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再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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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元年，七月，置制狱于丽景门，专理谋反案以扫除政敌。八月,再次大杀唐宗室。
母后残忍的灭唐宗室行动，大大清除她践祚前的障碍，为自己铺平道路。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现万事具备，母后却迟迟不肯登基，反忙于为我寻找新的归宿。
几个月前，母后诱说我再嫁于今年正月被封为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的武承嗣，但我对此人不熟悉更谈不上有好感，再加上武承嗣又生患大病，母后没有强求便将此婚事作罢。今在于母后商讨政事后，她又旧事重提。
“婉儿。”母后唤来上官婉儿，将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找出的东西递给她：“把画轴拿给令月瞧瞧。”
画轴？母后还有如此雅兴要我赏画，不过提到赏画我可是一窍不通，惟有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上官婉儿。上官婉儿将画轴交于我，并协同我打开，不动声色的在我手上重捏下。我瞬间明白母后不是简单的要我赏画。
打开画轴，我细瞧，一张白面书生的脸印入我眼帘：“这……”一时间我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公主，此人叫武攸暨。”上官婉儿轻声告诉我。
武攸暨……武攸暨……我在脑中思索上千遍，仍找不到关于此人的任何信息。
“令月。你觉得武攸暨如何？”母后走到我身后，与我同看画轴询问。
“啊？”母后是要我慧眼识人吗？但我并不具备慧眼啊！只好硬着头皮评价：“那女儿斗胆了。此人平头正脸，白白净净，应是一介书生吧。”我就画中人外貌论人。
母后听后从我手中取走画轴，细细道：“倒也真如你所说。”她略停顿：“令月，你觉得他有驸马相吗？”
听母后前一句话让我悬着的心放下，然再听她后一句话，我本放下的心马上比方才悬得更高。不止是识人，而是在探听我口气，为我选婿：“母后。我想我与他的性情并不会适合。”我开始找理由，却也真这么觉得。
“不适合？”母后诘声反问：“没相处过，怎会知道适不适合？”
我的确没有与武攸暨接触过，单看外貌确定他的性格也是武断了点。但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嫁人，惟有坚持自己错误：“母后。文弱书生，恬淡疏远，而我恰巧与之相反。所谓‘不同道，不相为谋’，我俩又怎么会适合？”我强求解释。
“就是因为性格相反，母后才会为你选择他。”母后捧起我的面颊，怜爱之情尽显：“令月，你是母后最宠爱的孩子，也是与母后最相象的孩子。母后的一生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虽然让你参与朝政，但我不愿你深陷其中。”母后移开双手，背身叹息：“给你三天时间吧，三天后你再来答复我。婉儿，送公主回去。”
母后下起“逐客令”我便没有任何反嘴的机会，只有乖乖的作福告退，跟着上官婉儿出殿。
母后后悔了吗？后悔让我参政，还是我以没有利用价值，她准备舍弃我这枚棋子……
“公主。”上官婉儿突然停住脚步在我身前站定，魂飞天外的我差点直直撞上她：“你是在猜测太后的用意吗？”上官婉儿扶住脚步错乱险些摔倒的我，淡然开口询问。
还真是什么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我尴尬笑笑，算是承认。
“太后一贯居心叵测，但此次公主是误会她了。‘天下父母心’太后这次确确是在为你着想。”上官婉儿凝眸着我万般诚恳解释：“太后帮你选择武攸暨，是在用此人保护你。”
“保护我。”我讪笑：“那也是因为她还需要我吧！”
“就是因为需要，才会保护。”上官婉儿驳解：“当然，你再嫁武攸暨，也不失是一石二鸟之计。”
说到底还是利用我的婚姻作为筹码，与薛绍结婚如此，现在要我与武攸暨结婚亦是如此。作为公主除了衣食无忧还有什么自由，不也是一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婉儿姐姐，就送到此吧！”我绕过上官婉儿，自行离开：“还有，谢谢刚才你给我的提醒。”
“谢公主，就请公主好好利用这三天时间思考思考。”上官婉儿在我身后恭送。
三天时间，在这三天时间所作出的决定，也将决定着我未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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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两日，我白天愁眉苦脸，晚上辗转难眠，偏小崇简还不知趣的缠着我陪他玩。我火气上来对他厉叱怒骂，崇简哭着跑了出去。不久，他却笑蹄蹄由一人带回。
“李宸！”我兴奋的朝来人大喊。肃然意识到自己又认错人又轻唤一声：“隆基。”
“姑姑，你又认错人了吗？”隆基将崇简支于下人带走，独身进门。
崇简与隆基明明只有一岁之差，但仅一岁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崇简什么时候能像隆基一般成熟睿智呢？不过，也许这也就是隆基过人之处，要不为什么是隆基成为唐玄宗，而不是崇简……
“姑姑，崇简述来体弱多病，你狠心将他一人赶出去吗？”隆基刚进门即质问我：“又发生什么事让你如此双眉颦蹙？”
也是！崇简什么不好继承，就把他老爸病病怏怏的这点给继承下来。而在此上让我劳神费力花消不少心血，但到头来崇简仍像个瓷娃娃似的稍不留心注意就有可能摔碎，还真是含到口中怕化了，捧到手心怕摔了。“哎……”我无奈叹出长长的一口气，一是为崇简体魄的无奈，二是为我自己的无奈。
“喂！”隆基不悦大吼一声：“别人跟你说话，你怎又魂飞天外。”
我因隆基那声愠怒的吼叫回神，感觉他的手放在我手臂上，犹烧红的铁印身，滚烫、灼热，我忙挥下他的手，烦乱道：“你今天来干什么？”
隆基瞪大眼看着我，纤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嘟嘴调侃：“姑姑，今天好冷淡啊！”
“去，去，去，去和崇简玩去，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贫嘴。”我起身欲推隆基出房。
“姑姑！”隆基拉过我的袖角哀号，眼似含泪，满脸无辜的表情。
最不能抵挡的就是隆基含泪的眼神，明知他是佯装的，我还是松手投降，颓然坐回桌前。
“有心事吗？”隆基伸手撩开我耳边的垂发，无比温柔道。
在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李宸的存在。抬头看向隆基，我陶醉的笑了。我终于回到你身边了吗？李宸……
“姑姑，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让我觉得自己好象是你深爱的人。”隆基手轻抚过我的眉毛，摩在我眼角。
“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握住隆基纤细的手腕，将他手移开。
隆基抬抬肩：“跟姑姑开个玩笑，何必认真呢？”
“我可没……”话还未说完，只间一向沉稳的玉灵小跑而来，我丢下隆基忙起身出房，与玉灵耳语。
“公主，高公子已经回来了，正在偏房等您。”显然玉灵方才跑得急，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
“好！”我拍拍玉灵的背帮她顺气：“我这就去找他，你细心照看下隆基。”我特地强调细心和照看两词，决不能让隆基再发现什么？
安稳好隆基我慌忙赶到隐蔽的偏厅，厅中玉灵口中的高公子，正一席白衣的悠然的饮着茶。见我到来，他速放下茶杯起身，拿出怀中带有他体香的丝绢，为我轻拭去额头的汗水：“看你跑得这么急。”他皱眉责备道，语气却是不凡的温柔。
“没什么。”我拿过丝绢，自行擦汗，心中庆幸，幸好偏厅此刻只有我与高戬，要是让别人看见如此暧昧一幕可有伤风化：“我要你帮忙调查的事怎样，很棘手吗？”我急切关心道。高戬办事效率一直很高，我吩咐的事基本上不用一天的时间就会有结果，此次他却去了两天，让我有些担心。
“倒也没什么称得上棘手与不棘手的，只是武攸暨行事谨慎谦退，没有纳下多少话柄。”高戬为我斜杯茶递于我手，顺便接过我手中的丝绢，宝贝似的收入怀中：“这样的人应不会同你多少过节吧？”高戬疑问。
丝绢我原不想还给高戬，因为那曾经是我的随身携带物，只因某次我提醒他我的到来才留于他，没想到直到现在他都完善保留着。算了，只是一条丝绢而已，就当是留给他的我们过去的纪念：“现在连交际都没有何来过节？不过，没有交际的两个人，恐怕马上就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我阔阔茶盖叹息。
“太平……”高戬闻我言，原先平静无波的脸瞬间变得面无人色：“难道太后……”
“不是难道，是就是。”我盯着茶盏中的茶水，自嘲的笑笑。
听到我的话，高戬似脚步不稳步步后退，跌坐在椅上，右手肘称桌，不停揉着太阳穴：“我应早猜到如此，武攸暨是太后伯父武士让的孙子，也确实陪得上你。”高戬黯然神伤，遽然他似记忆起什么愤然作色：“可是武攸暨以有原配，听说两人还如胶似漆，太后然到准备让你做妾。”
原配！我挫愕，手中的茶盏落地摔碎。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一定是母后在背后故意隐藏。不会的，不会的，母后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我，让我低人一等做妾。可是，我以本是再嫁之人又有多少能选择的理由？做妾，做妾……
“太平，有没有伤着。”高戬看出我的失神与茫然，紧张的起身扶托住我后背，检查我是否受伤：“没事的，没事的。”他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太后，绝不会让你一个堂堂的大唐公主做妾，也不会让武攸暨在娶你后还有妾。”
也对，让我做妾，丢的不单是我的脸，更是大唐皇室的脸。而且，凡娶公主者，是决不能再娶三妻四妾的。那么母后会动用什么手段让我嫁给武攸暨而不让我做妾，同时又不让他拥有妾呢？办法只有一个……
“高戬。”我忽而欢欣雀跃笑逐言开，让他措手不及：“如胶似漆是吗？那么武攸暨肯定舍不得让他妻子死吧！所以……”我压低声音在高戬耳旁计谋。
语完，我送高戬出房，并催促他赶快行事。站在房口看着高戬离去的身影，我知道自己的心节已经打开：武攸暨你没有话柄但绝对会有把柄。
“果然如此啊！”溘然房门后传来叹息声，我猛的回身，只见隆基从虚掩的门后悠然渡出：“姑姑，我早就猜到你不会让他死，他也确室还有不死的理由。”
隆基来了多久，我同高戬竟一直没发现他的存。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却还是让他知道，我假笑：“玉灵呢？”
“不知道。”隆基耸耸肩：“那丫头还算是机灵，可是对我没用。倒是姑姑可曾想过后果？”
早想过后果。不过，我不相信母后不知道薛绍假死的事，但只要母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又会去碰太平公主这颗钉子？“怎么我们隆基吃醋了，话听起来酸酸的？”已经瞒不了，又和须在隐瞒。
“吃醋？笑话。”隆基不已为难，但深知他的我，还是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姑姑，可曾想过他会有更大的用处？比如：入朝为官，反正他经验老到。”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不说富贵是险中求，现在情况就连安全都是险中求，隆基的提议很是值得考虑。不过，这是日后的打算，我还有眼前事需要解决：“隆基，你认为姑姑必须再嫁吗？”我蹲下身，想听听未来唐玄宗的意见。
“办法你不是都计划好了吗？”隆基挠到我身后，细细的胳膊环过我的颈项，他嘴紧贴我耳边叹息轻语：“姑姑现没有选择，所以我希望姑姑保全自己，但我也自私的希望姑姑只是隆基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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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未来的皇帝也认为我该嫁，那么我最终给母后的回答便是同意。
丧夫改嫁，不是什么光彩值得庆祝的事。所以我的第二次婚礼办得极为简单，也许连简单都称不上，而是没有举办——我自行带着崇简，带着贴身随从，带着妆奁，直接来到新的家。
碾子车载我到达武府，前一辆车上的崇简已被武攸暨抱下车。当轮到我下车时，武攸暨伸出手欲扶我。我审视他白净如女人柔嫩的脸，在看向他伸给我的手，白润细滑比我还到多出几分纤美。我可不想自己的手被一个男人比下去，即躲开武攸暨的手，自己跳下车。武攸暨看我表现尴尬的收回手，在自己衣袍上下揉擦。
“崇简。”我招呼崇简来到我身旁，牵起他，步入院内。
“夫人。”武攸暨跟上来，对我佶礼，站直身，文弱道：“夫人初到，对环境还不熟悉，就由为夫帮你领路吧！”
“不用劳驾右卫中郎将，叫下人给妾身带路即可。”我淡然回答，故意用官称与武攸暨拉开距离。
“夫人，您还不知道吗？”武攸暨身旁似管家的人插嘴：“我家老爷已授为驸马都尉，累迁右卫将军，进封千乘王，又加实封三百户。”管家好似进封是他，无比自豪的介绍。
“是吗？”我不冷不热反问，“娶妇得公主，无事生官府”早在我同薛绍结婚时我就明白的道理，值得炫耀吗？还不是附凤得来的：“那道要恭喜千乘王了。”心理有意见归有意见，表面功夫还是不可免的。我对武攸暨弯腰行礼，今天可能是我穿越以来最多礼的一天。
“夫人，不必多礼。”武攸暨急忙伸手扶我：“夫人贵为公主之躯，向为夫行礼可是折煞了为夫。”
我根本不理会武攸暨的阻止，保持着行礼姿势道：“千乘王哪里的话，妾身不敢不劳驾千乘王，也不敢耽误千乘王宝贵的时间。就由管家为妾身带路，千乘王去处理公务吧。”
“母亲。”身旁的崇简偷偷扯扯我的衣角，轻声细语低喊。我明白崇简为何此时喊我，因为他未曾见过，他高傲尊贵的母亲，除了对外祖母以外，还对其他人如此多礼。
“这是薛崇简吗？今年才四岁吧，长得还真像他父亲。”武攸暨摸摸崇简的头，和蔼相道。
我知道外界一直认为薛崇简是薛绍的孩子，但我同时也敢保证武攸暨以前绝对没有见过薛绍，这点我向当事人证实过。我伸手将崇简拉到身后，严肃道：“他不是薛绍的孩子，是我收养的。”
武攸暨闻我言呆轫许久，随后又再身侧上下揉擦手，信誓惮惮的说：“是这样啊！不过，请夫人放心，我定当竭尽所能照顾好你们母子。”
据我观察，在身侧擦手可能是武攸暨在他觉得尴尬时的习惯动作。我不想多言，牵着崇简背身离开，无所谓开口：“千乘王只需完成份内之事即可，我们母子俩不用您操心。”武攸暨是在操心另一个人吧！
在管家带领下，我先将崇简送入早为他打点好的房间，安排好他便要管家带我去自己的房间。
管家带我入房，恭谨道：“夫人，这就是老爷与您的寝房，已将您先前送到的用品布置其中。您若还有所需告诉奴才就是，奴才定当在短时间内为您准备好。”
短时间内准备好是吗？“帮我另外收拾一间房，把我送来的所有的东西搬到那房内。”我不客气要求。
“夫人，这是要与老爷分房吗？”管家不解询问。
“对。”我踩在凳上，取下墙上从我原先府中移来的画轴，小心的卷好。那是薛绍以前为我画的画，我很喜欢，但是布置在这间房中不合适：“管家，有些事你不应是你过问的。如千乘王问责，你要他来找我即可。”我实在不喜欢多事的管家。
“是。”管家漆身推下，迅速命令下人转移物件。
“夫人，这是……”动静太大引来了武攸暨。
“千乘王。”我忍耐行礼：“妾身身体一直不适，怕影响到千乘王，所以特请千乘王与妾身暂时分房而居。”在事情没有确定前这也是最好的借口了，我相信武攸暨碍于我公主的身份也不敢拒绝。
“好吧！随夫人意吧！”武攸暨扶起我，似明白什么，语重心长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吗？我想武攸暨误会我的意思与动机了！我对薛绍可没有他对他的芷兰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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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刻意躲避着武攸暨，见到他也是客气的千乘王前，千乘王后，任何都能听出我有意的疏远。武攸暨当然知晓的意图，并不强求我什么，渐渐的也有意无意避开我。这样到好，我可以过得很舒心。直到……
“公主。高公子的书信。”玉灵将信递与我，自觉出房，轻手轻脚带上房门。
总算熬到了，在听到玉灵的顶告时我已经欣喜若狂，看完信的内容后，更大大松一口气：以后不用再伪装得斌斌有礼了！事不宜迟，我烧毁手中高戬书写的信，将另一张笔记不同的纸收入袖内，出房第一次主动找寻武攸暨。
此时本应该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武攸暨，却一脸抑郁的在花园中亲自为花浇水，害我找他花了不少功夫。而在察觉我的到来时，武攸暨脸上抑郁迅速被惊诧所取代。等武攸暨稳定好自己情绪后，他擦干因浇花沾湿的手微笑的走进我。
“全部退下。”我严肃的命令下人全部离开，等下我与武攸暨做的交易是不容太多人知道的。
“夫人，你找我有何事？”武攸暨保持着微笑，到不惊诧我彻走下人的举动。
“千乘王好雅兴啊！在百忙之中不忘抽出时间照顾兰花。很喜欢兰花吗？”我不答反问，顺手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兰花在手中把玩。
武攸暨怜爱的扫视一株株他注入过心血的兰花，陶醉道：“兰花是花中君子，我很喜欢。”
“是吗？”我握起武攸暨的手将花放入他手心，直视他双眼笑语：“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别的原因？”武攸暨避过我的直视，明显心虚回答：“没有了。”
我的触觉可以明显感觉到武攸暨手心在冒汗；我的听觉可以明确听出武攸暨语气中的闪烁；我的视觉可以明白看出武攸暨表情的不安。
“芷兰的名字里带有‘兰’字，然到就这个原因吗？”我将手从武攸暨手心移开，不想再耗时间，单刀直入。
“夫人……”武攸暨开始慌张，白皙的脸上汗水直冒：“你怎么知道芷兰的？”
“纸怎可能包得住火。”我从武攸暨怀中取出一条绣有‘兰’字的丝绢，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丝绢，我果然猜得没错，这个时代的男人喜欢贴身珍藏所爱之人的所有物，而丝绢易携带固然是首选——这点是我从高戬那总结出的。
“果然还是被夫人你知道了。”武攸暨苦涩干笑：“怪不得武太后说能瞒多久是多久，不能瞒时不要强扭，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天。”他盯着手中的丝绢上的‘兰’字神伤：“夫人，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重提干吗？”
母后料到我会知道芷兰的存在，一点不好奇，我只是为武攸暨那差劲的演技感到惋惜，白白浪费了他那张惹人怜惜同情的文弱书生的脸：“我知道是母后下令处死你的原配芷兰，但我同时也知道你竟敢违抗圣旨。”我愤怒道。
“夫人，你怎能让我背上莫须有的滔天大罪呢？”武攸暨声音同人一样颤抖：“芷兰是我原配没错，太后下令处死她也没错，但芷兰真的已经死了，我有天大的胆屹不敢违抗圣旨。”
“你不是天大的胆，你是胆大包天。”我一脚踢开身边的兰花，将方才收入袖中的纸，丢给武攸暨，不容质疑道：“证据我都已经掌握你还要装模作样吗？”他怎不认识这张纸，这纸便是二天前他陪芷兰就医后，大夫为芷兰开的安胎药的药单：“我可不记得，妾身我何时有身孕了？千乘王，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你吃的药。”我抓住武攸暨的衣领，拉进我与他的距离，嘴角上扬，没心没肝欷刻道。
武攸暨哐惧，跪在地上，抓住我的衣服，悲伤哭求：“公主，求求你放过芷兰，她已有四个月的身育。我抗旨欺君全是我的罪过，请你饶恕芷兰吧！”
一个大男人竟为一个女子声泪俱下、跪地求人，我本想再吓吓武攸暨，但看他如此我兴致消失一大半，伸手拉起他，顺带问：“你很爱她吗？爱到什么程度？”
武攸暨全看不懂我此时的心态，惟有老实回答：“爱，爱到可以抛弃一切。”
“包括官位、权利以及荣华富贵甚至是生命吗？”我很想知道爱一个人，能够爱到什么程度？
“那些本是身外物，当然可以。”武攸暨坚定回答。
“好！”我拍手：“有如此深的爱就好。”
“公主，你……”武攸暨揣摩不出我的意思，眼神告诉我他认为我疯了。
疯了，我是疯了，开心高兴的疯了：“武攸暨你大可继续深爱着你的芷兰，甚至可以将她接回府。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交换条件很简单，你不要接近我，也不要插手我的事就成。怎样？是不是很值得考虑？”
“公主，你的意思是……”武攸暨怀疑我的神志已经错乱，或者怀疑他自己的神志已经错乱。
“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同意到是不同意？”我神志恐怕此刻是最清醒的，所以我不容再一次交易。
“同意。”武攸暨孤注一投。
“那么交易就酸成立了！”我心暗喜：“不过，武攸暨我还有两点要提醒你：一、芷兰回府后，下人间必有闲话，这点你需要提防。二、你与芷兰的孩子，不能上报母为芷兰。”我现在称得上是共犯，有些不得不注意。
“第一点我一定会注意，只是第二点……”武攸暨有点忧心重重。
“你与芷兰的孩子，就报在我名下吧！”全当是半买半送吧！着也是唯一的权宜之计。说完我不想再理会武攸暨接下来的反应，速速离开。
终于我与武攸暨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我又自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再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