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神夜琉璃》千夜岚

24、临战前夕

　　阿离一刻不停地抱着小女孩飞奔，经由暗室辗转出了宫殿，并通过后山秘道离开了冥之谷。天空已微微有些发亮，却是风狂电闪，大雨滂沱。她将小女孩靠着山洞内壁放下，坐在一旁大口喘息，从怀中掏出紫铃套至小女孩的手腕上，尔后起身走到洞口，朝冥之谷的方向眺望。那里仍有火光闪动，冒出浓密的黑烟，在谷中央亦即是宫殿的位置张开了一个紫色的结界，里面不断地发出猛烈震荡，看起来战况甚是激烈。
　　“筱苑大人……”阿离合着双手，低声祈祷。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传了过来，她回头望去，发现小女孩已悠悠醒转，赶紧迈步走回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宫殿那边发出砰然巨响，强大的气场波动迅速朝四周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大地如同地震一般剧烈晃动，烟雾漫天飞扬，就连她们所在的山洞也受到波及，在摇晃的同时碎石纷纷落下。阿离快步跑到小女孩身旁，把自己外衣脱下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抱着她冲入雨中，沿着小道一路疾行。
　　这场从前天傍晚开始下的雨格外得大，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阿离的身上，与其泪水混杂在一起，寒冷异常。结界已被打破，看起来筱苑大人那边是凶多吉少……
　　“唔，这是哪里？”小女孩扯开外衣一角，迷迷糊糊地问。
　　“岚雅小姐，请您忍耐一下，等我们跑得足够远后再找地方落脚休息。”阿离边跑边回道。
　　“我们要去哪里？还有，你，你是谁？岚雅，岚雅又是什么人？”小女孩疑惑不解。
　　阿离愣了愣，这才想起小女孩已失去记忆的事实。
　　“喂，大姐姐……”小女孩伸手在阿离面前晃了晃。
　　“唉，详细情况等我们安顿下来后再细说吧，您先……”然而，话还未说完，阿离惊觉一股凌厉的气息从后面直扑而来，不由加快了脚步。

　　“怎么会，难道是走错了？”阿离胆颤心惊地望着身前的悬崖，风呼呼地吹着她单薄的衣裳，下方湍急的河水夹带着轰鸣声流淌而过，令她突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大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走，前面没有路了。”小女孩怯怯地拉了拉阿离的袖子。
　　往回走？不，绝对不行，那个人已经越来越近了。阿离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提议，四处张望，思忖其他逃生的可能。可是，在不能返回的前提下，要想离开这里，便只有唯一的途径，并且，生还几率极低……
　　“岚雅小姐，请您闭上眼睛。”阿离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怀里的女孩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眸，像是意会了阿离的决定，惊惧地直摇头，“啊，不行，这不行，我们，我们肯定会死的……”
　　阿离慢慢朝崖边走近几步，抱紧了手中的小女孩，“岚雅小姐，请抓紧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在下一秒，阿离便义无反顾地纵身跃下高崖，与此同时，几枚纸手里剑破空而至，从背后深深没入她的身体。阿离猛咳了一口血，周围水雾中立即染上点点殷红，一股血腥味飘散开来。小女孩满脸意外和惊愕，紧紧地抓着阿离，一时竟忘记了坠崖的恐惧。
　　“如果可以活下来，不可对任何人说出你叫神夜岚雅，是神夜家族的后人，否则便会招致杀身之祸……”阿离吃力地交代道。两人很快落入水中，汹涌的激流卷着她们冲向远方。
　　在崖边，黑底红云的长袍随风舞动，一名头上斜插着白花的女子冷漠地向悬崖下边望去，对着已见不到半点人影的河流微微拧起了眉。

　　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孩恍恍惚惚地感到身旁有人在说话，声音飘渺不定。
　　“哎呀，这小丫头还有一丝气息，应该可以救活。”
　　“可那个女孩似乎在落水前就已深受重伤，已经死了呢，唉。”
　　“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遇到强盗之类的人了。”
　　“我们该怎么办？”
　　“马上把这个小女孩带上马车，去附近的村子找大夫治疗，至于那个女孩子，就寻一处合适的地方好好安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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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处于混沌中的小女孩动了动眼皮，似乎想看清楚在旁边的到底是什么人。一双手将她扶起拢入怀中，冰冷的身体由于汲取到了温暖，小女孩觉得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经过一番尝试，她终于勉强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恬静姣好的面容，那人仿佛为自己的苏醒而高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的名字叫做宁珂，你呢……”

　　无星无月的夜晚，沉寂凄凉。
　　岚雅孤零零地坐在残缺的半截石柱上，低头望着曾经雄伟的宫殿此刻只剩下残垣断柱和砂石瓦砾，荒草离离，满目疮痍。
　　脑海中重现出一幕幕尘封许久的回忆，令她难以抑制地泪流满面。

　　林中夜风吹过，传来枝叶的沙沙声响，干燥的木柴在火堆中偶尔“噼啪”爆出几个小火星。鬼鲛怔怔地盯着随风跃动的火苗，目光有些游离。在不远处靠着树干闭目养神了一阵的鼬微微睁眼看了他一会儿，又再次阖上了双眼。
　　“鼬桑，你曾经有喜欢过女人吗？”鬼鲛突然低低地问。
　　鼬似有些意外，默然半晌，没有回答。
　　鬼鲛仿佛也并不期待鼬的答案，长长地叹息道，“唉，我曾以为，这辈子只有这把鲛肌会随身相伴，怎么都没想到生命中会出现一个漂亮坚强的女孩，而且还带给我琉璃这份巨大的惊喜，令我平生第一次兴起了要守护某人的念头。”
　　鼬张开眼，仍是一言不发，像是等待鬼鲛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无论是原来待在雾隐村，又或是后来加入晓组织，我都没有惧怕过什么，包括死亡。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鬼鲛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喃喃说道，“或许你听起来觉得可笑，以前从不把感情什么放在心上的我变得非常在意她们，总是担心她们是否受到伤害，尤其当现在分开时，这些思绪就变得更加强烈。”
　　“她们现在留在组织，不会有事。”鼬终于淡淡地开了口。
　　“但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心神不宁。”鬼鲛流露出忧心的神态，“其实，从那次岚雅被幻龙九封尽的术所伤之后就开始不对劲，隐隐之中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且并不简单。只是，无论我采取直接逼问或是旁敲侧击的手段，她都守口如瓶，甚至让琉璃也不多话。临行前一晚的相处，她的态度更是异乎寻常，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当时我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那是最后一面的感觉。”
　　“你想太多了，鬼鲛。”鼬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虽说我从不相信直觉这类东西，但这次真的不太一样。”鬼鲛的语气显得格外认真，“即便是拜托了佩因派人多加照顾，我还是很不放心，再加上岚雅曾提到过有不明身份的人要对她不利……”
　　“没有人敢闯进晓组织基地去找她麻烦的。”鼬起身走近火堆，在鬼鲛身旁坐下，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柴，随手捞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两下，火苗立即高高窜起，周围又明亮了许多。
　　鬼鲛不说话了，情绪依旧低落。
　　鼬偏头瞥了一眼，对于搭档这些时日的反常，他早已看在眼中，并深知其原因，却也只能保持沉默。他不由再次想起了临行前那一晚的情景——
　　“为什么找我，你难道就不怕……”
　　“不，当然不会。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你和其他人并不一样呢。”
　　“你……算了，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告诉鬼鲛？”
　　“除了增添一个人烦恼，又能改变什么？”
　　“为什么不在摊牌之前选择逃走？”
　　“既然已经暴露，逃得了一时，又怎可能逃得了一世，而且，我也不想逃。”
　　“你会死的。”
　　“我知道，我不怕。”
　　“真是固执的家伙。”
　　“呵呵，说起来，鼬先生也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呢。好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琉璃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对她的照顾。如今我最后麻烦你这件事，一切就拜托了。”
　　最后定格在鼬脑海里的，是那个女孩一脸从容地说完这些后深深的一弯腰。看来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呢，鼬忍不住叹息。本来，他的确打算遵照她所言，一直隐瞒下去直到那天为止。可是，每次看到鬼鲛忧虑低落的样子，总不禁令他产生动摇，很是不忍这两人从此再无可能相见，甚至连最后的告别也没有。
　　“呐，为了她，你能做到什么程度？”静静思考了许久，鼬终于略带犹豫地问道。
　　“我？当然是什么都愿意去做。”鬼鲛侧过头，有些微愕于搭档提出的问题。
　　“即便与整个组织为敌也在所不惜么？”鼬语气很轻。
　　“这话是什么意思？”鬼鲛竭力让自己冷静，他看得出鼬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的不安感慢慢扩大开来。
　　鼬没有说话，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鬼鲛赶紧接了过来，发现是一方白色的帕子，待打开之后，顿时愣在当场，却很快惊醒过来，焦急地问道，“岚雅的这只紫铃怎么会在你这里？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岚雅她，是不是有危险？”
　　鼬叹了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到另一个话题，“鬼鲛，你应该知道，组织这几年来最急于寻找的东西是什么吧。”
　　“尾兽吗？”鬼鲛皱紧了眉头，忽而又想到什么纠正道，“不，应该是那个，用于封印尾兽的‘冥王’神像。”
　　“没错。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上次在山洞中，岚雅为什么能在中了‘幻龙九封尽’后能爆发出潜在力量打破那座假神像，而在那之后，她额上的封印便消失不见。”鼬继续说道。
　　“她说曾有一位高人在她眉心处施下了奇特的术，似乎是封印了某种力量在里面，从而在关键时刻提供保护。”鬼鲛努力回忆岚雅曾经所言。
　　“唉，普通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来反弹回那种封印术的能量的，即便那个容器是仿造的。而且，岚雅眉心印记所封印的，是原本属于她自己的力量，以及她过往的记忆。”鼬顿了顿，“在那份记忆中，还包括了她所在一族在九年前被灭族的真相。”
　　“失忆，封印，灭族的真相……”鬼鲛一时理不清所接受到的信息和鼬之前的问题有何关联。
　　“鬼鲛啊，灭她们一族之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们晓。”鼬抬起头，对上了鬼鲛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那一族是生活在冥之谷的神夜一族，他们世代守着‘冥王’神像和载有幻龙九封尽的封印卷轴。而岚雅，是那一族在遭到屠杀后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巫女筱苑唯一的女儿。”
　　“你说什么？”鬼鲛瞪大了眼睛，“照你的意思，一直以来，我们要找的目标实际上就是岚雅？难道她藏有那个神像？”
　　“是的。九年多前，佩因带人前往冥之谷，在杀死岚雅母亲筱苑之后，取回了她拼死所护的卷轴和神像，然而经过一段时间后，发现那原本供在大殿的神像尽管具有特殊能量，却只是混淆真伪的仿制品，根本无法承载尾兽的强大力量。自那以后，他开始怀疑在灭族当天有人秘密带走了真正的神像。岚雅的出现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许有一部分是由于母女容貌相像，而宴会那天，岚雅醉酒后亲口说出‘神夜’这一姓氏让他证实了她的身份，从岚雅身上被人施下封印来看，她极有可能隐藏了某样重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便是神像的下落。”鼬缓缓地叙述。
　　鬼鲛已完全被事实所震惊。他如论如何也没想到，想对岚雅下手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所在的组织。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自己竟也是岚雅的敌人之一。
　　“不，不行，佩因他，不可以伤害……”鬼鲛攥紧了拳头，蓦地，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糟了，这次到这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难不成是为了调开……等，等一下，鼬桑，岚雅让你交给我这个紫铃，该不会是她……”
　　“她早已知道这一切，并做好了准备，因为不想你牵涉其中，才向你隐瞒实情，并让我在她死后将紫铃交给你留作纪念。她说，她确实已不再记恨于你，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地继续活下去。”鼬说完低下了头。
　　“我要马上回去。”鬼鲛心中揪成了一团。他再也按捺不住焦虑和恐惧，猛地站了起来。
　　“恐怕是来不及了。”鼬摇了摇头，“她向佩因要了一个月时间用来安置琉璃，然后便会自愿回晓。现在时限已近，从这里回基地差不多要五六日行程，估计……”
　　“再怎么不可能也要回去，我绝不能任由她去送死。”鬼鲛握紧了鲛肌，决心已定。

　　两日后——
　　“有发现了？”佩因静静地坐在塔顶，注视着远方。
　　“是的，那女人竟然真的回来了，预计明日就将抵达基地。”绝探出半个身体，报告道，口气里似乎有些意外。
　　“呵呵，有意思，这一点我倒挺欣赏她的。”佩因嘴角微扬，“绝，明天就辛苦你带她进来吧。”
　　绝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恐怕不太妙，鬼鲛正放下任务往这里日夜兼程地赶路，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要阻止他吗？”
　　佩因沉吟片刻，摆了摆手，“算了，不用管他，应该不可能赶上的。”
　　“可是——”绝似有顾虑。
　　“放心，我有分寸。”佩因笑了笑，“不管怎样，鬼鲛是我们的同伴，不妨就给他一个机会见这女孩最后一面吧，如果他真能赶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