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锁『原墨池烟飞』》南安薇

15、小姐？丫鬟？

　　如今，我来到墨园已经一个月了。李洛哲和李希颢在昨天回了李家，可是由于我真的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出去迎接他们。
　　一个月前，我花去自己的储蓄，请人来把墨园修整了一番。把枯死的草木都清理掉，破旧的家具都更换一新。当然这都是在尊贵的三少爷睡着或者冷静的时候进行的。要是他看见这么多人，不发狂才怪！
　　幸好三少爷睡眠时间很长，一天大概也就几个时辰是醒着的，而且几乎没怎么疯过。除了我刚来的那一次……

　　那次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到墨园来。
　　三少爷一见到我，就疯狂地摔桌椅，大吼大叫，我根本无法进屋。
　　过了很久，等到三少爷摔累了，在屋里喘息，我就在屋外有一句没一句地告诉三少爷关于祖奶奶的事情。后来屋里没了动静，我进到屋里，才发现三少爷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三少爷拖上了床，帮他盖好被子，顺便还帮他把了一脉。
　　果真如祖奶奶所说，三少爷得了疯病，而且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死去是迟早的事，但我绝不能让他活活饿死！
　　从那以后，三少爷就没怎么发狂了，最多也是在园子里乱跑，要我一个人找他找到天黑夜深。好在最终都被我找着了，不然我一定会愧疚死。

　　然而最让我发窘的就是要帮三少爷洗澡。
　　墨园里没有一个下人。因为听说以前服侍三少爷的丫鬟下人，很多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大家都怕被三少爷伤着，不愿意来帮忙。
　　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了！
　　虽然三少爷得了疯病，可是依旧掩盖不住他俊美的脸庞。怎么看都是极品啊！
　　第一次见到三少爷脱下上衣，我就要喷鼻血了。那么好的皮肤，那么好的身材，加上极品的帅脸，我要晕了！
　　最终我只好用布条遮住眼睛，摸索着让三少爷走进浴桶。
　　可是一碰到他的皮肤，我就发烫。不管在那个世界，我都还是个纯正的处女啊！什么裸男，除了阿凡我连和男孩子拥抱都没有过！
　　现在要帮一个极品裸男洗澡，简直就是一种狱炼啊！！！
　　好在三少爷也不是全疯了，他还能明白我的难处，也就乖乖地让我帮他洗。几次之后，三少爷也学会了洗澡这一动作。只要我帮他倒好水，他就会自己洗澡，洗好了再让我帮他穿衣。虽然还是要面对他的身体，可是已经减少了接触，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每发一次狂三少爷就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他每天都睡很长时间。而我就在园子里指挥人们修整花草，被毁坏了的亭台楼阁。
　　最近几天，木匠来和我说，桌椅也做好了，今天就可以送来。
　　大概看着是李家人买的货，桌椅都做得很好，搬进屋里之后，整个园子就回复了原来的光鲜。
　　墨园真是一座比常青园还华丽的园子！
　　不愧是李老爷当年最宠爱儿子的园子，那架势，可以和岭南四大名园的布局设计争辉了。

　　是夜。刚哄了三少爷入睡，我走出房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我被一双手紧紧地拥住了。
　　我惊恐地回过头，只见李洛哲的脸近在眼前，他满身酒气，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大哥？”我试探地叫了声。
　　“哼！”李洛哲冷笑：“大哥？为什么是他？！”
　　“你选二弟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是他？！他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你在他身边有什么用？！他会给你荣华富贵还是山盟海誓？！他是个疯子！你跟他有什么用？！！”李洛哲咆哮着。
　　“他不是！”我挣扎着喊道：“他不是，不是疯子。他只是病了……是病了……”
　　“不是？”李洛哲笑道：“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疯子！”
　　李洛哲低下头，吮吸着我的脖子，一只手紧紧地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企图扯开我的衣服。热乎乎的空气和醉醺醺的酒味充斥在我的耳边，我苦苦地挣扎，哭喊：“大哥，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李洛哲顿了顿，却没有停止。
　　“啊！！！”屋里突然传来疯狂的叫喊声，三少爷竟在这个时候发狂了。
　　我顾不了这么多，抬起脚踢了李洛哲□□一脚。
　　李洛哲吃痛，连忙松了手。
　　我顾不上整理衣衫，匆匆地跑进房间，只见三少爷抱着头，一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还不时地把头往地上撞去。
　　我怕李洛哲还会进来，连忙把门窗都锁好，然后捧着三少爷的头，不让他自残。
　　三少爷痛苦地呻吟着，我泪流满面地说：“墨穹，你不要有事，不要……”
　　可是三少爷依旧面容扭曲地在翻滚着，疼痛令他无法镇静下来。他挣脱我的手，把头往柜子和门窗上撞去。我哭着想阻止，却什么也做不了。
　　好不容易，我抱住了三少爷的头，就死死地抱住不放了。不能再让他自残！

　　“i say love＼it is a flower ＼and you it's only seed ＼it's the heart＼afraid of break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dance ＼it's the dream＼afraid of walking ＼that never takes the chance ＼it's the one＼who won't be taken ＼who can't seem to give ＼and the soul＼afraid of dy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live ＼when the night ＼has been too lonely ＼and the road ＼has been too long ＼and you think＼that love is only ＼for the lucky ＼and the strong ＼just remember＼in the winter ＼fo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 ＼in the spring ＼becomes the rose……”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这样为我唱这首歌。
　　只是现在，他已经离我而去了。
　　看看怀中的三少爷，他已经睡着了，我怕他晚上醒来再次发狂，也害怕李洛哲还在外面，于是就趴在床边睡了。
　　唱这首老旧的歌，我不禁想起了另一个时空里的人和事，那个已经不在的人。
　　闭上眼睛，眼泪滑落下来，迷糊中有人为我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