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撩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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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曲琉渊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但无论是哪一边，他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孩，这身打扮，还有干净漂亮的容貌无一不是说明了这个小孩儿家世背景的不俗。
“我叫胡璃，你叫什么？”胡璃装作不认识曲琉渊似的，明知故问。
“胡……”曲琉渊皱了皱眉，胡氏在他心中就像是一根针一样，触碰到了便是尖锐的疼痛，但他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道，“小的叫阿呆，是胡府后厨房负责砍柴的。”没错，他现在，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重来一世，他想利用这份先知真正的为自己为家人报仇，无论是胡家这把刀，还是胡家背后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天这么冷你还穿那么薄，看你年纪也不大的样子，怎的就做那些活儿呢？”胡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可是差点就没了你知道吗？好在退了热，再喝几副药就好了，痊愈之前你就在这里睡下吧。”
这里是胡璃院子里的偏房，按照规矩应当是给胡璃的偏房妾室住的，不过胡璃现在才8岁呢。
“阿香，晚些时候你去跟爹报备，就说我的贴身护卫，就选阿呆吧。”胡璃扭头对阿香说道。
“我……”曲琉渊刚想拒绝，却忽的感觉到掌心处一片柔软，低头一看……自己竟是一直拽着眼前这个小少爷的手不放！连忙松开手，再抬头时，对上胡璃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转念一想，眼前这个小少爷极有可能是传闻中夭折的胡家小少爷，这下子他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这可就难倒了曲琉渊，不知道是应该依照自己原本的计划不放过胡家一个人做个恩将仇报的人，还是要恩仇相抵一笔勾销？
“在想什么呢？”胡璃葱白的手指戳了戳曲琉渊的额头，偏头问道，“看你这瘦瘦小小的，今年多大啦？”
“十二了。”曲琉渊也是想了想才算出了自己今年的岁数，刚好是这一年，他领了工钱，上街的时候遇到了那个人。
只是十二岁的时候却是没有这一出的，若非那些记忆细枝末节的他都想得起来，还真以为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要说自己的这场病来势汹汹是个变数，可要不是这场病他又怎么会做那场梦？要说这个小孩儿是个变数，可也是因为自己生了这场病才会被这个小孩儿刚好救了——这也只能说，他已经逃脱了命运！今后的故事，就该由他自己谱写！
“哦，有些晚了，不过没事，勤能补拙嘛。”胡璃点点头，“杨师傅是我胡府的看护卫长，府里的人数他本事最大，你既然是我的护卫，那没些个手脚功夫肯定是不行的，等你病愈，就跟着杨师傅操练吧。”
“好。”曲琉渊眼神一动，刚巧他也想到了这事，主要是梦中，或者说前世因为自己只是一颗棋子，所以那个人教给自己的功夫其实都是自损八百的，可如果自己手脚无力，又谈什么报仇雪恨？
那个杨师傅名叫杨建宏，身手确实了得，当年他为了避免与他正面交锋不得已先擒住了杨建宏妻儿威胁他自杀，这才有机会完成他的计划，否则是成是败还是个未知数吧，跟随他学习武术倒也可以顺水推舟。
但到时候……也只能另想办法调开杨建宏此人了，毕竟也算是他的恩师了，更何况当初他的双眼被仇恨所蒙蔽，致使杨家三口皆因他而死，他心中本就有愧，再让他下手，实在是非人所为。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这个变数小少爷，他只当先尽力护着吧。
曲琉渊这一躺就是十数天，并非是他不想早早起来拜师学艺强身健体，而是那小少爷非让他把大夫的药喝完了，看他不流鼻涕不咳嗽，面色红润手脚有力这才放心，倒是让他既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
“小莲，叫人给阿呆换床被子去，阿香，你让人打桶热水！”就在曲琉渊终于得了允许可以下地之后，就见小少爷翘起白嫩的小手捏着鼻子开始使唤那两个任劳任怨的丫鬟，不过不会叫人讨厌就是了。
嗯……不过在床上捂了那么久，他身上确实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了，尤其是这两天回暖，那更是明显。
只是这个小少爷……怎的还就跟他一起到屏风后头来了？
这下子曲琉渊两手捂着裤腰带，那真的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精光的上半身冷得直发抖。
“你赶紧进去呀！”胡璃看不下去，直接趁着曲琉渊没有反应过来把人裤子扒拉了下来，然后推了他一把，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又想得伤寒了不是，赶紧进去泡泡，我看你身上都积了一层污垢了，快搓搓！”
曲琉渊真当是一脸懵逼，又转念一想，他俩到底又是孩子，也同是男人，这样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于是张腿一跨进了浴桶，坐在浴桶中，微烫的水刚好没过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泡得暖洋洋的。
还没享受多久，曲琉渊就觉得脑袋上发丝被扯动，他连忙捂住头顶回头一眼，原来是不安分的小少爷搬了个板凳坐在他后面，面前还供了一盆水，他的辫子被解开，泡在了水里头。
“诶，别动，你头上再不好好洗洗都要长虱子了！”胡璃伸手把他的脑袋摆正，然后拿起一旁小盒子里的皂角粉抹在了曲琉渊的头发上，卖力地揉搓着那坨宛如杂草的头发。
曲琉渊的头皮时不时被扯痛，可他心里却升腾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流。
他没想到这个明显看上去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会为了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当然也不排除是小少爷实在无聊，好不容易遇到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所以把他当作了小动物一样悉心照顾，但能做到这个地步……
“少爷……”曲琉渊一脸复杂地开头，“别弄了吧，小人的头发理不清剪了重长便是。”
重活一世，头发之类的对他来说已无意义，倒不如剪去了这头烦扰丝，也算是和上辈子的自己做个了断。
“这怎么行！”胡璃强烈反对，男人长头发什么样他还没见过呢，肯定很好看没错了，他还想着要给男人梳头发扎辫子玩呢，而且那手感一定是很棒的，“你快点洗澡啦，身上的泥灰搓下来我让人给你再换一桶水泡。”
曲琉渊低头看了眼水……好吧，就算是他没有搓灰，泡了这一会儿水也已经不是很干净了。
于是，拗不过胡璃的曲琉渊只好闷声搓灰，而胡璃则是抓着曲琉渊的头发折腾得兴致勃勃。
好不容易捋直了曲琉渊的头发，胡璃一抬头就看见曲琉渊姿势扭曲着看似是想要搓背上的灰，他随即把刚打理好的辫子往他头上一盘，然后抢过曲琉渊手里的帕子，撸起袖子，开始哼哧哼哧在曲琉渊背上错了起来。
曲琉渊低垂着头呆呆地看着变得浑浊的水，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了，乱七八糟的。
直到桶里的水被放空，干净的热水被人倒入浴桶，紧接着一个白白软软的身影跳进水里，曲琉渊这才惊醒，仓惶间只来得及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目瞪口呆地看着胡璃：“你，你怎么进来了？”
“我刚才忙得一身汗，怎的你还嫌弃我呀？”胡璃抬起下巴哼了一声，抬脚踢了踢曲琉渊的膝盖，“并拢了。”
曲琉渊下意识并拢了双腿，就见眼前白色一晃，胡璃竟是转了个身坐在了他的……他的腿上？！
“你你你做什么？！”曲琉渊脑袋发晕，虽说因为营养不良身子还未发育完全，没那方面的冲动，可他心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人啊！怎么这小孩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这也太不注意了！要是换做了别人……那还得了？！
“难不成你叫我坐着淹死在水里呀？”胡璃扬起脑袋，向后仰倒靠在了曲琉渊的身上，两人的脑袋刚好在一条水平线上，“你看我坐在你腿上这才跟你一般高呢，这水可是到你脖子了，我不坐你腿上坐哪儿啊！”
“可……可是……”曲琉渊双手放在两边，浑身僵硬，入鼻的是胡璃身上好闻的奶香味道，不长不短的黑色发丝飘在水里，不时撩过曲琉渊的胸口和锁骨，弄得他有些坐立不安的。
“啪。”胡璃皱着眉拍了拍曲琉渊露出水面的肩膀，“你干什么呢，别乱动，我都要滑下去了！”
曲琉渊顿时端坐好了也不敢再乱动，但他的额头和鼻尖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眼神飘忽不定的，不知道往哪儿瞄。
这着实折磨人的泡澡结束后，曲琉渊已经开始怀疑老天爷安排他重活一世的目的是什么了，到底是让他重来一次改变命运的，还是给他找了个克星，告诉他，世界上不会有最惨，只有更惨的事情？
哦，他指的更惨的事情那就是，洗完澡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刚换好的床上，迎来了这辈子的第一次。
当然，梦里的对象不可能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是……长大后的自己和一个面容模糊身材高挑瘦长的纤细男子，而这个男子，不知怎么的，他就对上了小少爷长大后可能的模样，那当真是比女子还美艳啊！
睡了一个让他浑身都不自在的觉，第二天一早被杨建宏提溜出房门的时候，曲琉渊的眼睛下面是一团乌黑。
“……要不你回去再休息休息，年轻气躁的，那种事情也正常。”瞧见了曲琉渊的不对劲，杨建宏又刚好闻见了一股只有男人才懂的味道，联想到曲琉渊的年纪，露出了些许微妙的表情。
本来知道自家小少爷给自己找了个徒弟还有些兴奋的，结果他这当师傅的第一天见面就撞见了自家徒弟那种情况……
这有点尴尬啊……难道他就要充当自己徒弟的爹来给徒弟开导么？
可他一个连媳妇儿都还没讨到的人是能教给他什么东西不成？唉……棘手啊！
杨建宏其实今年也不过二十九岁，只不过因为醉醒武学，又不怎么会打理自己，所以蓄了一把小胡子，看上去倒像个四十几的大叔，实际上是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的小纯情，被曲琉渊这么一闹，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没成家的事儿。
胡父倒是对他提起过几次，不过他都忙于操练府中的护卫，没能听进去，现在一想，自己也确实老大不小了。
杨建宏看着不自在的曲琉渊出了神，伸手捋着小胡子，还时不时点点头，嗯一声，看得曲琉渊毛骨悚然的。
“……我去茅房。”曲琉渊脸上发烫，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看着曲琉渊落荒而逃的背影，杨建宏啧啧两声，挑着眉摇了摇头：“到底是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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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父胡母回来的时候，曲琉渊已经正式拜了杨建宏为师，并且从炼体入门了，因着他上辈子的记忆，糅合了杨建宏的指导，学起武来那速度……就是少见的学武奇才·杨建宏都不得不感慨青出于蓝。
而听到阿香报备的时候，胡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们夫妇出门这段时间府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家儿子就跟那位勾搭……哦，不，是碰上面了呢？还把人收作贴身护卫，万一要是那位知道了什么，伤害了他家宝贝儿子怎么办？！
“哎呀，爹，我就要他做我的贴身护卫！”胡璃听胡父旁敲侧击的想要把曲琉渊从他身边调走，他立刻摆出了难过到要晕过去的模样，“爹您不疼我了，儿子生了那么久的病，好不容易觉着身体好些，出门交个朋友您就这样不情愿，儿子心好痛啊！”话还没说完，胡母就心软了，抱着胡璃频频给胡父使眼色，当晚还让胡父睡了书房。
胡璃和胡母串通一气，跟胡父打了三天的冷战，胡父总算是吃不消了，连忙讨饶，只好答应，胡母这才放胡父进房间，让胡父是好一顿哄，当天晚上又是甜甜蜜蜜了好一阵，日上三竿才起来。
看着胡璃得意地站在曲琉渊面前的模样，胡父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你随我来。”他对曲琉渊说道。
曲琉渊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安抚了有些担心他的胡璃，随着胡父踏入了书房。
胡父背对着书桌，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撩开了袍子，噗通一下跪在了曲琉渊的面前。
“……您这是做什么。”曲琉渊眼皮跳了跳，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挡住了胡璃往他们这边瞄来的视线。
“看来……是已经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对吗？”胡父见曲琉渊的反应，心下已经凉了大半。
“小人不知老爷在说什么。”曲琉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胡父，却也没有躲避，直直地受了这一跪。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杀了你曲家上下，恨我将你丢在后厨房不管不顾，不管你信不信，我胡三东任杀任剐别无怨言，可我妻儿及府内上下皆是无辜之人，我恳求你放他们一把吧！”胡父给曲琉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呵。”曲琉渊却讽刺地笑了，“老爷言重了，不过小人倒是想问老爷，曲家六十六口，在你眼中，又有多少是无辜？”
胡父眼中闪过了一丝沉痛：“我知我是罪人，犯下滔天罪孽，我不求别的，只求我家人一生顺遂，若你答应我，有什么怨恨只冲我一个人来，哪怕是让我现在就死在你手下我也心甘情愿。”
“可我要是一定让你全家血债血偿呢？”曲琉渊抿了抿唇，冷声道。
“若你非要如此，虽不仁不义，可我为了我胡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就只好将你赶尽杀绝了！”胡父满脸疲惫，“你别怪我心狠，我非圣人，也知你背负血海深仇绝不是手刃于我一人便能恩怨两清，但在此之前，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你莫要编出什么花样来蒙骗我。”曲琉渊握紧了腰侧的佩刀，很想就此将面前这个死到临头还敢威胁他的人杀了一了百了，可他一想到胡璃的脸，鬼使神差的，他被胡父说动了。
“我胡三东对天发誓，今日所言若非属实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胡父举起手说道。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曲琉渊深深地看了胡父一眼，“起来吧，免得有人突然进来看见你这番模样。”
“你是怕璃儿瞧见吧。”胡父扶着书桌缓缓站起，无奈地笑了笑，“想当年，我与你父亲曲松的关系，正如你与璃儿之间类似，是无话不谈，一见如故的好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撩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