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不欢》橘Siam

19、第十九章

　　楼兰使者入京的那天，是鸿鹄寺少卿任树仁和礼部侍郎孙淮，携鸿鹄寺及礼部部分官员亲自往京城十里外迎接的。毕竟楼兰是文帝治下第一个来朝的国家，不论出于何目的，满朝都是格外重视的。
　　入京之时，百姓挤在街道，竟比一甲游街之日还热闹几分，毕竟有传奇公主的地方，总是更好吸引男男女女的。
　　月楼在茶楼上看到这番景象，心中暗想爱出风头的探花郎怕是心里又要不平衡了。果然，不一会，他看见付文轩跟在随行的官员里，不太开心的样子；付文轩似是心有灵犀，抬头一看到茶楼上的月楼，咧着嘴笑开了。
　　五娘有些疑惑，“公子，这付公子为何总喜欢缠着您，付家家世清白，付老太傅更是帝师，地位显赫，朝中此类大臣大多是看不上公子的。公子不觉得奇怪么？”
　　“你怀疑付文轩另有目的？”月楼回头看她。
　　“公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最近那位几次试探，应是查出了什么，但是我们却不知道那位究竟知道多少，付公子这个时候如此殷勤，不得不提防些。”
　　月楼对五娘笑得开心，“不会，我虽不真太清楚付文轩到底为何偏要招惹我，但是付文轩和顾北渚之事，绝不会有关系。“
　　”为何？“
　　“因为付文轩太透明了，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高兴与不高兴，喜欢与不喜欢。他从小坦顺，学的是君子之道。我要是顾北渚，我就不会寄希望与这么一个人。“
　　五娘同情的看了眼楼下还因看到友人心情变好的探花郎。
　　“公子，你直接说他傻就好了，我不会告诉付公子的。“

　　宫中在楼兰入京当日便设了宴，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及在京的亲王及其世子均要赴宴。
　　付文轩因是从五品，不够官阶，跑到小楼向友人说了一通可惜见不到玉钩公主云云，眼巴巴的看着月楼坐上了轿子。
　　宴设在了御花园，第一日入京，自然也不会真的谈到正事。故而，宴上无非也就是听着楼兰王子和国师带来吹捧和祝福。楼兰王子和国师也识趣，了解当今这位不喜应酬，喜怒无常，正常邦交之后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酒菜舞曲，大臣低声耳语，顾北渚也看不出表情，宴上倒也和乐。月楼却觉得有些无趣，正当心中感叹为何没有话本上的那些言语交锋，伶人刺客之事，楼兰王子终于又开口了。
　　“此次我妹妹玉钩同行，理应为□□陛下献舞，以显我楼兰最尊贵的礼仪。“

　　想必席座上的朝臣整个晚上都在等这句话，个个不再言语，正襟危坐，脸上却掩不住的好奇之色。只有文相，吴院修之流笑着摇摇头。
　　只听充满异域情调的胡尔声响起，宫人搬上一盛满水的玉缸，一蒙纱妙龄女子，身上的玉饰碰撞击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有节奏的步伐，缓缓而来，与玉缸沿边起舞，一轮钩月刚好倒映水中，女子脚尖轻敲水面，那钩月似乎跟着她的步伐，随之游戏起舞。女子的目光却是一直都在高位那人身上徘徊，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也不知那高位上那人是当真不解风情还是故意忽视，只是坐在那无关风月的品茶看舞，眼中却不含半点旖旎之色，看得宴中小官员是啧啧称奇，暗叹在家陛下好定力。

　　然而，随着玉佩撞击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清脆；胡尔之弦却突然崩断，奏琴伶人苍白了脸色，楼兰王子和国师也是面色不善，只有女子还在继续，细看却也步伐微顿。
　　不过瞬间，胡尔声又起，只是这胡尔声却比先前的更加简明轻快，众臣再看，原先的伶人已经变成了月学士，就着只剩两根弦的胡尔，拉的也是陶醉，颇有些自娱自乐之感。如此这般，先前的紧张之感倒是全无。

　　一曲引月舞有惊无险的以女子献玉而收尾，博得满堂喝彩，毕竟美酒美人美景，这舞自然也是美的。
　　“楼兰玉钩献玉，以祈求神明佑□□皇帝圣安。”女子的声音如同轻微撞击的玉石般清脆悦耳。
　　顾北渚看呈上来的玉，不同于顾朝常见的翠色或白色的玉石，那玉是纯正的红色，形状如同血泪，上面还篆刻着楼兰文字。
　　楼兰国师上前一礼，“陛下，此玉是我楼兰上一任国师云逝后，不见国师遗体只见此玉；因此，此玉被我王视为先国师以身佑我楼兰国运，说是为我楼兰圣物也不为过；今楼兰王决定将此玉赠与陛下，希望此玉能佑陛下及□□，也能佑我楼兰。”
　　“国王和国师之意朕已知晓，只是此玉贵重，朕不敢身受，先将此玉放置太常寺祭天台，此玉是去是留，不如交与天意，国师和王子以为如何？”
　　楼兰王子面露失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国师抢先开口，“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