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养女》禅心柚

10、第 10 章

　　薛琬琰折腾了一通，困意来袭，很快睡着了，满宫上下却因为她的骚操作熬着夜。

　　淑妃想得好，让四公主和八皇子一起指认五皇子。

　　良妃带着四公主先到，淑妃给良妃使了个眼色，良妃大约明白她的意思，却面露为难，没对四公主示意。

　　四公主被太后一问，看了看众人，知道事情的复杂，唯唯诺诺地道：“是……是九弟说的，八弟应该听清楚了的。”

　　淑妃：“……”
　　她睇了良妃一眼，良妃略有些尴尬，却没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韩昭仪来了。

　　韩昭仪没能从传话的太监那里打听到消息，紧张地问：“母后，这半夜三更的……出了何事？”

　　“你且等等。”太后说。

　　韩昭仪想，等什么？我都来了还叫我等？
　　她看了看在场的人，大约猜到要等谁，眼珠一转对淑妃笑道：“是不是九皇子又惹祸了？哎哟，皇上这么多孩子，就他事情多，也不知遗传的谁……”

　　“你闭嘴！”淑妃大怒。

　　太后也不悦地对韩昭仪道：“说话不中听就少说些。”

　　韩昭仪一窒，浑身发抖，委屈地道：“是……我说话不中听，总比人做事不中看好！”

　　太后再要说什么，她呜呜呜地哭起来，只得算了。

　　韩昭仪也不容易，本来是潜邸老人，出身好，生了皇子，按理该封妃的。但惹了隆庆帝生气，隆庆帝一直不给她升位份，伺候了隆庆帝二十多年还是婕妤。潜邸出来的人，属她位份最低！
　　直到魏婕妤晋封，太后才帮忙求了个情，说五皇子快选妃了，生母还是婕妤，会叫人看不起。隆庆帝不想亏待儿子，为了儿子能有个好亲家，才封了昭仪。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想封妃只能等死的时候看隆庆帝给不给恩典。

　　韩昭仪正哭着，太子领着几位皇子来了。

　　太后心疼太子，拧眉问：“怎么都来了？半夜三更的，也不好好休息……”

　　太子道：“听闻皇祖母这里有事，孙儿自然要来。”

　　太后笑了笑，待几位皇子请了安，才说起薛琬琰吃土的事。

　　几位皇子十分无语：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

　　“琬琰说是九皇子给她出的主意，你们可有人听见了？”太后问。

　　太子暗暗松口气。他一直跟在太后身边，自然没听见，也懒得说话了，只把五皇子和八皇子看着。四皇子和他一样，也是一直在猜灯谜。

　　五皇子看了眼擦眼泪的韩昭仪，平静地道：“我站得远，没听清。但九弟的确和琬琰说了什么，好像是不好的话，颐乐都生气了，八弟还训了他。”

　　韩昭仪有些不满：怎么能这样说？就应该说是九皇子干的呀！

　　八皇子头疼了，觉得五皇子不厚道。当时他们俩站得近，五皇子是肯定听见了的，但自己听见九皇子胡闹，就走得快了些，离五皇子有些远了。五皇子要借此撇清关系、不淌这趟浑水，他也没办法。

　　现在，就看他怎么说了。

　　淑妃暗叫不好。八皇子被良妃养了两年，被养得老实巴交，恐怕……

　　八皇子为人老实，却并不愚笨。他倒是想帮九皇子，但这件事没法颠倒黑白。一是颐乐，她就算知道大人之间的纠葛，但和琬琰关系好，肯定是向着琬琰的。二是薛琬琰，她傻里傻气的，不会骗人，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事情在她这里就堵死了，旁人转圜不了。

　　他为难地道：“九弟是这样说过，但……”

　　“胡闹！”太后哪还需要听但是，手重重地拍在座椅上。

　　九皇子急得跪下来，哭道：“皇祖母，孙儿只是和她开玩笑，哪知道她真去吃啊！我是冤枉的！”

　　“你还冤枉？”太后气得不行，“你明知她——”

　　众人将她看着。
　　她一窒，话不好继续往下说。满宫的人都知道薛琬琰傻，却无人敢说出来。
　　太医都不这么说呢。薛琬琰不是傻，按太医的说法，是受惊过度失了心智，保不准哪天就会好。

　　大家不能说她傻，连说失了智都不行，因为太后觉得她正常，只是比一般的孩子单纯点、迟钝点，旁的没毛病。

　　但她这也太单纯、太迟钝了！

　　太后怒道：“你明知她单纯，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又为何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你还说不是故意？”

　　“呜呜……”九皇子求救地看向淑妃。

　　淑妃走向太后，正要下跪，隆庆帝和皇后来了。

　　隆庆帝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狠狠地瞪了一眼九皇子：“胡闹！”然后问太后，“颐和她没事吧？”

　　“已经睡着了。”太后疲惫地道。

　　淑妃差点咬碎牙。闹得所有人不安生，她倒睡着了？！

　　“既如此，都回去休息吧，别扰母后了。”隆庆帝对众人道。

　　“就这么算了？”太后不满地看着淑妃母子几人。

　　隆庆帝问：“那母后觉得……”

　　“淑妃不会教孩子，哀家来教！”

　　“母后——”淑妃惊慌地跪下。

　　太后不为所动：“先让九皇子去佛堂里跪着，等颐和醒了再说。”

　　九皇子不知佛堂是什么，但太后要罚他他懂了。现在连母亲都护不住他，他慌了，急得大喊大叫：“我不去！母妃救我——”

　　“胡闹！”隆庆帝大怒，对太监道，“还不带下去？！”

　　太监赶紧将九皇子抱走。

　　隆庆帝怒视着淑妃：“你好自为之！起昶马上要搬出后宫，你要是教不好他，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淑妃惊得跌坐在地上。

　　隆庆帝起身，对太后道：“母亲，儿还要去早朝，先告退了。”

　　“去吧。”太后慈祥地道。

　　隆庆帝走后，其余人也相继离开。出了慈安宫，众人先恭送皇后，待皇后起轿，剩下的人才动身。

　　良妃想了想，朝淑妃走去：“淑妃——”

　　啪！
　　淑妃转身，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良妃整个人呆住，其余人都吓傻了。

　　皇后的辇没有停，但两侧跟随的宫女听见了声音。为首的大宫女回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娘娘……”

　　皇后没说话，嘴角微微上扬。
　　天色很黑，宫女看不见她表情，听她没有回应，也就不管身后的事了。

　　“母亲……”四公主呆滞地看着良妃，眼泪顿时溢满眼眶。

　　“母妃？”八皇子惊恐地看着淑妃。

　　淑妃大步上辇，怒道：“回宫！”

　　八皇子走向良妃，被四皇子叫住。八皇子犹豫了一下，对四公主道：“你快送娘娘回宫去吧。”

　　四公主呜咽一声，扶着良妃走了。

　　回到寝宫，她趴在良妃身上哭得撕心裂肺：“母亲——是我不好……”

　　“不关你事。”良妃神色平静，从宫女手中接过毛巾按在脸上，“你做得很好。你若撒了谎去帮她，跪佛堂的就不止九皇子了，皇上训斥的也不止淑妃……你记住，宫中真正的靠山，是太后和皇上。”

　　四公主咬了咬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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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琬琰洗漱完毕，端着碗喝燕窝，两条腿垂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一脸地无忧无虑，好像完全忘记昨晚的事了。

　　直到去向太后请安，太后问：“九皇子昨日骗你吃土……”

　　“咳！”薛琬琰呛了一下，惊恐地发现——她怕是贴上了吃土的标签，一辈子撕不掉了！真是好惨一女的，吃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怎么了？”太后急问。

　　她一脸害怕：“他坏！不要提他！”

　　“好好好……”太后抱着她，“琬琰别怕，皇祖母帮你罚他了。”

　　“啊？怎么罚？”

　　“在佛堂跪着呢。”

　　“这……”薛琬琰纠结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道，“也不怪九哥。我觉得，可能是我花园的土有问题，不好吃。世界上肯定有好吃的土，我打算等下去吃御花园的……”

　　太后：“……”

　　“你就别罚九哥了。他是为了我好，要不是我怕饿——”

　　“他就是戏弄你，你还帮着他说话？”

　　薛琬琰愣了愣，不解地问：“戏弄是什么？”

　　“……”

　　薛琬琰觉得她不高兴了，不想惹她不高兴，往她怀里蹭了蹭，撒娇道：“那……那我以后不吃土了，你放了九哥好不好？”

　　太后不能真将九皇子怎样，那可是皇子、她的亲孙子。再说隆庆帝已经当众训斥了淑妃，这是最大的惩罚了。

　　她笑道：“好，就听琬琰的。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不！我不是！熊孩子要是再闹到我面前，我还会整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