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丧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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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元年，一月初一，皇帝召见存抚使所推荐的人。全部试用，高者试凤阁舍人、给事中，次者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试官自此开始。二月初三，吐蕃、党项部落万余人归顺，分设十州。三月，五天竺国遣使朝贡。五月，吐蕃酋长曷苏率部请归降。六月，别部酋长咎捶率羌蛮８０００余人归降。八月，女皇帝令严善思按问旧狱，平反冤案８５０余人，罗织之风开始平息。九月，皇帝登则天楼，大赦天下，改元，更以九月为社。
改元仪式当天我被母后下旨要求前往，虽还是不喜欢大场面，但皇帝的旨意是不能不遵从的。无奈身着华服坐于母后御坐旁，不过比起屏息恭身、分部侍于母后御坐之后的文武百官，我的待遇是极好的。
可待遇再好，没兴趣就是没兴趣。我无聊至极，在人群中上下寻找着隆基的身影，希望找他来解闷，哪知在旦的身边未发现他，别处也没有。是因为幽禁的关系吗？不可能啊！睿智的隆基向来讨母后喜欢，对他的限制和束缚自然比其他被幽禁的人松懈多了。再说今天其他被幽禁的人都被允许参加改元仪式，隆基不可能会被排除在外啊？
“婉儿姐姐。”我轻声呼唤立在我与母后坐间的上官婉儿，她听我呼唤面不改朝向只是身微倾向我，我见她靠近用大概只有我两能听到的声音询问：“轮所有的孩子今天也都能参加吗？”同时我心暗叹：这轮，名字改来改去也不嫌麻烦。还有上官婉儿，无论你与她多亲近，她却总是甭了张扑克脸，拒人以千里之外。
“皇帝下旨允许过。”上官婉恭敬回答。
“令月，觉得很无聊么？”母后目不斜视的突然发话：“瞧你东张西望不安分的样子，成何体统，哪像个公主。”母后责备我。
“皇上。”我嗲声娇气：“知儿莫若母，儿臣真的不喜欢这种场面。”哎！说声音压得再低，还是逃不过母后敏锐的听觉。
“下去走走吧！记得在仪式开始前回来，还有不许惊扰到大臣。”母后今心情大好，将我放行：“省得你在上面丢脸。”
“皇上，我哪里给您丢脸了。”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迅速起身离去，免得母后又倏然反悔：“谢母后。”
已经向上官婉儿确认过隆基能参加，那么刚才之所以未发现隆基的身影，毫无疑问的他还没到。想到此，我直接晃悠到宫门。离宫门还有好几丈时，便听到强劲的马蹄声。我加速走进，闭过侍卫，躲到树后。母后不是不让我许惊扰到大臣嘛，隆基又不是大臣，我悄悄等他总可以吧！
“车中是何人？”我听到武懿宗严厉询问。武懿宗，金吾卫大将军，又是母后的本家加亲信。今天这等隆重的改元仪式，母后自然的将守门的重任交给他。
“我，李隆基。”一个我熟悉无比的声音从车中传出，只是今天这声音听起来多带有几分威严。
“是吗？”武懿宗不屑反问，顺便向身旁的下手使一个眼神，下手得令，将长矛伸向车帘中。
这不是在为难隆基吗？武懿宗，狗眼看人低，拿了鸡毛当令箭。不就是瞧现在李家失势，武家得势，竟欺负到未来唐玄宗头上来！我看不下去，正欲出面教训，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震住了我。
隆基用配剑挑开车帘，只使出一招，挥开了长矛，且剑锋直指武懿宗的咽喉。隆基冰冷毫不带感情训问：“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挡本王的车驾，本王岂用你们指斥。你们倘若再不让开，看本王不斩了你们。”
好冷酷的训斥，未来的唐玄宗果然有大为慑人之势。我感叹：还好自己与隆基感情深，他不会这般对我说话，要不然我早就可能因为震慑窒息而死。当然，此时武懿宗的情况也没多好，他方才还满是不屑、盛气凛凛的气势瞬间消散，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出，更谈不上大气，久久不能做出反应，也不让路开道。
“咳，咳。”我从树后走出轻咳，学着隆基的刚才的口气命令：“还不开道。”说实话我出来缓解僵局，并不是因为我有多担心武懿宗，而是注意到隆基冷怒的眼神担心他真的会把武懿宗给撕了，从而得罪母后。
“姑姑。”隆基听到我的声音，握剑的手不动用另一只手掀开车帘呼唤：“姑姑，上车与我同去吧。”
隆基这一次的声音怎么感觉异常温暖呢？肯定是因为与方才的冷言冷语有太大出入与比较。
“好。”我点头缓缓走向车，伸手用两指夹住武懿宗咽喉旁寒光直闪的利剑将剑移开，而后抓住隆基伸来的手，让他拉我上车。只有七岁的隆基，却已经力大惊人。
我上车坐定后，再次提醒还一脸苍白，魂不守色的武懿宗：“大将军，让路吧！”
“给公主开道。”武懿宗终回神松气，带领众将士行礼，随后开道让行。
“隆基，今怎不卖乖了。”我上车仔细打量同样身着华服的隆基，果然气宇宣扬，霸气豪盛。同时也好奇被幽禁的他何来重金买得此一身华装？不过，依他才智总归有办法。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隆基的印象与看他眼光，早已脱离他还是孩子的事实，一切早以成人的标准来衡量。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姑姑今天很漂亮啊！”隆基答非所问。
明显是在逃避我问题：“不说算了！”我了解隆基，只要他不想开口，即使杀了他也未必能从他口中听到半个字。不过，我到是很担心母后若知道此事后反应。
“放心，我自有分寸。”我还没开口，隆基既读出我的担忧。
隆基说放心，我是可以绝对放心的。果不其然母后知道此事大乐，令武懿宗将隆基抱到御坐旁，然后又抱至自己漆上，笑谈：“我的孙儿李隆基，打小自诩“阿瞒”，六岁便能歌善舞，而今更是智勇过人，日后必是栋梁之才。”
听完母后的话，我终于明白隆基故意将自己的才华外泄一部分，用来引起母后注意讨她欢喜。而现他更掌握好时机，引来文武百官的关注。我不得不心服口服，七岁的隆基才智与城府比我这个实际将近年过半百的老女人深厚千倍甚至是万倍。可是，他现在展现过多会不会事得其反呢？我用力甩甩头，转而看向母后怀中正对我，自信如灿阳般笑的隆基。怎么可能会事得其反？他决善于拿捏分寸，我只需静待其戏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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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元年，十月，狄仁杰请放弃安西四镇，皇帝不纳。二十五日，武威军总管王孝杰大破吐蕃，收复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四镇。置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发兵戍守。
今年对我来说是风平浪静的一年，多少有些贪恋。我悠闲的坐在书桌前，无心的翻看着手中的书，要是每天都能如此轻松多好，要是年年岁岁都能如此舒心多好。
“母亲，这是表哥要我转交给您的信。”六岁的崇简与隆基接触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逐渐脱下了幼稚的外衣，多出几分心智。但与此同时我又要操心崇简是不是太沉稳过头，以至于变得沉默少言，甚至他那张本继承了薛家俊美耀眼的脸盘却相反的给人阴霾之感。我开始怀恋曾经在我怀中灿笑撒娇活泼开朗的崇简。
我没有马上接过崇简手中的信，反将他抱到漆上关心询问：“今天和隆基又学到些什么？”崇简的沉默可能与我早年把心放在隆基身上而忽略了他有关，希望现在补偿还来得及。再说隆基被幽禁很少能出门，所以大多都是崇简进宫找他。虽然我也很想能陪同崇简进宫见隆基，但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猜疑我还是忍下了！毕竟孩子间的来往，在外人眼里纯洁得多，至少我还可以从崇简那听到隆基的近况。
“研究《论语》。”崇简四字语出。
该说他是言简意赅呢？还是惜字如金？我摸摸崇简的头，拿过他手中的信，显意他可以出去玩了。崇简会意如成人般稳步渡出房外，我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改变他的性格的计划不能操之过急需要重长计议。
随后我打开书信，显然不是隆基的字体，此字笔锋柔和秀丽与隆基的刚劲有力大相径庭。应该是出自女人之手，那么能通过隆基转交信的女人恐怕只有他母亲窦氏。只是此刻窦氏信上简单的四字为难了我，“进宫一续”，正是个容易惹人嫌疑的关头她却要我进宫一续，肯定是发生重要的事。可是她就不怕事情会因为我的插手而越描越黑吗？应该不会，隆基定知道信上的内容，如果他认为会信就不可能传到我手上。好吧！既然信已经收到，我也不能装做不知道，就姑且看看发生何等大事，再做打算。
收信第二天我有意向母后报告进幽宫的行程，协同作为封口人与挡箭牌的武攸暨，大张旗鼓的带着崇简来到隆基的幽居。俗话说“明人不做暗事”，我到要看看谁还敢诬陷我。
“姑姑。”我刚下车隆基即小跑而来迎我：“排场还真大啊！”他在我身旁小声嘀咕。
才多久没见隆基，我感觉他又窜高不少：“排场不大能来吗？你这可是龙潭虎穴啊！”看隆基健康成长我心情大好，与他调侃起来。
“隆基别没礼貌，还不快请姑姑、姑父进屋。”窦氏见我来心情比我见隆基还高兴，只是当她说“姑父”的声音到是小上几分。
“嫂子。”我欢快的移动脚步来到窦氏身旁，声小如耳语：“不用担心武攸暨，到时他会自动回避的。”说完大声的拉着窦氏寒暄迈向屋内，武攸暨一手抱着崇简一手牵着隆基也紧跟着进来。
进屋后，我们饮着茶，吃着糕点，俨然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正聊着孩子的学习，隆基忽然要姑父指点下他与崇简习字，便拉着武攸暨与崇简先行去书房，让我与窦氏有足够的时间一边谈话一边尾随其后：现在共同行动才能闭人耳目，我与窦氏绝不能单独相处。
“太平，此次我找你来也是迫不得已啊！”窦氏边做与我谈笑风生悠哉散步样边述苦：“我本以为轮放弃皇位，成为皇嗣，居住深宫便可换得全家安稳，哪知日子也不平静啊？”
我配合着窦氏一脸欢笑的演戏，一边询问：“嫂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担忧。”我一直都母后身边，并没有发现母后再有任何行动是针对轮的。
“认识皇上宠信的户婢韦团儿吗？”窦氏喜颜未变，眼神却变得忧心忡忡：“她竟看上你不得志的哥哥，这段时间一直在缠着他。然轮深知自身境遇，又怎么会引火烧身，所以现在他同意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进退两难啊！”
韦团儿谁啊？小小的户婢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窦氏竟然说她是母后的宠信，也算是个麻烦事。要是处理的不好，轮极有可能会小命不保，更甚牵连到全家。不过，轮不好出面，那就由我这个相较韦团儿与母后更亲近的人出马解决。我出马成功性绝对很高，要不然窦氏又怎么会想到找我寻求帮助。
“嫂子，不用担心，我自有解决的办法。”我轻拍窦氏自信的安慰她。
“那就麻烦妹妹操心了。”窦氏非常感激：“哪怕要陪上我的命也请妹妹保住轮，保住隆基。还有此事一定不要让轮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他一直不接受我向你求助的建议，总说你在皇上跟前也是危险重重不容一丝分心。”窦氏恳求。
“嫂子什么话啊！”我故意提高音量，惊吓一旁欲偷听我俩谈话的眼线：“妹妹，不是个长舌妇，可是个能人，教子当然有一套了，我们快去看看武攸暨如何指导隆基和崇简的字吧。”我拉着窦氏，加快脚步度向书房。轮也真是的，到如今这种状况还在为我操心，要是他早些告诉我，也不会被托到这进退两难的分上。可我知道自己教子是没有一套的，教训人到是一套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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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样替轮解决韦团儿这个大麻烦呢？思前想后才发觉教训韦团儿决不似我以前整轮那么简单。因为这事捎处理不当韦团儿必会报复且还不知道她会选择我和轮之间的哪个进行？好棘手啊！现在最有能力、最了解情况的军师隆基也还在被软禁中，见面都得小心翼翼，更别提与之商量对策。到此我不禁扬天长叹，真是孤军奋战！偏偏这时韦团儿又好象知道我要挑她刺似的，连一个碰面的机会都吝啬给我。怎么办？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参韦团儿一本，母后会相信吗？
“公主对这满园秋色提不起兴趣吗？”上官婉儿打断我的烦扰：“要是皇上在此听到公主哎声连连的定会不高兴。”她严色道。
“姐姐，你别吓我啊！”我拍拍胸口故做稳定情绪样：“我又不是什么悲春伤秋的人，只是昨夜没睡好，今日提不起精神。”昨夜为轮的事辗转难眠可不是虚言，况且谁又会猜到今日母后莫名其妙的招我来同赏御花园秋色？母后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也总不能在她有急事要处理的情况下，要上官婉儿代替她与我同赏吧！搞得这秋色我不赏不行似的。
“那不如我们先休息下，再继续如何？”上官婉儿手指向不远处的高亭，难得的体贴。
“好！随姐姐意。”知道自己休息在久也终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这霜红秋色上来，可是盛情难却，再说，我还真感觉有点疲倦。
争得同意后上官婉儿在前我在后，步步向高亭走进。在刚即迈入高亭时，身后的玉灵轻拉我袖，细声提醒我向不远处假山望去。轮！我大惊，同样被软禁深宫的他，这里可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等等……还有一个人，那人背向我，虽看不见长相，但从她光鲜的衣着却可以断定那是一个女人，莫非就是韦团儿？我一个机灵。
上官婉儿发现我的惊色，本落坐的人起身来到我身边，顺我眼光望去“有什么吗？”
“没什么啊！”我慌忙挡住上官婉儿的视线：“婉儿姐姐，我肚子有些不适，你在此等等我，我去去就来。”我找理由甩下上官婉儿，好不容易让我有机会教训韦团儿，可不能让上官婉儿坏了事。
“公主想怎样都行。”上官婉儿即答应我的要求：“奴婢只有听从的命。”
我怎样看怎样就觉得上官婉儿的眼神充满预谋，并好奇以她的性格她竟没有寻纠。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思研究上官婉儿的心态。“过了这村，可没这店”我只带玉灵一人迅速离开，朝轮那奔去。
“玉灵，你就在此留意情况，有什么提醒我一声。”我将玉灵留于假山附近放哨，算是对上官婉儿的提防。
留下玉灵后，我并没有慌着出现在轮与那女子面前，而是绕到假山隐蔽处偷听他们的对话。偷听一段时间后，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确定自己刚才的推断是正确的，那女子真的就是韦团儿。
“皇嗣好雅兴啊！不过，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悠闲的从隐蔽处走出，出现到轮眼前。
“太平！”轮见我的到来先是感到惊悚，后蹙眉明显不悦。
“奴婢参见公主。”韦团儿的声音很是僵硬，可眼睛却不断瞟视我，定是不喜我破坏她好事：“恕无事奴婢便退下了。”
想逃！算韦团儿聪明，不过，我岂会放过她：“我说过没事吗？”我跨过轮站到韦团儿面前，不客气命令道：“抬起头来。”我到要看看她有媚惑。
韦团儿得我命令，不甘心的将头抬起来。浓眉大眼，红唇巧鼻，若放在民间绝对是个尤物，只不过在这美女如云的宫中，她最多只算得上是中等，连中等偏上都排不上。
“还以为多有漂亮呢？原来很平凡。”我自信自己有本钱把韦团儿比下去，开口便讽刺天下所有女人的死穴。
“奴婢当然不能同公主比。”韦团儿与我对视，眼中充满怒意，但言语中还是透着小心谨慎。
看来这穴点得好！物急必反，韦团儿已经被我激怒，我就不相信她还能忍耐多久：“你……”
“你退下吧！”轮强过我的话，开口彻底打乱我的计划。韦团儿听到轮的话如释重负，行礼欲退下，起身时还不忘向轮抛眉眼。
“不……”我刚开口，轮拉起我手，重重的捏在他手心，堵住了我的后话。我用眼神横视轮，示意他放手，但轮完全忽视我传递的信息。我奋力抗脱，轮却始终不肯松手。
轮，不松手是吧！我随即用另一支手猛然抓住与我擦肩而过的韦团儿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她肉中，用力将她拉到身旁耳语威胁：“你说是我们俩在皇上面前互参一本，皇上是信你还是信我呢？你最好给我收敛点。”说完我即放开韦团儿，叫她落荒而逃。
“太平，你方才对韦团儿说了什么？”轮见韦团儿逃远，双手牢牢固定住我的双肩紧张询问。
“你管得着吗？”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你不会中意韦团儿了吧！”见轮如此反应我十分怀疑。
“不是在开玩笑。”轮竟对我大发脾气：“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他吼道。
“后果，后果，我会承担一切后果。”我也对轮大吼。
听到我的大吼，轮一阵呆懈，倏然他回神拉我如怀，在我耳边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瞬间我觉得此刻的轮好无助，他从来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我的手环上轮的后背轻拍他，笑语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你应该高兴自己还是这么有魅力。”
轮闻言，紧勒的臂渐渐放松，松开了我，伸手在我鼻头上轻轻刮了下，面略带笑意：“只有你在这种时候还能逗笑。”
“那当然。”我见形势缓解不觉松口气：“啊！对了！上官婉儿还在等我。”我忽的意识到事态，连正式的招呼都来不及打跟轮，慌忙离去：“轮你也快回去。”我一边小跑一边提醒。
整整衣杉，我带着玉灵回到高亭，见上官婉儿好似入定的僧正闭眼冥想。她应该不曾离开过亭，我分析。
“姐姐，让你久等了。”我做不好意思样道歉。
“没事。”上官婉儿听到我的声音睁开双眼，笑容在她脸上如昙花一现，时间虽短却足以明艳动人：“看来公主也懂得弄权了，知道权利带来的好处。”
“恩？”我清清处处听到上官婉儿的话，但我知道有时要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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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的事我本想再找机会解决，哪知却得到轮正式拒绝韦团儿的消息。这下我不得不转变计划，时时刻刻监视韦团儿的活动，以防她爱极生恨报复。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韦团儿竟暗中在轮的妃子刘氏和窦氏的住所埋一木头人，然后向皇上告发刘氏、窦氏行厌蛊妖法，诅咒皇上。
明明一切皆在我掌握中，韦团儿却还能找到空隙。到底是我反应迟钝不懂计谋，还是韦团儿用计至极，我不知道。但我已插手其中，绝不能做事不管。我正欲进宫为刘氏和窦氏开罪，却接到又由崇简转交给我的隆基的信。“单求自保” 隆基仅仅四个字，足够打消我所有的念头。
长寿二年，正月二日，刘氏、窦氏进宫朝见皇帝于嘉豫殿之后即被处死，秘密地埋在宫中，无人知道她们的下落。
“隆基。”我冲忙敢到裴妃的寝宫，只间隆基正一脸相安无事的为裴妃敬茶。
“太平，你今天怎来了？”裴妃接过隆基的差，起身迎我。
“嫂嫂。”我攀住裴妃的手臂询问：“皇上真的下令把隆基过继为你与弘哥哥的子嗣了吗？”
“母亲，姑姑，进屋需话吧！”隆基有礼迎我进门，他对裴妃的称呼摆明了事实。
“我极喜欢隆基这孩子。”裴妃抚上隆基的头，笑盈盈说道：“隆基懂事有礼有学识，还能歌善舞，很讨人喜欢。”
“嫂嫂，我能单独与隆基谈话吗？”我没理会裴妃兴奋的心情，失礼的要求。
“好吧！”裴妃此时正在兴头上，没有计较，彻下所有人，自己也紧接着离开。
“隆基。”再无旁人，我压抑不住情感，将隆基揽到怀中轻呼。
隆基竟似不明白我的悲伤，询问：“姑姑，你是怎么了？”
“在我面前你还需要伪装吗？”我放开隆基，皱眉的望着他，却无法在他眼中找到一丝悲伤之情，如此反让我更担心。
“别皱眉。”隆基用双手欲抚平我的眉头：“不用担心隆基，我不觉得痛。”
“你不痛，我痛。”想到第一次见到生产后与自己长相略相同的窦氏；想到常与自己互吐心事相谈家事的窦氏；想到毅然愿意牺牲自己也要保全轮与隆基的窦氏，我怎能不心痛？到此我泪不禁姗姗落下。
“为什么总是哭呢？”隆基用手接住我的眼泪，放在唇边添尝：“是咸的，也是涩的。”
“心理难受就哭出来好吗？”我请求隆基。死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怎能不难受？
隆基听我的话，没哭反笑：“心理难受为什么要哭呢？我不痛不痒哭不出来。”
隆基的笑容犹如带刺的玫瑰，妖艳美丽却集聚毒素，且根根刺扎入我心，让心流血不止：“你母亲她……窦妃她……。”我的话在嘴边却不知如何语出。
“她离开我了是吗？”隆基淡然说道，似乎死的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她离开我，我无所谓。但姑姑，你绝对不能离开我。”隆基牢牢抓住我的双手，手心灼热，似想将我燃烧待尽。
“你是在安慰姑姑吗？姑姑是来安慰你的。”我再次将隆基揽入怀中，抽泣：“隆基，不如让姑姑请求皇上把你过继给姑姑好吗？”
“大可不必。”隆基马上否决：“过继给裴妃也不错，至少可以恢复少许自由，出入也方便。”他枕着我的胸口，继续一字一句犹如魔鬼坚决道：“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你……”我拉出怀抱中的隆基，看着此时已经成为魔鬼的他，看似平静的眼中，竟被杀意冲红眼。这样的隆基好可怕！
“姑姑，你放心。”隆基反将惊呆的我圈入怀中，我清晰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我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你。”隆基的声音叙述着，他的心跳起誓着……
再探望隆基后，我转道来到轮的这边，见面即跪下向他请罪。
“你这是干什么？”轮忙用一只手拉起跪在冰冷地面上的我：“一切都是我的抉择，不关你事。”
“不！”我否认欲再跪下，如不是我插手此事又处理不当，轮决不会在一切没有计划好的情况下就拒绝韦团儿。
“不什么啊！”轮看出我的跪势，迅速打横抱起我，无比严肃道：“你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平安？为了我的平安就可以得罪韦团儿吗？为了我的平安就可以不顾隆基母亲的生死吗？为了我的平安就可以舍弃他两个妃子的性命吗？我莫名愤怒一掌扇到轮的脸上，哭喊：“我是什么啊？你干嘛如此为我操心，不值得知不知道！”
轮没料到我会有此反应，那一掌他是结结实实挨下的，他的脸迅速红肿，然他却笑意十足：“值不值得由我来判断！”
“由你来判断是吗？”我突然稳定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挣脱轮的怀抱站定：“并不是一切皆由你判断，我也有判断的权利。”我心中燃起大火，有些决心已经下定：“你没事是吧！那是我多心了！”说完我不顾轮在我身后的呼唤，愤然离去。
为什么父子俩都可以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镇定自若？还有看韦团儿恨轮入骨，轮日后日子必更加难熬，但我决不会袖手旁观……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丧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