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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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流逝，日子还是如往。每天无所事事，东穿西窜，差不多整个皇城都印下自己的脚步。
皇城以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延嘉殿、承香殿为五大主殿。以丹凤门、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蓬莱殿、玄武殿为中轴，分成南北两向。南北两侧并建有若干宫殿，南为长方形，北呈梯形。皇城的政治中心是不久前父皇下令将永乐宫改建的大明宫。在这么庞大的建筑群中不迷路是不可能的。感叹建造这样的建筑群体需要消耗多少的人力、财力、物力，唐朝皇室真的很富有。
在东穿西窜时，我能准确读出各殿大门中央的名牌，让张夫人和紫罗觉得不可思议。这才发觉，太平到现在每天只是在玩并没有习字，身边人包括张夫人在内都不识字，更不可能交太平，那么太平公主应不可能认识如此多而复杂的字。这下出了大纰漏！
好在我反应够快，说是偷听贤、哲、轮上课，再加上自己的努力，自然也学会不少字。也幸好，有人拍马说“太平公主不但继承武皇后的美貌，更继承了武皇后的才干，所以也不足为奇”。就这样我蒙混过关。
不过，听那种拍马屁的话，的确让人很恶心。我以学十几年的字，又常常和李宸在一起多多少少受点文化熏陶，虽说只有那么一点点，但现在也足以受用。再有现代字毕竟是由繁体字简化尔来，自然脱不了型，会认很平常啊！不过，除我以外是不会有人知道我穿越的事实，但也不用那样说吧！这不是否定作为太平的我。
可是，母后听后却十分开心。无庸质疑，拍马，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行得通的。
还是父皇想得多，他认为我既有学习的心，也应好好培养。便令我与贤、哲、轮共同学习。从此，我逍遥自在的生活画上句号。
真的很讨厌上课，无论在现代还是唐朝我都“厌学”。书上的文字明明都认识，却不知它们所云的深远含义。而且文绉绉的之乎者也，让人肉麻。还有，最讨厌写文章和作诗。我无法接受唐朝的语言“表达模式”，自觉百年后的白话文好写易懂，却又不能运用，真快急死人。所以在写作、写诗上我成绩一塌糊涂，写出的东西用老师的话是“荒唐至极”，快把老师气疯，碍于我身份却无法发作。
到此，也找到上课有趣的事——变着戏法整老师。看到老师为难尴尬的样子，也算报仇，心情愉快。贤、哲、轮先前很反感我这么做，贤还第一次对我发脾气狠狠教训我，不愧为双面人，可怕。不过父皇母后都宠着我，我依然我行我素。时间长了，所有人都习惯，而且哲、轮还加入我的行经。虽有帮凶，失败的次数相反增多。“姜还是老的辣”何况是在阴险残酷的政场上爬滚多年的老师，我们小孩的戏法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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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快的时间来得快，去得也快。
咸亨元年，七月处传来我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病危的消息，让母后着急不已。
可有两件非常奇怪的让我寻思：一是，我自从穿越到唐朝成为太平公主，没有人带我前去给外祖母请过安，更没有提起过太平有一个外祖母。二是，父皇、弘、贤、哲、轮都陆续前往，表以慰问。在我想起自己也应前去时，却被张夫人以各种奇怪的理由阻难下来。最后，压不住我，还请来母后压阵。母后也一脸严肃的下令禁止我前去九成宫。不是很奇怪吗？只允许外孙去吗？唐朝没有如此男尊女卑的观念吧！莫非是太平和外祖母关系不好？
带这疑问，我询问父皇。父皇解释说，外祖母换的是传染病，我身子弱，太医建议我不要前往，以免病染上身。
健健康康的怎么会身子弱？父皇答案很牵强，漏洞百出不可信。我是不敢询问母后的，抓紧时间称他们还没达成共识，去问问弘、贤、哲、轮。好不容易将四人聚在一起，问后，他们不是马上回答，观色都有些微愣。最后贤开口笑说，外祖母的病况太吓人，我小，怕我受到惊吓，所以最好不要前往。
父皇和哥哥们不同的回答，更加深我的好奇心，他们在掩饰什么？问张夫人她们更不会据实相告。只有靠我自己找出答案……
“张夫人，这有整个皇城的地图吗？”计划开始。
张夫人为我梳发的手抖动一下，奇怪我的问题：“回公主，现没有！”
“哪有？”我焦急追问。
张夫人放下梳子，满脸疑问的看这镜中的我，也许觉得我是一时兴起，便也回答我的问题：“相王那可能有吧！相王喜欢研究地理方位。”
相王？就是轮那，这就好办了。
“张夫人，我要去八哥那！”说风就是雨，我行我素。
“轮哥哥，你在吗？”我夜黑风高前往轮的寝宫，令张夫人等人留在寝宫外，独自进入书房，黑黑的房间，轮应不在，我推而进入。
我感慨，轮的书房怎么这么黑：“太黑了！”在黑暗中我努力翻找着，整齐的书房被弄得乱七八糟。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呢？”一道微弱的光线照进书房。
“不是很亮，但总比没有强！”我借助光线继续努力翻找。等一下，这个声音……转身，只见轮单着白色寝衣，长发披肩，睡眼惺忪的端着烛台斜靠在门前。好性感的轮啊！原来一直只见过满脸冷酷的他，而现在的他让人有点想入非非。
轮走进我，用力敲我的头：“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特别还是一女子用色咪咪的眼神盯着男人。”
“是你啊！你走路不出声的，还披头散发还着白衣我以为是活见鬼了呢！”轮彻底打破我的遐想，怎么每个人都爱打我的头。
轮与我真封相对，讽刺：“你还不是一样！深亘半夜的闯到别人寝宫，还不容许通许，想做什么？”
注意自己打扮，的确慌着出来头都没来得及梳，只罩了件披风，就出门。此时我与轮半斤八两，谁都没有资格说谁。
“我是怕你睡着，吵醒你！”我狡猾辩解。
轮步步逼近，一脸阴险的看着我：“怕吵醒我，我看你是图谋不轨吧！”。
我脚不由自主后退。“谁会对你图谋不轨啊！我是来找你借皇城地图的！”受不了他的眼神，我已经撞到书价，没路可推，大声叫到。
“地图？你要那干吗？”轮收回视线，双手交在胸前悠然问到。成功转移他的话题，却有问出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睡不着，想研究下皇城不行，长这么大，我还不清楚自己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好奇不行！”我声音又提高几个亮度。
“你真的很奇怪！”轮转身在寻找什么。
靠在书架上不觉松一口气，要是以他原个性深究那我就完了。也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听我的话？
突然，轮转身直直的盯着我，看得我毛忽悚然，他……他……他还步步向我走进，一只手伸向我。
“你干什么啊？”我闭眼大喊。
轮拿下地图，满脸无辜：“地图就在你身后啊！是你自己在乱想吧。”说后他的神情瞬间转变得别有深意。
“你耍我对不对！”我拿过地图，对他咆哮。
轮一幅欠扁的像：“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好！”我上前与轮扭打起来。他竟然轻松的避过我所有进攻，只躲不打。
轮又一次躲过了我，我用力太大，无法控制，朝书桌撞去：“小心！”轮从身后抱住了我，顺势倒在桌边：“你怎么还是这么怒莽！”他叹息。
我猛的从他怀中站起来，脸发烫，极力想掩饰“我才六岁好不好，再说你也才八岁，却装出成人的样子，小孩就应是小孩样！”说这翻其实很心虚，我实际年龄已经十九岁了，但贪恋童年有家的感觉，不由得假戏真做，成了孩子。
“小孩应是小孩样！”轮深沉的看了我一眼，马上站起来出门“天太晚就别回去了，我令人替你准备房间，还有叫人回去拿套衣服给你，我这可没女装。”
看来你还是有心软体贴的时候。拿衣服，我衣服怎么了？啊！都撕破了！开口直至腰间！连忙裹紧披风。刚才轮都看到了！我羞心微有转而戏心又起。
“你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我大声对轮的背影大声问到。轮没有回答，速速消失在夜中。
“小孩就是小孩，还装成熟！”我微笑小声自语：“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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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研究地图，但作为艺术生的我，地理也是一塌糊涂，更是一个路盲。只有向轮低头，于他讨教。还好轮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有个当哥哥的样子，不会对我的笨拙冷嘲热讽。于是埋头苦研加上我虚心学习，终在复杂纷繁的地图上找到九成宫所在地，转换成简易地图，只等制造时机，进行我的潜伏计划。
八月初一，我依照设计叫紫罗帮我准备最平常的宫女服，换上宫女服，梳上宫女的发束，我也成为一个小宫女，只是这个小宫女长得漂亮有气质些，不过不会有多大影响。然后我甩掉身边所有随从，包括张夫人与紫罗着一干贴身宫女。说是与她们进行捉迷藏游戏，找到我者重重有赏。其实，准备好地图，偷偷溜去九成宫。当然，重要前提是宫女们已经习惯她们的公主拥有希奇古怪的念头与做法。
虽有自制简易地图在手，路痴的我还是在若大皇城迷路。左右摸索，好似在走迷宫，终于走到出口——九成宫。凭借自己苦练而来的武功修为，轻松爬树翻过围墙，随意尾随一群宫女，找寻外祖母的房间。因为不曾来过九成宫，又换上宫服没人会认出我。所以轻松的中途转换好几次队伍，跟了好几群宫女，才看到为首的有一宫女衣着突出而且端着药罐，肯定是去外祖母那送药的，便悄悄跟随。
来到房门口，听见母后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拔腿就跑。稳定情绪，机会难得怎能放弃？偷偷楸楸发现有窗，且窗后既是密林湖水。OK！足够我隐藏在那！
“皇后，你能告诉我贺兰敏之现到底如何？”战抖，衰弱的声音。应是外祖母。可贺兰敏之是谁？
“母亲，你还是忘不了他。”母后冷冷回答。
“求求你，告诉我吧！”外祖母激动请求。
母后的语气好象死的是物一样，没有丝毫感情与情绪：“他自杀了。”
“不应是自杀吧？”外祖母的话明显有话外音。
“是自杀，将他配流雷州，行至韶州，他以马疆自益而丝。”母后淡然解释。
“他绝对不是自杀。是你，是你杀了他对不对？他是你侄儿啊！”外祖母气息急促，悲伤不已。
母后发怒：“他也是你外孙，你却与他私通！”
是什么关系啊？外孙与外祖母私通。还有伦理关系吗？这不是□□吗？
“我……我……”外祖母急于解释，可却提不上气。
“你什么，竟还对他恋恋不忘。我告诉你，是我杀了他。我可以不管你是否与他私通，我可以不管他是否奸污过内定的未来太子妃，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管。不过，他奸杀我唯一钟爱的女儿令月，是我不能不管的。令月就是死在这个禽兽不如的表哥手下，她才五岁啊……五岁……”母后越说越咬牙切齿，最后却泣不成声。
外祖母惊愕道：“令月，你是说太平！太平明明不是醒来了吗？还好好的活着啊！”
“她不是真的令月。在失去令月后的那一晚，我在宫外遇到一个倒在马车前昏迷不醒的孩子。她和我的令月长得一模一样，仿佛是上苍将令月交还我身边。所以我把她作为令月带回宫中，有如对令月一般对她好。不，她就是令月，是上苍还给我的令月！”母后情绪很不稳定，却句句包含温情。
“母亲，你休息吧！”我走了。母后不等外祖母再次发问，起身离去……
窗外的我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自觉。我刚才偷听到什么？我不是令月，不是太平，不是父皇、母后的亲生骨肉，不是哥哥们的手足，我什么都不是！先是灵魂不是太平，现在连身体都是太平的！我一直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发觉真的太平公主已经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发觉我与真正太平公主的区别？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发觉我根本不是太平公主？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如此沉默？
思考纠结，思绪复杂，情绪更是不稳定。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自己的寝宫，不，是太平公主的寝宫，不是我的。我只是个外人，不配为这个家庭的人，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
我好累好累！头好痛好痛！不想思考，只想好好睡一觉……睡一觉会比较清醒的……刚才那是梦，一定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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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痛，想喝水，水，水……
有温暖的液体顺口入喉，扇扇眼。
“父皇。”我靠在父皇胸前，开口觉得自己声音嘶哑。
作为九五之尊的父皇亲自喂我喝水：“令月，你把为父吓坏了！知道吗？你发烧昏迷三天了。来，再喝一口水。”
“这……这是……”记忆起昏迷前外祖母与母后的对话，确认是事实。我对父皇的关心感到愧疚，我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父皇放下水杯，接过丝娟帮我擦拭嘴角的水痕：“是父皇的寝宫。你外祖母荣国夫人两天前去世。你母后怕无暇照顾，遍把你带到我这里医治。”我现在根本不陪拥有父皇的关心，想躲避，却看见父皇关怀的目光，无所行动。
“父皇，太医说过太平能醒来就无大碍了，现又以传太医再来诊治。您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就由我们看着，会照顾好太平的。”弘、贤、哲、轮恭敬的站立一旁，回话的是弘。
“这就交给你们兄弟四人了，好好照顾你们妹妹。”父皇揉揉太阳穴，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父皇走后，我被弘按下，他叫我闭眼休息，等太医确诊。听他的话，我合上眼。我并没有睡觉，只是在整理思绪：我本身不是太平，现在身体都不是。按母后所说太平和现在的我长的一模一样，除了外型上不会有破绽，其他方面呢？哥哥他们不会发现可能是因为他们以为太平失忆性情随之转变；父皇不会发现可能是因为以前病重很少接触到太平，了解就很少。那么，和太平最亲的只有一个人——张夫人，也只有她会发现，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她说实话。
想到此我睁开眼，却看见轮坐在床头，帮我屡眉头上凌乱的发。看我猛然睁眼他面露惊色。
“轮，弘他们呢？”
“他们出去一下。”他恢复自然，继续帮我屡发。我坐起身，他顺手拿枕头准备垫在后背。
“轮，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你每会生病姓来都会说出希奇古怪的话。我是你哥哥啊。”轮很自然的说。
“那你先前为什么很讨厌我。”经他提醒，我略微记忆起先前。
轮叹出一口气：“你真记仇！因为母后特宠你，所以很讨厌你”
现在不也是很疼我吗？轮在强词夺理：“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你们会对我这么好吗？”我问道。
轮的手明显颤抖一下，但他在我背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转而，他直视我，不容质疑的说“没有如果，你就是我妹妹，就是唐朝的太平公主！”。
我感觉不对，轮他一定知道什么，但他不愿说，也不能说。我本想继续询问他。他却把我按下“五哥他们来了，睡下，要不然我又要挨骂了……”轮帮我裹紧被褥。
“没有如果”我细细体会，先前怎么没想到这件事中一定有很多隐情，会牵扯到很多其他的人，所以调查起来还需小心……
第二天醒来，我想从张夫人那套出一些话，却哪知张夫人也病倒。见到张夫人，以在半月后，可我再也无法套张夫人的话，因为不识字的张夫人失去声音成为哑巴，惟有简单咿呀声。线索彻底断开……
“令月，你是否有心事！”父皇问我。
“我……我……”无法对父皇说出口。如果他知道自己最爱的女儿以被奸杀，而现在身边百般呵护的是个冒牌货，他会怎样的反应，以他现在身体状况还不能承受事实吧！
我还是想问，只不过换个容易接受的说法“父皇，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欺骗了您，还有哥哥们，还有好多人，您会怎样？”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犯的是欺君之罪理当论斩。”父皇严厉的说，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虽我是灵魂穿越，难保现在的死就是我真的末日。“不过，哪个孩子不会做错事呢？为人父母的怎会计较跟孩子计较。纵使你欺骗天下所有人，只要不促成大错，父母也只会微微惩罚你，以示警告，防你再犯，绝不会深疚的。”父皇转换口气温柔说道。
我心理十分清楚，父皇这些话是对太平说的，不是对我。但是，这段时间我想通了，既然没人发现，也没人会说，那么我就作为太平活下去。同时请原谅我，原谅我的贪恋，我舍不得父皇，舍不得母后，舍不得哥哥们，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于一个孤儿诱惑太大了。我不是圣人，我抵挡不住。太平！请原谅我吧，就让我好好守护你的家，作为赎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