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不欢》橘Siam

24、第二十四章

　　因入暑，加之翰林院无事，月楼也就愈发懒得上朝，十日里竟有四五日是告假的，朝臣习惯了，自然也就不议论了，只当这公子天性散漫。

　　泊流自古就属于楼兰和顾朝交界的边陲城，前朝慕景帝时起开放通商，为两国约定的货物交易之处，除两国商人外，因氛围开化，管辖较松，还聚集了一些不安分却又想要安定的隐士。当朝顾文帝因此前的楼兰宫变的盟约，顾朝更是完全取得了泊流的管辖和税收权。只是，泊流城却没有因此有任何变化。
　　泊流也是深受许多亡命之徒的青睐，这里不仅有各国各色的美娇娘，也有不受管束的天价豪赌，就连半人半兽，要是有银两，也是可以办到的。

　　此行泊流，为了不引起注意，最重要的应该是不引起那人注意，月楼只带了朝慕一人。
　　“公子，借赌资之故，赵炆被扣押在了陈掌柜的赌场。”

　　月楼在赌场的地下室见了赵炆，赵炆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他本以为这个在江南臭名远扬的恶霸应当是霸道的甚至污秽的，至少不会是面前这样，看起来像个儒雅的商人。
　　“赵炆。“
　　“月楼公子。“
　　“你究竟为何要见我？“
　　赵炆到底是恶霸出身，从来不绕弯子。
　　“月楼公子，我知道你在找盐案的线人，我可以给你线索。“
　　月楼的内心是震惊的，毕竟这样一个人不仅是他，朝廷和江南盐商势力都在寻找，但这个线人仿佛是凭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连存在性都值得怀疑。
　　“条件。”
　　“请公子带一人到我面前。”
　　月楼顿时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带而不是找，那此人想来身处囹圄不好脱身。
　　“何人？”
　　“前朝扬州刺史之子周衡瑜。”

　　出了赌坊，月楼才仔细回忆起这个周衡瑜，他依稀记得年少他随师父路过扬州，也曾拜访过扬州刺史，那是个很正直很老实的官员，膝下只有一双儿女，刺史一家在扬州城破的那天自杀殉国，可谓满门忠烈，只后来有传闻，小儿子被被攻城官兵带走，后发现，先帝发配边疆。发配的周衡瑜还年仅八岁，没想到听赵炆的之语，这孩子还活着；那其实无论有没有赵炆所托，这孩子都是要救的。
　　根据赵炆的线索，线人为了躲避多方绞杀，也是隐藏在了泊流；朝慕和陈掌柜调动在楼兰边睡的势力，也是把此人摸了个七七八八，只等月楼的处理命令。
　　月楼和朝慕返京前，给陈掌柜留的是，
　　“谈拢，盯紧，秘密放出。”

　　月楼回京第一件事当然就是上朝再不出现怕是朝臣都要以为小楼月学士发生了什么意外，就连在朝堂上向来不太关注月楼的顾北渚，都难得关怀，
　　“似多日不见月学士，朕甚是感念。”
　　彼时月楼正盯着刑部尚书出神，满朝看着他，他盯着刑部尚书，倒是把刑部尚书闹了个大红脸。
　　下朝，刑部尚书难得的，和月楼说了入朝以来的第一句话，
　　“想来老夫年近天命，依旧风采不减，竟把月学士都看痴了。”
　　月楼被这句话惊得一时都没了言语，就看到翰林院诸位别有深意的眼神，出宫的脚程都快了几分。

　　回到小楼，月楼还是觉得想要周衡瑜流放的信息，不能直接通过刑部，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毕竟当年知道流放周衡瑜一事的人都是极少数。
　　月楼叹了口气，写了个折子让五娘遣人递进宫。
　　晚饭毕，就有小太监请月学士进宫面圣。

　　睿熙殿的龙诞香让奔波多日的月楼，感到些许放松，这龙诞香想来也是混合了安神草的。
　　月楼行礼，“翰林院学士月楼参见皇上。”
　　案上那人不抬头也不出声，月楼就着行礼的姿势也不起身。
　　直到顾北渚将案上一摞奏折处理完，准备喝茶，似乎才想起殿前还站了一人。
　　“起身吧，站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