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冬景胜春华》轻描淡淡写

16、张大户

　　红日西斜，群鸟鸣叫着回巢。
　　我帮我爹背着锄头，一家人往家走。我娘道：“你记得嘛，小时候你和你妹妹争着要背你爹的锄头，又哭又闹。”
　　我说：“怎么不记得呢？那时候真好。”
　　妹妹不解地问我：“大哥，你的朋友性子好奇怪啊。也不和我们一起走，远远地跟在后面，平时也不说话的。她和你是一个宫的太监吗？”
　　我回头看暗卫小哥，他在夕阳余晖中被衬成一个长长的黑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轻声说：“他不是太监啦，还好他没听见。”

　　妹妹问：“大哥的朋友不都是太监吗？”
　　我道：“不是，有太监有画师也有..….”
　　妹妹好奇地睁大眼睛：“还有什么？怎么不说了。”
　　我眼前浮现娘娘的身影，千万种柔情涌上心头，我笑了：“还有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
　　妹妹遗憾地说：“那你怎么不把他带来给我们见一见呢！”
　　我摇摇头：“她来不了，但是她是大哥在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我心中暗笑，我要是告诉他们，我和太后娘娘好了。他们都会吓得夜不能寐吧，我平时写信只告诉了家里人，我现在在太后娘娘处当差，别的什么都没说。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宫廷的密辛，家里人知道得越少越好，这是还在行宫时，干爹教育我的。
　　妹妹又道：“大哥你在太后那当差，一定见过太后对不对？她长什么样，好看不好看？”
　　我想了想：“很好看，比我们村最好看的女人都好看。”

　　第二日晌午，母亲去娘家走亲戚了晚上才会回来，爹和弟弟去河边挑水，只有我和妹妹在地里撒种子。远处田埂上慢慢悠悠的来了一个骑驴子的青年，驴屁股后面跟着两个精瘦的男人。
　　妹妹露出鄙夷的表情看着远处正和地里老农民说话的青年，“又是他，恶心。”
　　那农民点头哈腰的像是在乞求，青年歪歪地坐在鞍上，形容十分傲裾。

　　妹妹说那是附近高大户的小儿子，和他爹一样坏，动不动殴打家里佃农，欺辱周边大乡邻。上个月，他爹高大户还托媒婆来家里说亲，让我豆蔻年华的妹妹去他家，给七十岁牙都掉完的高大户做小妾，媒婆还没说完就被她人高马大的二哥拿着扫帚追小鸡一样满街追打。
　　妹妹说着哈哈哈笑了起来，给我模仿弟弟当时的样子：“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二哥这么凶过，还好我有个牛一样壮的二哥，附近没有人敢欺负我。”
　　我被妹妹逗得哈哈笑，那青年骑驴走到了我们地里的田埂上。

　　我一看青年，长得肥头大耳，他拔了一根草杆捏着剔牙，一边剔牙一边用鼻孔看着我妹妹：“金妹子，你别不时抬举，赶快收拾收拾来我家给我爹当小妾。”
　　我妹妹啐了一口：“我呸，让那老头过来给我当儿子我都嫌恶心。”妹妹用各种乡间俚语回敬青年，青年也开始骂我妹妹。
　　我看到青年这样欺辱我妹妹，气的不行，可是我久居宫中，又是男人，不善骂人，只能挡在妹妹面前憋出一句：“你住口！”
　　青年被两个狗腿子扶下驴子，猥琐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让我很不舒服。
　　他惊奇地说：“金妹子，你家还有这么好看的小白脸呢？”说着，他的手就要抚上我的脸。
　　我一把推开他，“滚！”
　　他在地里坐了个屁股蹲，大叫着爬起来，让身后两个狗腿子收拾我。
　　他话音刚落，两个狗腿子已经被暗卫打趴下，嚎叫着向暗卫求饶。青年看着暗卫，连连后退要逃，被暗卫一把刀架在脖子。
　　暗卫目露寒光：“公子，要杀要剐您说。”

　　我怕吓到妹妹，却她很是兴奋，激动地拍起手：“二哥，你朋友真厉害！这位哥哥，晚饭我给你煎鸡蛋吃。”
　　青年眼泪鼻涕一齐流，向我求饶。
　　我看着青年丑恶的嘴脸，道：“打一顿放了吧。”
　　青年被揍的哀嚎声响彻田野，很多张大户家的佃农都跑过来围观出气，他们青年被揍很想笑，怕被报复又不敢让青年看见，就只能转头去笑，笑完了再木无表情地继续看。被收拾了一顿，青年哭哭啼啼地被两个狗腿子扶上驴子灰溜溜的回去了。

　　爹和弟弟挑水回来了，他们一回来就从他人口中得知了刚才的事。我爹愁眉苦脸地说：“彻底得罪了张大户，以后可怎么办呢？”
　　我安慰爹：“没事的，我的朋友会解决的。”
　　暗卫点点头，离开了。

　　晚上，刚吃完饭。暗卫从墙头跃下，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声：“公子，好了。”
　　妹妹看呆了，“大哥，他好像个猫啊。”
　　妹妹殷勤地从灶台拿出一直热着的给暗卫留的饭菜，还煎了两个鸡蛋端给他吃。
　　我说：“爹，张大户不敢来找麻烦了。相信我。”
　　宫廷暗卫，先斩后奏。他只需拿着腰牌在衙门一亮，地方长官都得听令。

　　院里的门响了一声，是娘回来了。我把我娘迎进屋，给她倒了杯茶。才说话，外面又来人了。
　　一个老头带着白天的鼻青脸肿的青年进来了，老头一来就对着我作揖陪笑：“今天，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冒犯了您，我特地带他过来请罪。希望您别和我们计较。”
　　我娘瞠目结舌的扶起老头：“张大户，你怎么了？”
　　张大户谦卑地对我娘笑：“老嫂子，我只是过来看看、看看，顺便给你们送点补品和零嘴。”
　　我本来想说，东西不必了，快滚。眼角余光看着我妹妹对着张大户送来礼物堆里的几包糕点咽口水，我只好说，“知道了，走吧。”
　　张大户拖着被打得瘟猪一样的儿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看着刚才场景，弟弟惊讶地说：“大哥，你好像混的挺好的。”
　　妹妹已经扒拉开了包糕点的油纸，大口塞进嘴里。“大哥好厉害的！”
　　我自认为从来没有贪恋过权力，可是遇到的种种事情，都是借娘娘的权力带来了很多便利。无可否定，权力的滋味让人愉悦。我再次警告自己，木居，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