那儿值多少钱。
　　白东帆把白荣锦递过来的一张黄纸收下，看了看，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随手就装裤兜里了。“我们这时候拿这个骗他不好吧，虽然他那时候挺讨厌的。”
　　白东帆至那天之后就没再与赖子来往，连电话都拉黑了。并不知道赖子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更不懂为什么赖子看到他跟看到救命恩人一般的表情。至于当时白荣锦给赖子说的那些话，他压根就心神恍惚没听进去。
　　白荣锦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说：“他的活路反正就在那张纸上，照不照做随便你。到时候，去参加他的葬礼可别回来后悔。”反正她是不在意赖子的死活的，要不是白东帆的关系，她都懒得多说当初那句话。
　　白东帆想到之前白荣锦接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电话却认真处理，当时如果白荣锦把那个电话当做玩笑处理，估计他们几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白东帆伸手摸了摸裤兜里那张随手塞进去的纸，确认还在，松了口气。如果真能帮到赖子，他总得给他送过去。赖子虽然嘴巴讨厌，但到底也不至于就得去死。
　　第二天，白东帆就约了赖子见面。
　　赖子现在格外害怕人少阴暗的地方，约地点的时候直接定了昊天商场。作为一个处于市中心的大商城，那是随时都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
　　白东帆看到赖子的时候，他站在一对中年夫妻中年，三人都有显而易见的憔悴。只是两夫妻没有赖子那么严重而已。
　　“拿着，这是我姐给的。”白东帆虽然气恼他对白荣锦的态度，但又有些看不下去他那凄凄惨惨的模样，见了面就赶忙将东西递了过去。
　　一旁的赖子父母见了赶忙询问白东帆的银行账号，说是一会儿好把酬劳给他打过去。他们找了太多大师，却没几个能说出个所以然，大多是胡乱编造，有时候还自我矛盾。唯有几个知晓些的，又说自己本事不够解决不了。想着这次是之前就救了儿子一命似乎颇有些本事的大师，态度格外恭敬热情。
　　白东帆记着白荣锦说的银货两讫，也干脆的把自己的账号报了上去。谁叫他不记得白荣锦的号呢~
　　赖子背上的那个男鬼看了看纸上的鬼画符，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从纸上察觉出有那天晚上那位的气息，也就明白了。
　　然后那鬼就默默地安分离开了。他并不打算为了一时恶作剧和一个强者作对。
　　白荣锦那张纸上其实什么都没写，就胡乱画了几笔，附上了自己的气息。对鬼来说，看到也就明白了，这是要护着这凡人，驱逐他身边的鬼魂了。
　　纸上的气息并不浓厚，过段日子也就消散了。在那之后，赖子仍旧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赖子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格外沉重的身体突然轻松了，就像卸下了一直背负的担子。身边也没有阴冷的风直往骨子里钻的感觉了。
　　乐得捧着那张纸手舞足蹈。一旁的那对夫妻一看自己儿子这架势就知道，事情解决了。当下要是一番感谢，还说一定要请白东帆吃饭。
　　白东帆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收到五万转账的消息。那边赖子的父亲冲他笑得热烈，晃了晃抓在手里的手机。
　　白东帆冲人点了点头，表示收到了，然后说了几句离开了。也没出去找朋友玩，直接回家去了。
　　路过一家冒菜店的时候，还去打包了一份，打算带回去和白荣锦一起解决午饭。
　　再等打包的时候，他遇到了秦漠。秦漠身边是一个黑发飘飘的女生，看起来格外温柔。秦漠还帮那女生把外套拉链拉高，怕把人冻着了。
　　白东帆看着看着，嗤了声。这种到处一抓一大把的女生，哪有白荣锦好啊。捡了芝麻丢西瓜，白痴。
　　但想想这么长一段时间白荣锦都没提过秦漠一句，说不定已经放下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白东帆动作迅速的掏出手机冲着秦漠和那女生咔擦了一声。
　　一旁递东西给他的服务员，看在白东帆的颜上，还是耐着性子又好声好气的喊了他一声。
　　白东帆反应过来赶忙收好手机去接东西，说了声抱歉。
　　白东帆拎着东西往回走，就看到秦漠站在路边等那女生和她偶遇的朋友说话。想了想凑过去问：“你女朋友？”
　　秦漠看到白东帆，知道他是白荣锦的弟弟，怕他乱来，急忙说：“我跟她没什么，只是好朋友。你别乱来。”看向那女生的眼神里却是掩不住的爱意。
　　白东帆也是个聪明的，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喔~就是你喜欢别人但别人还没答应你嘛。”
　　说完就走，也不管秦漠的各种担心。切~他才不会去对付那女生呢，他又没毛病。他姐和秦漠的事关那女生屁事啊，至于牵扯到她头上吗。
　　白东帆回去的时候，白荣锦正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针织毛衣，下面一条牛仔裤，客厅里暖气开得足足的。
　　一看家里冷锅冷灶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吃饭。
　　“过来吃饭了。我不回来你就打算不吃了啊。”白东帆摆好碗筷，去拉白荣锦，发现她手冷冰冰的没半点温度。嘀咕了声去把温度再调高了些。
　　两人安静吃着饭，还有电视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白东帆却有些心不在焉。
　　白荣锦好奇的看他，好半晌了他才反应过来。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把手机翻出来，点开相册，找到之前拍的照片，递给白荣锦。
　　“你看了就算不高兴也不许摔我手机啊~不然以后我都不告诉你秦漠的消息了。”白东帆咬着筷子，眼睛直直盯着白荣锦。
　　白荣锦只看了一眼，照片里秦漠和一个女生并肩而行，正对摄像头的脸上是对着白荣锦绝不会有的温柔笑容。
　　将手机推回去，说：“拍的不错。”
　　看着白东帆错愕瞪大的眼睛反倒被愉悦了，笑着说：“他们挺配的。”白东帆看着那张半点不生气的脸有点摸不准她到底生气没有。这都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啊？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白荣锦挑眉看着傻眼的白东帆，有些不解。
　　“可是，你不是喜欢他吗？”白东帆挠了挠头，说。虽然他挺不喜欢白荣锦以前卑微的倒贴的样子，但看着她笑着说不在意，又担心她是假装的没事，其实心里难受的要死。
　　“那是以前喜欢。”白荣锦一边说，还一边夹了块牛肉喂进白东帆嘴里，“再不好好吃饭就凉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她真的对这个话题无感啊~
　　白东帆觉得如果真的放下了也好，也就开始认真吃饭了。不过，这段时间先注意着白荣锦一点，免得她哭的时候都没人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