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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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门口的石阶上沾染了褐红的的血液，红色的血液顺着石板之间的缝隙流淌着，沾染了谋害者的脚底。一切都按照好的方向发展着，只等这愈烧愈烈的大火熄灭。
门被人从内往外踹开了，王国来的勇士们提起尖刀立起盾牌，他们预测着是血族们最后的背水一战，却没料到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九岁大的孩子走了出来。
年幼的样貌总是能让人放下防备，但是此刻没人敢放松警惕。这个孩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踏着火与血毫无畏惧。
“让本大爷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杂碎居然敢堵我的门？”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嘉德罗斯也并不需要答案，他提着棍就上了。
人们渐渐感到嘉德罗斯的棘手，虽然看起来年幼，但是力气却十分惊人，挥舞的棒子力度能将两个成人掀飞，看似毫无章法却没有破绽让别人靠近。嘉德罗斯愈打愈烈，他放声狂笑起来，这场战斗中嘉德罗斯并不是猎物，而是扑食的猛兽。
猛地一看人类们被打的节节败退，但是他们仅仅只是退了而已，嘉德罗斯并没有将这里的包围撕开一道口子。训练有素的人类像是浪潮，时近时退，即狡猾又让人懊恼。
“是他么？”“应该是他没错，快请先生来！”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密谋着什么。
卡米尔与格瑞并没有加入战局，两人都冷眼旁观着。卡米尔虽未吸血鬼，却不同嘉德罗斯那样富有责任感与弑杀的冲动，再者现在外面阳光太大，卡米尔不觉得自己出去能占什么好处。身为人类的格瑞则更没有理由帮助他们。
被人称为先生的人类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身为人类群体中少数拥有异能的存在G一直都受到人类的爱戴与禁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人类群体的关系是多么的紧密与脆弱，他的力量不再属于他自己，他更像是被封印的一把刀刃，而现在是他该出鞘的时候了。
嘉德罗斯停下了手中挥舞着的棍子，因为人群突然退去，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数的中年人从人流中走了出来，中年人并没有跟嘉德罗斯打招呼，他拎起刀，刀身转动，刀刃对向了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莫名从这个起手式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抽出棒子横在面前接住了第一刀，接着是斜劈的第二刀，下挑……等等！
嘉德罗斯与G都发觉了不对劲，嘉德罗斯对他的攻击方式实在是太过熟悉，仿佛能提前洞悉到一切，这就像是……切磋过无数回知根知底那般。
“让开！”金色的箭头张牙舞爪地伸展着，它们席卷着人类的潮流，那围堵在门口的“墙”被硬生生拆开一个大口子，金就从那个大口子强行灌入。“嘉德罗斯！”
“笨蛋不要过来！”嘉德罗斯被分了心神，面对那更加强硬快速且富有攻击力的刀法仅仅是防御就让嘉德罗斯拼尽全力，而此刻，那刀找到了破绽。它从下往上挑开嘉德罗斯的棍子，抵着胸口划开一道细长深邃的口子。
鲜血涌动出来，浸染了嘉德罗斯的衣衫，它们流动蜿蜒，从那个豁开的大口子蜂拥而出。嘉德罗斯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上，他一手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
“嘉德……螺丝？”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无法动弹。
“走……快走！”嘉德罗斯催促着金，他咳嗽了两声，血从喉咙倒灌而出。
G看了眼倒在一边的嘉德罗斯，又看了眼站立在一旁的金。他突然发觉了什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这个被隐藏了许久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而暴露的时机却是如此的不凑巧。
G将刀锋指向金，他逐渐走向这个茫然无知的吸血鬼，心中除了杀意别无他有。
在刀劈下的一瞬间偏离了方向，它终于惊醒了呆愣的金。
“渣渣……跑啊！……咳……”嘉德罗斯将大罗神通棍抛掷出去砸歪了G的刀，而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手段。
“……愚蠢的招数。”G看着那边失去力气狼狈不堪倒在血泊里的嘉德罗斯说道。
再也没有人阻止的G挥出了第二刀，却依旧被人拦了下来。他们的刀法极尽相似，格瑞抵住刀身，阻挡在金的面前：“老师。”
“……格瑞？！”格瑞的出现让G惊讶的同时带着一股担忧，“你怎么在这里！胡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人类群体关系间的紧密与脆弱，他们有多么紧密地拥抱同类，就有多么苛刻地排斥异类。仅仅是维护异族这个罪名就有可能毁了格瑞的一生。
“老师，请您收刀。”格瑞的语气平静，但是格瑞跟G都知道，这句话里面蕴涵着多么沉重的意志。这意味着，格瑞背叛了人类群体，他不再被当做人类，而是作为异类被同类们追杀。
“格瑞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G小声又快速地说着，这是他唯一的弟子，继承了他所有的衣钵，他早已将格瑞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而今天，格瑞在他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对他说出了最不应该说出的话。
“老师，请您收刀。”格瑞又重复了一遍。他挡在金的面前，坚定且不曾动摇。
G沉默了，他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曾经这个极其厌恶吸血鬼，将斩杀它们当作一生志向的格瑞。“你忘记了你的仇恨与志愿了吗？”
“不，我不曾忘记。”格瑞回答着G眼神没有一丝一毫地迷茫，“仇恨不曾减退半分，您的教导依然在我心中回荡。但是，请您不要伤害这个孩子，只有他不行。”
G收回刀，他的呼吸近乎凝固。爱情，不容于世的爱情。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结合与挣扎，但是它们往往都是以悲剧作为结尾，G不觉得格瑞会是那个意外，更何况，这个孩子……
“格瑞，你从小到大没有让我操过心，你成长的速度十分惊人，你也曾经是我的骄傲。但是我的回答是，不行。”G再次举起刀，“只有这个孩子我没有办法放过。”
“老师……”
“你对他了解多少？”G打断格瑞的话语，“格瑞，不要做傻事。”
格瑞皱紧了眉头，他同G一样抬起手中的烈斩：“对不起。”
格瑞跟G战斗在一团，从小到大格瑞不知道跟G切磋过多少次，他们知根知底，连招数都极尽相似。但是每次切磋，格瑞从未赢过G，一次也没有。
“金。”卡米尔披着宽大的斗篷，他不像金那样不畏惧阳光。
“卡米尔……”金抓住卡米尔的袖子，从小到大都被喂养在温室中的金混乱了思绪，他无法给出答案也无法去做些什么，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与无助，他甚至不能像卡米尔那样保持冷静。“我该怎么做卡米尔，格瑞怎么办，还有嘉德罗斯，城堡的大家……我究竟该怎么办？”
“金，”卡米尔抱紧了金，他的目光停留在包围着他们蠢蠢欲动的人流上，“跑吧。”
“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不需要担心什么，现在只要跑就行了。”卡米尔抚上金的脸颊，大拇指摩擦着金的眼角，泪水沾湿了他的手掌。
“不，不行，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不是你一个人哦。”卡米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因为他很少笑，所以这个笑容像是昙花一现那般惊艳。“往城中最高的那处钟塔跑，那里有支援，只要金你把支援带来了，大家都可以得救哦。”
“只要，我去了……大家都可以得救吗？”金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知道了！”
“金，加油哦。”
卡米尔抱起金一跃而起，他的身形像是羽毛那般轻盈，即使带着金也不曾减缓半分。他们跳离了人墙，卡米尔将金放在地上，金跟计划中一样，朝着城中最高的那处钟塔跑去。
人群瞬间涌动起来，他们不愿放过金，却被卡米尔拦了下来，冰蓝色的眸子带着寒意：“不好意思各位，你们的对手是我。”
金，加油活下去吧。卡米尔并不高大的身形很快被包围起来，他逐渐被人流吞没。
喘息，无助，混乱，金用尽全力奔跑着，他的心里坚定着一个信念，只要跑到钟楼上面，大家都能得救。金的体力近乎透支了，他的衣衫被汗水浸湿，脚步像是灌满了铅那般沉重，但是他不敢停下脚步，不能停下，不能停下，他不断奔跑着，每一个下一步近乎都是他的极限，但是金都会奋力地迈出下一个下一步。
金来到了钟塔前，腿软的他被绊了一跤，膝盖跟手肘都被磨破，脚踝也传来被扭到的刺痛。但是……不能停下。金挣扎着爬起来，他扶着钟楼阶梯的扶手，向上继续攀爬。
不能停下，大家都还在等他，他怎么能停下。
终于，金登上了顶端，他奋力地推开那扇破旧的小门。有支援的话，大家就能得救吧。
金站立在钟楼的门口，呆立无言，钟楼顶端除了那口巨大无比的钟跟金再无旁人。金这才知道他被卡米尔欺骗了，狡猾的卡米尔编出来的谎言怎么可能是金能识得破的呢？
卡米尔认定了金不会拆穿，金也依他所言，不停歇地奔跑，傻傻地相信着他的话，逃离了人类的包围。如果真的有支援，怎么会在钟楼袖手旁观不去救人呢。
“骗子。”金失魂落魄地走进门内，步履蹒跚，本以为会是救赎换回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
“骗子！”金用仅剩下的力气捏拳砸向古钟，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城镇，震耳欲聋。
“卡米尔你个大骗子。”金倒在地上泪水模糊了他所有的视线，他狼狈不堪，却无力挣扎。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