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不欢》橘Siam

16、第十六章

　　还未等京城从这江南盐案中反应过来，朝廷派遣驻守楼兰的使官又传来楼兰将派楼兰大王子和国师拜访大顾的消息，奏信还透露楼兰王似有联姻之意，或派公主同行，具体是哪位公主倒未细说。
　　月楼前一日刚从江南回京，晚间被探花郎付文轩拉出去又是一通胡闹。这会早朝上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他看着殿上龙椅的顾北渚，强撑着听文宰相旁征博引，和平邦交，国家大义，脸色疲惫，心里又痛快平衡了不少。好歹自己还能躲在院修背后闭眼小憩，这顾北渚可就不行，那一闭眼，朝臣还不被吓死。这么一想，月楼清醒了不少，想了想那场景，脸上忍不住的笑意。
　　顾北渚看着朝下文宰相深明大义早就心痒难忍，又瞥见月学士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里郁闷更深。
　　“月学士，对楼兰一事可有看法？”
　　于是满朝的目光都转到了这位几个月都未被圣上在朝堂上宠幸过的人看去。
　　“陛下，听闻楼兰王近年身体欠佳。”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刚刚蒙牙山缴寇回来的镇北将军首先忍不住，从来都是鲁莽漆黑的脸上难得的严肃，“月学士，使官和塞西节度使都不曾上奏的消息，你又如何得知。”
　　月楼看起来似乎很惊讶还有些无辜，隐隐的还有些尴尬之色。
　　朝臣就看到月楼越来越红的脸色和听到越来越尴尬的声音。
　　“镇北将军，此事是我楼里家人推杯换盏中听中间商人得来的消息，当作饭间奇闻说与我听，可靠与否确实还有待商榷，但想来不会是空穴来风。“
　　朝臣听罢也是脸色尴尬，尤其是镇北将军，那漆黑的脸上硬是看出了一丝绯色和不自在。众人皆知月学士来历，自然也就明白他口中的楼里家人是何人，更能联想到这推杯换盏又是怎么一个过程。于是，难得的，大顾朝的含元殿上，皆是一片尴尬绯色，只除了最高位上的那位，低头沉思，神色难辨。

　　“任少卿，你即日修书与塞西节度使，并朕将此事交与鸿鹄寺，十日内给朕一个确切消息。“
　　鸿鹄寺少卿任树仁也正了神色，“臣遵旨。“
　　顾北渚似乎也没有心情继续早朝，福总管便宣了退朝。

　　下朝后，众人看月楼的神色都有些微妙起来。。
　　“月学士啊，这等探听消息的好法子，甚好甚好。“文相特地放慢了脚步和月楼嘱咐，还勉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见吴院修在一旁看着月楼也是笑呵呵的，月楼隐约还觉得这笑容有些说不上来的意味，有些像五娘看到巷口大黄正在生命和谐的微笑。
　　偏付文轩还偏还要特地追上来，“月学士，这楼里能不能打听京城第一才女柳依依心仪谁？“说完还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月楼一个白眼都懒得给付文轩，“宋长仕。”
　　付文轩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问我柳依依心仪之人？”
　　付文轩着急的跳脚，要不是顾及着还在宫门口，看起来像是要骂街，“你说柳依依喜欢宋长仕那个闷葫芦，宋长仕成天闷着不出一句话，说出来还能把你噎死，还如此不解风情，哪里有本公子风流倜谠，风采过人……，还有，宋长仕也就春闱在京中待了些时日，他是怎么勾搭上柳依依的。”
　　“你们游街那日。”
　　“你说游街？怎么看也是我这个探花郎长相最好，怎么能是宋长仕。”
　　“此话你应留着说与宋大人听。”
　　付文轩顿时安静了，颓然地走向了自己的轿子，活像斗败的公鸡，毛色都灰了。
　　月楼觉得好笑，和探花郎挤进了同一乘轿子。你问为什么，那当然是我们月学士怎好意思让自己的家人来接呢，是要被朝臣笑话的，月楼自认还没有那么过人的心里。
　　好在不欢巷作为最成功的勾栏地，虽然隐蔽，但也不会离权力中心太远，那些大爷寻欢作乐也是要图个方便的不是。
　　偶尔月楼蹭不到轿子，也是会自己散步回楼的，路上再捎上黄地源的糕点回楼，姑娘们围着他莺莺燕燕的，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