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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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隆庆帝差点吐血，看这亲儿子像看仇人。
“哈……”七皇子大笑起来，愈加癫狂，“你这一国之君，却是个胆小鬼，连我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都怕！其实是你杀死了定北侯吧？比起我外祖父，你更怕他，他才是真正的功高震主！你让他去攻打外祖父，再害死他，不就顺理成章地推给我外祖父了？你还收了他女儿做义女，让她们以为你是好人，当我外祖父是仇人！”
他在这里消息闭塞，尚不知道薛琳琅成了美人，只当薛琳琅和薛琬琰的身份一样。
隆庆帝被他的话惊出冷汗，转身命令：“七皇子疯了，绞了他的舌头，不许他乱说话！”
“这——”李公公满脸震惊，不敢接旨。
“还愣着干什么？”隆庆帝的声音平静下来，更显得心肠狠辣。
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不管谁说了，都得死！七皇子是他孩子，可以留下性命，却是万万不能再开口说话了。而今日随他而来的太监，除了伺候多年的李公公，其他人都不能留，免得七皇子刚才的话传了出去。
李公公见他神色坚定，心底有丝畏惧，挥了挥手叫人将七皇子带进屋去，他随之跟上。
七皇子一脸求死，李公公心生怜悯，小声道：“七殿下，你是圣上的孩子，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向圣上求求情、说点软话吧……”
“不必。”七皇子闭上眼，一行泪从眼角流下，“父皇将我扔在这里，我这辈子早走到头了，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若能活出个样子来，他和我的某个兄弟倒要担心了，最后我也不得善终的。”
李公公一震，喝道：“殿下不要胡说！”
七皇子这意思，要么他废在这里，不然他要造反作乱，反正是不会和隆庆帝甚至是将来继承皇位的人和解。
这样的祸患，隆庆帝当然不会留他，哪怕他是亲儿子。要知道，隆庆帝登基前可是杀了两个欲夺皇位的弟弟，心早就坚硬如铁了。
“还不动手？”隆庆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李公公这才发现他进屋了。
他冷冷地看着李公公，似乎在怀疑对方的忠心。
李公公惊出冷汗，急道：“圣上，这可是七皇子呀！”
“动手！”隆庆帝扭开头，不去看七皇子的表情，却看见了暗沉的桌面上，摆放整齐的两本书和一套破烂的笔墨纸砚。
他握紧手，转身离开：“将他手筋也挑了。”
李公公浑身一僵。
七皇子激动地抬起身，被太监按住了。
“吕戎立！”七皇子叫着天子名讳，已经没什么情绪了，愤怒、失望都没有，只是觉得一切在此时结束，“今日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嘁——”隆庆帝笑出声来，“朕带你来这世上，将你养到这么大，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走了，在门外听到七皇子惨叫的声音。
他的心沉到谷底，一边走，一边想：七皇子能想到的事，薛琳琅是不是也会想到？九皇子来找七皇子，是受了薛琬琰的挑拨。她平常能接触的人有限，那些宫女太监都被审问过了，与镇南王没有牵扯。但除了宫女太监呢？她还能接触不少人，会不会是薛琳琅教的她？薛琳琅这女人，进宫来是为了什么？！
他全然忘了，当初是他留下薛琳琅的。
他一脸寒霜，上了銮驾：“去宛和殿！”那是薛琳琅居住的宫殿。
行至半路，碰上几个形色匆匆的慈安宫太监。
隆庆帝让銮驾停下，那几个太监走上来，打头的道：“圣上，淑妃娘娘带九皇子去了慈安宫，正在那里哭诉。”
隆庆帝明白了，太后叫他过去呢。
过继孩子是大事，不但要让太后知道，还得通知晋老王妃。这些是当事人，理所当然的，更重要的是宗正寺，要让他们更换谱牒，否则九皇子去了晋王府，晋老王妃也是帮别人养孙子。
薛琳琅那里，倒不算什么了，且她一介女流，已经委身于他，还得讨好他好生活得好些，怕她做什么？
“去慈安宫。”他淡淡地道。
到了那里，就见淑妃揽着九皇子跪在太后面前。听到圣上驾到，她跪在地上转过身，满面泪痕地哭道：“圣上，起昶可是你的孩子呀，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罚他！”
隆庆帝对着她的脸，心生厌恶。四十多岁的人，掩饰不住老态，脸上擦着厚厚的粉，泪水一冲，皮肤斑驳，哪还有皇妃的仪态？
“圣上？”淑妃哀哀地看着他，楚楚可怜，希望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收回成命。
然而，隆庆帝只觉得：还是薛美人哭得好看些，宫里再没人像她那样含泪惹人心碎、含笑惹人心醉了。
一时间，他觉得，她一以色侍君的女子能做什么呢？就算有点坏心，在这深宫之中也施展不开，倒不如留着她取悦自己。
“皇帝。”太后叹息一声，“好好地，怎么突然做这种决定？”
隆庆帝回神，在她左边坐下，道：“晋老王妃不是说她年纪大了，一定要看到和顺郡王有后？来人，去请晋老王妃入宫。”
“等等！”太后急道。
她被淑妃求到面前，自然不能不管，但她也不能不管晋老王妃。而且，要是淑妃不闹，她觉得让九皇子过继也没什么。隆庆帝那么多儿子，不缺这一个；就是淑妃自己，也有三个儿子呢。
但眼前，隆庆帝是突然怒了九皇子才做的决定，显然不合适。
她严肃道：“皇帝，这事稍后再议。否则晋老王妃来了，看到淑妃哭哭啼啼，再知道九皇子最近犯了错，她怎么想呢？”
隆庆帝皱眉。
晋老王妃当然是想：挑一个自己养歪了的给我，处理垃圾呢。
隆庆帝一个寒颤。他当然不怕晋老王妃或晋王，但这种事还是尽量少做，否则失道寡助。
“太后、圣上——”李公公突然进来，神色惊慌地跪在地上。
隆庆帝皱眉，难道七皇子没了？可这事怎么能让太后知道？这老李子糊涂了？
李公公抬头，望着隆庆帝道：“宛、宛和殿出事了。”
隆庆帝猛地站起。心狠的时候他会忍痛割爱，但不那么狠的时候，他当然想留着心爱之物。
“薛美人怎么了？”太后问。
淑妃跪在地上，已经不哭了，转着眼珠轻轻擦泪。
李公公哭丧着脸：“薛美人刚刚见了红，怕是……”
隆庆帝马上往外走。
太后也站起来，对左右道：“去看看！对了，去请公主！”
……
薛琬琰赶到宛和殿时，听到了薛琳琅悲戚的哭声。她心肝一颤，在关悦之的搀扶下跨过门槛，见隆庆帝和太后坐在床边。
“公主来了。”素环声音哽咽。
“呜……”薛琳琅抽泣一声，扭头向里，不想让薛琬琰看见自己的状态。
薛琬琰走过去，向太后和皇上问了安，直起身看薛琳琅，见她脸色苍白、泪水从她眼角流到耳垂上，沾湿了枕头。
薛琬琰想起三年前，心绞作一团：这姐姐怎么这么命苦？
她却不敢表现出伤心难受，带着懵懂无知去问太后：“姐姐怎么了？”
太后抱着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她还小，不懂得什么，不必让她知道。
隆庆帝握住薛琳琅的手：“你放心，朕一定为你做主。你还年轻，好好养着，将来还会有孩子的。”
薛琬琰一惊：有隐情？宫斗戏？艹！是谁？！
外头突然通传良妃驾到，薛琬琰回头，见良妃领着韩昭仪、魏婕妤走进来。
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良妃，几近发白。
对宫女的盘查临近尾声，但薛琳琅受宠，除了韩昭仪恨不得早点扒出点什么，良妃和魏婕妤都往后拖着，一直拖到今日，分拨将宫女带走问话，结果就在这时出了事。
良妃觉得，有人想害自己，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她和韩昭仪、魏婕妤请了安，隆庆帝问她：“听说你今日将宛和殿的人叫走了？”
良妃心里发苦，任谁害薛琳琅，她也不会呀。她们之间有关家这层关系，还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平静地道：“皇上，近日后宫盘查宫女，今日轮到宛和殿，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言下之意，旁人都知道这安排，要趁宛和殿人手不够做点什么，那就太方便了。
隆庆帝陷入沉思。
魏婕妤问：“薛妹妹她……是怎么的？”
太后道：“不要当着薛美人说这个了。既然你们三人来了，就将这事查一查，人都扣在外头了。”
这事不难查，薛琳琅是服用了麝香突然流产，宫女自然知道她今日吃了什么、几时吃的。
自己宫里的食物嫌疑最小，但一般不会有外面来的。今日却巧了，一个时辰前，皇后那里送了碗汤来。
皇后自己怀孕，想着薛琳琅和她月份差不多，反正自己吃不完，就送她一碗，做个好人。
这碗汤喝下去不到一刻钟，薛琳琅就感觉小腹发疼，不到半个时辰见了红。太医来得倒快，但回天乏术，还是落胎了。
隆庆帝气得砸了杯子。
太后倒没什么反应：“怕是另有隐情，请皇后来问问吧。”
若真是她做的，这也太蠢了。
“不管有没有隐情，都罪不可恕！”隆庆帝道。
若是皇后所为，她有何资格再做皇后？若是他人所为，谋害皇嗣还嫁祸皇后，更是其心可诛！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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