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不欢》橘Siam

12、第十二章

　　春闱过后，翰林院无事，月楼也就懒待的日日点卯，吴院修对此事显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付探花郎显然和月学士是一派作风，于是这两人便沆瀣一气，今日去京城一绝楼喝茶，明日去小楼听曲，可谓两个富贵闲人。只陈景玉一入翰林院就跟着吴院投身到了那劳什子的典籍中，与月学士和付探花郎见面一礼之交。宋长仕琼林宴次日就带着家人前往赴任，却在前一日晚上前往小楼与月学士一叙，生怕众人不知他对月学士的孺慕之情。付探花郎因此事还酸了月学士好几回，月学士请他吃了好几回茶才揭过此事。

　　状元家长探花家短在三月底才渐渐消散下去，这与四月震惊朝野的江南道守贩私盐一事不无关系。
　　前朝不无贩私盐一事，就连先皇时也曾有过，只是事态并不繁杂，规模也不甚大。大理寺和刑部查办，午门处决了涉事官员和盐商，倒也规矩。
　　只这一回，却与前例都不同。之前多是江南官员盘根复杂，商人逐利，不需做些什么他们自个的利益纷争，打点不当就能让朝廷抓住马脚，间或朝廷自来重江南，多派遣心腹得力大臣往江南，时日长些自然也就是瞒不过。这一回，却是因官府盐船在扬州一带运河沉船，那自是要遣官兵打捞，也有会水百姓帮忙，往年发生此事多是救人，因泡水后也无法捞上再贩卖。这回恰好有渔民知晓觉可惜想要捞上来一些看是否可以晒晒自家用用，结果打捞上来的封箱打开一看，竟不是盐，而是白米混沙。渔民知私自打捞盐或获罪，也不敢声张，只实在忍不住事态怪异，多嘴几句。然而一传十，十传百，事态竟愈发夸张。惊动了官府。江南刺史林觉本就是皇上直接指派监管江南，听闻此事自是好一番彻查。这手段也是再清楚不过，就是官商勾结，将盐换出，再借沉船之故向朝廷上报。因沉船一事几乎历朝历代皆有，自是不会多做怀疑。林觉如此一想，扬州知州就决计脱不了干系。然而未等林觉找上扬州知州，扬州知州满门被杀害，同日，江南道守也畏罪自杀，家人不知踪影，同时消失的还有林觉想找的与盐商的私盐往来帐本。
　　查到此，林觉明白此次事态可能已经超出了他之前所料想，他甚至觉得可能不是单纯的只牵扯盐道。当即直接加急上奏给了皇帝。因此，便有了震惊朝野的江南道守贩私盐一事。

　　朝堂上诸臣看着面色不善的少年帝王皆是敛声屏气，生怕被拎出来问一句爱卿可有想说的。这素有铁面才子之称，驻守江南四年有余的林觉都拿不出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没见那大理寺卿都低头站在文相后面，就差念一句“君不见臣，君不见臣”了。“
　　顾北渚看着殿中诸人，倒也不急，
　　诸臣也摸不准这少年帝王到底是个态度，齐刷刷的偷瞄文相。毕竟文相是先皇托孤之臣，素来受皇帝敬重，文相的话，帝王多半是会听的，就算不听，帝王也不会当众下了脸面。故而朝臣有什么难以上奏之事，也喜欢先找这位宰相。
　　文相自知朝臣之意，只得站出来，
　　“陛下，林大人既已收缴了要被换出的官盐，又已经对江南涉事官员掌握大概。只这勾结的盐商因无帐本尚且查不出，但是要是细心暗中查探核对贩盐数量和官府这几年给定和丢失数量，想来也是有迹可循。林大人在江南一带也已经将此事尽量压下，在民间也并无什么不好的影响传出。至于此事是否还有其他牵扯，不若让林大人继续暗中查探更好，免得打草惊蛇，如果对方有所图，必然不会就此收手，还会露出马脚。既如此，此事当徐徐图之。”
　　朝臣听毕暗中观察圣上，心中暗叹文相就是有一本正经的把说了等于没说话，说的好听的本事，看来自己还要再修几十年呐。
　　果然圣上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也不打算再为难他这一群臣子，便宣了退朝。只留下了大理寺卿和文相，应是此事还有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