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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太后 ...
神龙元年,二月,以唐休璟为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如故,豆卢钦望为右仆射。六月,以左骁卫大将军裴思说充灵武军大总管,以备突厥。命右仆射豆卢钦望,有军国重事,中书门下可共平章。又以韦安石为中书令,魏元忠为侍中,杨再思检校为中书令。同月,祔孝敬皇帝于太庙,号义宗。七月,以太子宾客韦巨源同中书门下三品,西京留守如故。特进汉阳王张柬之表请归襄州养疾,便以柬之为襄州刺史,不知州事,给全俸。同月,追立妃赵氏为恭皇后,孝敬皇帝妃裴氏为哀皇后。
一去经年,物逝人非。在裴妃墓前放下她身前最喜花,不禁又想起那个笑靥如花温柔谦逊的女子:“隆基,你也来祭拜下哀皇后。”身位隆基的半个母亲,却还未来得及享孝道便离开人世,哀皇后,哀是她的命运也是她的一生。
隆基上前从侍从手中接过点燃的香,毕恭毕敬的跪于墓碑前上香。看着隆基上坟的身影,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裴妃病逝的那夜,她的死没有惊心动魄的美,但释然的一笑却留在每个人心中,死对于她来说不是痛苦而是解脱。我随口朗出:“自古红颜多薄命,不许人间见白头。”现在却对此话有了深刻的感触。
“红颜又岂止一个。”上完香的隆基起身步到我身侧似不乐接话。
我也许不应该自作主张拉着隆基前来裴妃上上香的,这样难免后让他记起自己的生母连墓都有:“对不起。”我向隆基真诚道歉,她母亲的死是我的疏忽造成。
“不是你的错。”隆基闭上双眼:“你也尽力了。”他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不住颤抖。
我握上隆基颤抖的手:“不要怨!不要怨!”不要怨母后,不要怨轮,不要怨我,我自己都不清楚,或是不要怨生在薄情的皇室家族。
“怨有用吗?”隆基睁眼,眼眶微红:“我不怨,要感谢,谢谢让我看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反握上我的手,隐隐的力道似表他的决心。
原先开始家人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可是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而我又伤害了母后,对于什么是重要的到如今我迷茫了,而隆基却清楚:“隆基。”自己面前可是唐玄宗,想起隆基的未来我一阵战抖:“你不会……”轮现在不是皇帝,即使轮再次当上皇帝,隆基前面还有两个哥哥。轮是怎样再次登基?隆基又是怎样战胜自己的哥哥?我后悔自己对历史了解的浅薄,我更后怕将来的动荡。
“母亲。”在一旁的崇简小声提醒:“安国相王到了。”他侧开身让我看见轮的车驾。
见轮的到来我欲迎上去,隆基却加重力道不让我抽手:“怎么迫不及待了?”他尖刻。
我狠狠的瞪了隆基一眼:“不是甩脾气的时候。”知道隆基多少有些怨恨轮,我厉声警告他,而他明摆一幅随怎样就是不放手的嘴脸。
“太平。”轮走进蹙眉:“怎么不舒服吗?”看隆基握着我的手他询问。
“不是。”夹在他们父子中间我左右为难:“是蹒了一脚隆基扶助了我。”我使劲往外抽手,奈何隆基力大,我手在他掌中纹丝不动。
“表兄。”崇简突然开口:“我来扶母亲就行了。”他不卑不亢。
成家后果然瞬间成长,崇简终有了自己的主见。我高兴的同时却也失落,自己耗费许长时间都没能让崇简改变,而刚同武氏成家不久他却被改变,是我无能还是教育无方:“不用。”隆基可能也被崇简的改变震讶,让我猛一阵用力抽出了手:“崇简,你先带着隆基去别处。”隆基眼中的火焰太剧烈,难保轮不会看出,我可不想历史遗留问题现在爆发。本还担心隆基不会乖乖听话,哪知下刻是他拉着崇简走的。我松口气,瞧来隆基终强压下火气,只是他的脸越绷越紧,颜色越来越难看,明显是火上加火:“怎么来了?”我是在得知裴妃被追立为哀皇后才想来祭拜的,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在途中又稍上隆基。
“猜的,就知道你要来。”轮回答利索:“还本想邀约一起,没想到你还是快一步。”他似惋惜:“你刚才为什么帮隆基说话。”他突转话题。
知儿莫若母,父亲也一样:“他有怨是好的。”要是无怨就麻木了,所以有怨总比无怨好:“怨有时也是一种动力。”只怕这动力要掀起血战。
“你说的是野心吧。”轮轻哼。
的确该说是野心:“轮……”我预言又止,未来的事我该说出口吗?这一说要不会成为笑谈,要不就会要了隆基的命,还是不说为妙:“你会思念德妃吗?”隆基会想的,轮也会。只是不知为什么在问题后我却后悔了,近似害怕知道答案。
轮没有回答,只是长叹一口气。随后揉揉我低垂的头,笑语:“不要想太多,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似安慰我又似在安慰自己。
如果离开人世的不是窦氏而是我轮又会怎样?我没有问出口,这种问题太不现实。可的轮一句过去的就过去了却让我莫名的心悸,自己离开了是否会有人惦记?如果没有那我的一生算是失败还是成功?我甩甩头,干嘛在这里杞人忧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答案以后自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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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元年,九月,上祀昊天上帝、皇地礻氏于明堂,以高宗配。改葬上洛王韦玄贞,其仪皆如太原王故事。太子宾客、同中书门下三品韦巨源罢为礼部尚书,以其从父安石为中书令故也。同月,以左卫将军上邽纪处讷兼检校太府卿,处讷娶武三思之妻姊故也。十月,命唐休璟留守京师。同月,上幸龙门,猎于新安。
皇帝一般喜欢借由大型狩猎活动宏扬国威显示国力,母后是如此,显亦是如此。且显做得比母后排场更大气势更雄,大有欲以此盖过母后政绩的用意。所以该带人显一个没少带,但礼制上不该带的他也给带上了,致使此回狩猎活动完全变了味。
我夺过武攸暨手上的书,抚上他的额头。他先躲躲闪闪不愿我碰触,后来见我强势惟有任我,幸好烧已经完全退了:“好些没有?”武攸暨本只是略感风寒,可因坚持参加狩猎活动导致病情恶化。
武攸暨冁然而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出发前你应该告诉我。”倘若知道武攸暨生病我是坚决不会同意他来的,互外狩猎哪有家里医疗条件好:“要是我再成了寡妇,别人背后会怎么说我。”我拿书壳了武攸暨的头,算是惩罚他,克夫命对一个公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对不起。”武攸暨摸摸头:“扰了你狩猎的兴致。”他诚意道歉。
我的确是很享受狩猎带给来的乐趣,可这次哪还有乐趣?看着外面人流窜动,若每个人手上拿的不是狩猎工具而是酒杯的话,完全用觥筹交错形容更为贴切:“你就好好养病。”讨厌此回狩猎就如讨厌宴会,照顾生病武攸暨是我不去狩猎应酬的最好理由。当然如果武攸暨早些告诉我,我根本来都不用来:“少看点书,我去叫御医再来看看。”烧退了,但武攸暨的脸色却显得太过苍白,应让御医重开方子。
武攸暨连连摇头:“不用了,御医应该很忙的。”都什么时刻他还担心别人忙不忙。
“你是去想陪……”还好我意识的快,芷兰两个字没出口:“周公。”难保武攸暨听到后不会真的就随芷兰去了:“别管了。”害怕自己又口不择言,我忙逃出帐外。
掀帘出帐我闭眼深深唤口气,把自己刚才憋住的气全吐出,睁眼双眼一亮:“玉灵,快拿箭来。”我小声吩咐,生怕惊扰到不远处的野鸭。这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再说送上门的我可不能不要。
玉灵轻手轻脚帮我拿来了箭,我接过摆好架势。虽然射箭的功夫没有使兵器的行,但如此近距离的射猎我还是有自信。当我瞄准正欲放箭之时,却有飞箭穿过了野鸭的喉咙。箭的速度急快,只是箭头银光一闪,野鸭即倒下了。见有人夺走了猎物,我愤怒的丢下箭,朝拾鸭人走去:“你是谁?”射箭能达到如此水准的人我一只手就能数出,可来人的背影我却不认识。
那人拾起野鸭并未回身,笑语:“如此问话是否有些不礼貌。”一身绀青色的戎装,明显是量体裁衣,不知道是衣装衬得语者身材修长匀称,还是语者称得衣装桀骜不逊。
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他算是第一人:“面不对人说话,才是不礼貌吧!”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他粲然一笑回身:“也对,如此对淑女说话甚是不礼。”说的倒是十分诚恳。
该怎么形容他,我找不到任何话语,而知晓的词汇中也好象没有配得上形容他的。总之他给我的震撼不压于张昌宗带给我的,甚至是过之不及。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像是在亵渎神灵,特别是对上他那一双纯净的明眸时,世间近似再没有任何污垢:“你……你是?”美男我见多了,可还没见过他这种美到不可一世的。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眨眨眼纤长的睫毛跟着一上一下,如破茧的蝶闪翅激扬人心。
我不认识他不足为气,可竟还有人不识得我:“你是在装疯卖傻吧!”我故意退后一步,让他打量。
“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他直言赞赏:“是哪个官家的小姐?”他跨前一步凑进我:“佩带的是母子扣吧?怎么只有母扣呢?”他好事道。
官家小姐!如果在几十年前说句话我的小心肝都会被他骗出来,可现在就算是我的容貌仍维持在二十岁,但衣着打扮也暴露真实身份,更何况我有意扮老。不过他竟拿母后送我的母扣轻薄我:“你……”我的话还没有开口却被他给堵了回去。
“参见安国相王。”那人突然栖身行礼,把我吓了一跳。
轮骑在马上,眯眼看着那人转又看向我:“你怎么在这里?”他似在问那人,又似在问我。
我还在犹豫不绝答不答,那人却强先:“回相王,臣是在猎鸭。”面对轮的冷态他还能安闲自在的保持行礼肢势回答。
“我不是在问你。”轮显不悦,甚至还有告戒。
不是在问他,就是我:“我的野鸭被他强了。”我招谁惹谁了我。
“不就是只野鸭吗?”轮嗤笑:“等下去我那取。”轮伸手欲拉我上马:“现在先回去。”他简要命令。
我抓住轮的手,他轻轻一带遍拉我安坐他身后:“狩猎完了吗?”问得有些多余。
“恩。”轮只是闷哼一声算是回答我的问题,掉转马头离开,忽停止转而愤然作色:“下回见到太平公主记得要像现在一般行礼。”他显然是在对那人说话。
“是。”那人答得干脆,一点惊讶都没有。
我就知道他一直在装,敢如此对我算他本事:“轮,刚才那个人是谁?”看得出来轮对他许有敌意。
“你夸过他彼有手腕。”轮非笑:“崔湜!”他讥笑更甚。
崔湜?我诚惶诚恐,一直还以为是武三思走狗的他是个贼眉鼠目的小人,今日一见大出我意料,人果然不可貌相:“今天收获多吗?”轮的收获有少的时候吗?哪次他不是满载而归,我那一只手中就包括他、隆基、崇简。我只是不想因为一个小人而打搅了轮的情绪,所以故转话题。
“收获不少。”轮兴致急转:“不过人事更迭,今天最出风头是隆基。”他引以为傲。
被皇帝亲点随驾狩猎的有几人,隆基、崇简不出风头行吗:“他又怎么了?”隆基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故意引起群人关注。
轮指指不远处骑马飞奔归来的隆基、崇简,两人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火红艳丽的身影:“你自己问。”轮好象觉得麻烦似的,他翻身下马,把我也给接下来。
“安乐?”在看清尾随隆基、崇简后我惊诧:“他们三人什么时候感情这般要好?”
轮把马交给下人:“是安乐在缠隆基把所的猎白狐给她。”他在我耳边无奈。
白狐本稀有,加上此时此地不是白狐活动的季节和地域,隆基能猎到白狐简直算得上是奇迹:“也难怪安乐胡搅蛮缠。”面对这个光艳动天下的妹妹,隆基有得忙了。
“母亲。”崇简来到我身边,扬扬手中的猎物:“应可以给您做个手拢了。”此时的他倒像一个等待赞赏的孩子。
猎物做手拢是崇简出猎前我给他下的任务,要不然他肯定不会留下我去狩猎。也是因为这个任务,我还被轮、隆基取笑目光短浅:“不错!”只是打发的理由没想到崇简上了心。
“是很不错啊!”隆基不知何时出现,夺过了崇简的猎物:“做个手拢绰绰有余了。”他有些不屑的打量崇简的猎物。
“把白狐给安乐了?”看隆基两手空空,若白狐还在他手上,他一定回同我炫耀的:“有个骄妹妹跟着岂不享受?”安乐现在犹如当年的我要什么遍有什么,一只白狐而已隆基肯定是给定了,只恐怕他是喜欢有个天资国色的妹妹缠着才故意拖延。
隆基沉了一张了脸,好似无可奈何:“是无福消受,不过也因人而异。”后半句话他倒是活了。
什么答案,我蹙眉问轮:“有妹妹不好吗?”近似威胁。
轮托腮略做思考:“那时三身修来的福分。”轮重啪了隆基,用眼神警告他不用乱说话。
我满意回身,带着崇简离开,武攸暨那可还等着御医呢?凡事都是因人而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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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元年,九月,皇帝狩猎后还宫。同月,以魏元忠为中书令,杨再思为侍中。
按计划狩猎时间应有半月,然宫中传来太后病重的急件,使得我们立刻改变计划迅速回宫。然众人火速赶回宫中,能马上见到的太后却只有皇帝、皇后,其他人有待安排。
在我的强烈施压下,得到允见还是回来后的第三天:“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火急火燎感到上阳宫,急进看见的是群仆抬着火盆入母后卧房:“是太后的命令吗?”刚入冬谈不上寒冷,要火盆做什么,难道显告诉我的太后并无大恙是假消息:“母后。”我顾不得行礼跨步到母后床旁打量病床上的母后,她眼圈青黑又消瘦不少:“感觉怎样?”一看就知显给我消息的真假,无大恙,无大恙,死了才算大恙?
“太平?”母后有些震惊有些激动:“傻孩子你又做傻事了。”母后连连摇头表不值。
我明白母后的意思,是在指我向显施压来见她:“没关系。”轮也三番五次阻止我,但我的倔劲岂是他消得了的:“别为我担心。”最后轮绕不过反在暗中帮我,人多力量大我相信显还不会摆我脸色。
“太后,你要的火盆。”后抬进房的火盆冒出熊熊烈火炽热燃烧,即使不经侍女提醒也很难让人不留意到它的存在。
“好!你们都退下。”他人离开后母后焦急的坐起身:“太平你来,帮我把这些书烧了。”手指颤抖的指向床侧一堆散乱无章的书。
如果不是母后所指我还没有注意到那堆书,书铺地很是杂乱明显是人气恼挥倒而致。我起身走向书堆随手拾起一本,书有被人撕过的痕迹然却又被修补好:“这……这是……”看到书面题名我说不出话来。
“烧了它。”母后厉声叱呵:“马上烧了它。”好似这些书与母后有深仇大恨。
我踌躇,穿越前不了解历史,但唐朝的前史是穿越成太平后我的必修课:“母后,这可是长孙皇后撰写的《女则》啊!”长孙皇后,绝代佳人、慈爱明人、聪颖过人、是唐太宗的贤内助,她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可叹、可赞、可尊。而《女则》恰好出至如菩萨般的长孙皇后之手,怎能说烧就烧:“《女则》没有外传,然到一直在您这。”如此有历史价值的一套书,更不能销毁绝迹。
“要你烧就烧怎么那么多废话。”母后忿詈:“我没有你知晓得多吗?用你来教说我。”母后竟掀被下床欲从我手中夺书:“区区几本书束缚了我一生,我就是要烧了它。”母后力气出奇的大:“错,是烧了她。”母后暴跳如雷:“她凭什么夺我一切。”母后说着怨着潸然泪下。
“母后啊!”我苦求,不敢松手也不敢太过用力:“只是书而已。”我不放手,母后夺不过。转身她扑向地上的书,一本本往火里扔,我连忙以身阻挡:“书怎能束缚您的皇帝命。”我环抱住做在地上的扔书的母后,以此不让她烧书。
母后奋力挣扎,突然大声痛哭:“为什么你先遇到的是她?为什么你把心给了她?为什么你的心也跟着她而去?”母后抽搐哽咽。
你?她?我有些不明白母后所指何人又有何意,顺而联想母后烧书的举动:“母后你……你……”我惶恐,莫非母后一生最爱的不是父皇唐高宗,而是祖父唐太宗。
“你不会明白的。”母后推开我站起身急喘气,显然在安稳自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你又怎会明白?”母后回悲作冷,但仍然掩盖不了眼里的悲伤。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一旦涉及到感情上的事谁都不清了。我看过太宗的画像的确是个气宇宣扬刚强伟岸的男子,较之病弱的父皇更具帝王雄霸一方的魅力,但我没有想到几十年的相处确敌不过几年的感情:“母后何苦?”太宗和长孙皇后之间的感情是点点滴滴慢慢积累的到最后生死都无法阻隔。
“是啊!我何苦?”母后自问:“何苦被几本书束缚自己?何苦同死去的人比较?何苦自怨自艾自愁自恼?”母后痛悟:“太平,你绝对不要走上我的道路。”她醍醐灌顶。
如果感情是自己能轻易左右的,我也不会困恼不已:“知道了,母后。”知道很难做到,但现在为安抚母后的感情我不能抒己见:“书还是要烧吗?”相信母后也知晓书的意义,刚才只不过是一时之气而已。
“你拿去吧。”母后坐到床沿摆手:“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母后咬牙作此决定。
《女则》对我有没有价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对研究历史有重大价值:“谢母后。”涉猎到母后最私人的感情让我不知所措,也不知接下来如何转移话题。
“太平。”母后对我招招手:“我要显帮你和轮加实封。”可能是方才气急,母后的脸颊略显绯红,但却是很不自然的红:“你肯定了解我的用意。”母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我抓得深痛。
加实封,既是扩大财权,有财就好办事,母后用意是在要我和轮连手防范已扎根朝廷的韦后:“我知道。”太后失去了权利但依然是太后,名声在势力就在,看得出韦后对母后还是有些顾及:“母后你好好养病就行。”虽不想再介入朝廷,但有些事却要防范于未然。安定后让我知道言定、意定、行定,但心万万不能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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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元年,十一月,群臣上皇帝尊号曰应天皇帝,皇后曰顺天皇后。上与后谒谢太庙,赦天下。相王、太平公主加实封,皆满万户。同月,上御洛城南楼,观泼寒胡戏。
正为显在寒若时节观人裸身挥水慌妙的命令感到嗤笑,可在接到宫中传来太后病危的消息后我再也笑不出,这次是病危不是病种,换言之母后时日不长。然就算到如此份上,显仍然不让我们随见太后,甚至还限制与太后相处的时候。美其名曰让太后多多休息,事实上是他心理有鬼。
“太平。”轮和武攸暨一前一后闯近我的书房:“太后……。”轮和武攸暨对视,最后妥协似的由武攸暨开口。
看轮和武攸暨愁眉紧锁的样子我犹如遭到电击,没有等武攸暨说完我即跌跌撞撞的奔向屋外,他们竟还在屋里呆楞:“还不快走。”我慌忙催促,轮大步流星跨到我旁解下毛裘披上我身,武攸暨则因帮我取毛裘而慢了几步:“快走吧!”没有轮的毛裘我也不会觉得冷,因为气温在低也没有我的心冷。
为了赶时间我们放弃乘车,连同隆基、崇简一行五人快马加鞭赶至上阳宫,然在宫外却遭到守兵的阻挠:“你们瞎了狗眼吗?”我叫嚣,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
“公主息怒。”守兵齐跪:“我们也是受皇命。”仅听语气也知道他们在左右为难。
轮威傲冷言:“受皇命的也包括我和镇国太平公主吗?”他如君临天下霸气尽显。
“当然不包括安国相王和镇国太平公主。”韦后不知何时出现娇声谄言:“皇上是说你们怎么还没到这不要我出来看看。”如此时刻韦后竟笑得欢畅:“都是这些狗奴才坏事。”她瞬间变脸厉声威吓。
首兵只是带罪羔羊,要怎么处理不是我的事:“我们先进去吧!”别在搞小动作拖延时间,我看似在劝说韦后,其实是在警醒。话说完我带头没有行礼,饶过韦后身侧直奔仙居殿,轮他们紧跟着我,而韦后也随后跟了上来。
“太平你终于到了。”我刚进房显挡住我的去路,而后近似松了一口气:“太后一直在等你。”明知母后已到最后关头他竟没有一丝悲伤,仿更像希望母后早日归西。
同为母后的子嗣,显明是先告之外人最后才通知的轮和我。进屋看到群人特别是武三思我的火气就已经上来,现在在看显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开。”没有叫显滚我都算客气了,别妄想我还会给他行礼:“我看错了你。”也许是气急,我竟使力单手推开了显,朝母后床边奔去。
“太平你来了。”母后侧身躺在床上,见我跑进伸出了手。
“母后。”我忙跪到床边握上母后的手:“母后你不会有事的。”我在自欺欺人。
“太平我有话要同你说,叫其余人全部出去。”母后说话很费力,短短的话语都让她上气不接下气。
我回头怒视显淡然道:“皇上请下令叫旁人退去。”显毕竟是皇上,我不把他当人,但别人不一定:“皇上请下命令。”见显莫不做声我再次请令。
“还皇上请下令。”轮单漆下跪随着我请令:“太后已到弥留之际,还请圆太后最后一个旨意。”轮似在请求其实更似在威胁。
房间内气氛看似平和,其实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态势。显闭眼深戏一口气,手紧握下令:“全部都退出去,独留太平公主。”他强压怒气妥协。
旁人接令包括武三思在内全部退出,但韦后却未动:“我留下来陪太平吧!”到房内人走得差不多时她徐徐开口:“怕太平护不好太后。”她似好心。
“皇后还真深谋远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笑声讽刺:“不过皇后违背皇帝同样视为抗旨吧!”什么地位什么礼数已经在我眼中荡然无存。
在众人眼前下皇后的台,韦后显然也已经气急:“你……”她手指向我大声厉斥。
“还请皇后尊令。”轮挡到我身前,阻断韦后的话。
“还说什么?”显大声训斥韦后:“你也出去。”他严肃命令。
韦后怒瞪显跺脚:“皇上。”奈何显这回是铁了心,使力拉着韦后的手臂将她拽出:“我出去。”韦后摔开显的手,端过侍女送来的药,不客气递给我:“那还请公主服侍太后饮药。”她咬牙切齿转身出门。
轮揉揉我的头轻声安慰如受伤刺猬的我:“我出去把守。放心不会搁墙有耳的。”他信誓旦旦。
“太平。”母后突然坐起:“让轮也留下。”她大声疾呼,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听到母后的话,我忙拉住轮的手,可轮仍打算离去:“我只是要隆基帮忙看门。”轮知道我是在害怕他拒斥母后,拍拍我的手说明。
“我去。”恶人我已经当了,还怕再恶劣点吗?说完我走向门外:“崇简你就站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入。”我以下犯上足够株连九族了,何必拉隆基下水:“如事后要追究我太平公主一人承担。”有本事显就真的株我九族,我的九族中必包括他。
得我命令是崇简,然行动的却是崇简、武攸暨、隆基三人:“夫娼妇随,妇舞夫伴。”武攸暨笑得倘然。
正惊讶循规蹈矩深明大意于事无拄的武攸暨会陪我闹,隆基却把我推到屋内:“太后时间已经不多了,别磨磨蹭蹭的。”话还没说完,他就与崇简协力关上大门。
此时我心理是五味具全,苦是母后的将离;辣是韦后的棘手;酸是显的态度;咸是轮的陪同;甜是崇简、武攸暨、隆基的支持,一瞬间刚强的防线炸出裂痕,显露出我薄弱的心。我低头站在合上的门前,颤抖的单手捂住了嘴。
轮走到我身旁,牵起我的手:“太后还等着。”他柔声提醒,将我一步步带到母后床边。
在见到床上的母后明显是进气多出气少,我忙拿起韦后端来的药,示意要轮扶起母后:“母后,先把药喝了吧!”现在喝药恐怕只是徒劳,但不一定没效。
母后靠在轮的怀中,抬手掀翻药碗:“太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她喘息怒吼:“这药里含着慢性的毒。”吼着她泪下。
药泼洒,碗碎裂,手烫伤,心惊叹:“母后。”药里有毒,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是夺位时添的药就有毒,还是夺位后再下的毒:“我真的不知道。”我慌忙辩解,但觉得只会越描越黑,最后把目光投向轮,而他低着头,不看我也不看母后:“明知有毒,你为什么还喝呢?”想起母后搬到上阳宫后我时常来侍侯她服药,以为那是进孝道没想到却是间接害死母后。
“明知有毒,也不能不喝,身不由己既是如此。”母后苦笑:“太平我不责怪你。”母后从轮怀中坐起紧抱住我:“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把你带回宫中,你遍也不会入这无情的帝王家。”母后忏悔。
当年能轻易进入九成宫,在偷听母后和外祖母谈话后神智恍惚的我竟又能轻易回到自己的居所,这都应该是母后所为。只是我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让我知晓事实,是叫我好自为之,还是多多提防:“母后,我不怨你。”无论母后是出于何目把我带回宫中伪做太平公主,现在都不那么重要了,至少她给过我家,给过我母爱,给过我幸福。
“太平若你不怨我,还请你答应我一件事。”见轮答应母后接连请求我:“韦后心术不正,请你和轮定要守住这个从我手中夺回的王朝,不要让它再次易姓。”母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一口气道完:“答应我,答应我。”她更害怕自己等不到答案。
到如此份上母后最操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王朝:“好,好,我答应。”即使没有母后的请求,我也不会再看着王朝易姓,那样李家将会再次遭到血洗。
我答应了,但轮却始终没有开口:“轮,我知道你恨我。”母后反拉住轮的手与我交握:“但我希望你能弥补我的错误,好好照顾太平。”母后说着说着热泪盈眶:“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似知晓什么补充。
轮猛的抬头瞪大双眼与我相对,两人四目中都写满不可思议。轮在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不是真太平的事实,而我同样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太后这点你大可放心。”轮对他人的阴寒深到骨子里,面对何事都能行、心相反而为:“无论是王朝还是太平我都会尽己所能去守护。”轮信誓肯首。
母后含累闭眼而笑,笑得是如此的倘然舒心:“那我就放心了。”下刻她紧握我俩的手垂下,身子倒入轮怀中,带着微笑溘然长逝。
在赶来的时候我害怕自己面对母后的离世会如那时父皇的一般疯狂,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很冷静,冷静到一滴泪未流;冷静到轮担心;冷静到自己都不相信。合力与轮放下母后,我整理好母后纠结的发和凌乱的衣,她还是那么雍容华贵就如我第一次见到的她:“去叫其他人近来吧!”我对注看着我行为的轮轻语:“我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说来自己都不信。
“太平。”轮托起我:“有话你就直说,不要这样。”他疾言,神情却苦愁。
“没什么。”我竟还笑得出:“不要再多说了。”有些事情说出口,也许我遍崩溃。
“说啊你。”也不知轮是担心我,还是在害怕我,总之他都在战栗。
就算知道会崩溃,有些话我也憋不住:“你知道对不对?”知道我不是太平,知道母后被下药:“你什么都知道。”真正被骗的只有我;被蒙在谷里的只有我;笨蛋也只是我。想着,想着,心一阵刺痛,我忙捂住心口,然疼痛难奈眼都对不上焦距,幻象幻听中中轮和本不应该在房内的隆基同时呼喊着向我奔来,然后全黑了……
神龙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则天大圣皇帝崩于上阳宫仙居殿年八十二。遗制:“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王、萧二族及褚遂良、韩瑗、柳奭亲属皆赦之。”十二月,上始御同明殿见群臣。制太后将合葬乾陵。是岁,户部奏天下户六百一十五万,口三千七百一十四万有畸。
这章长了点!但交代了很多东西,关于以前,关于未来,小莱此次不揭示了,看观自己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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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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