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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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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母亲去世的缘故吧,这件事王镇海从来不在家他的面前提起。但是王鸡毛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王镇海心头的一个解不开的结。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王鸡毛从悠远的思绪之中拉回到沉闷炎热的夏日午后。
“王队在家吗?”
王鸡毛混沌着大脑,努力支起来酸涩的眼皮,光着膀子拉开门把手。
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外面就响起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不用猜,王鸡毛就知道这是罗定的声音。
“亏你还是我爸的得意门生,这个点你应该知道他在睡觉的。”
打开门,王鸡毛的语气有些不悦,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情绪。
罗定一愣,抹去脸上的汗水,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小声的说到道:
“我也是没办法,这次是有人提供了新的线索,是关于后山的。师傅也交代过,这些消息必须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啧啧啧,这么热的天,谁会大中午的跑去提供线索啊!”
王鸡毛满脸的不屑,完全没有让罗定进屋的意思。
“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吧!”
罗定往里挪了挪身子,避了避灼热的日头,扯开衬衣的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
“这个消息是李叔李德兴老爷子告诉我的,他说务必亲自告诉你爸!如果耽误了,你可得负责。”
罗定往门口凑了凑,外面的阳光似乎太过毒辣,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绑在烧烤架上的肉串,快要被烤出油来。
听到罗定的话,王鸡毛愣了半晌,心里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李叔?”
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王鸡毛反问了一句,把门打开让罗定暂时远离了屋外的滚滚热浪。
倒是也没有过份客套,罗定早就被热的受不了。
进屋之后,急忙跑到厨房,对着水龙头一阵冲洗。
王鸡毛从冰箱拿出两瓶啤酒,打开之后递给罗定。
“老头子在楼上睡觉,你先搁这等会吧!”
“行,那我就在这等会,等师傅睡醒了再告诉他。”
罗定毫不客气的拿起瓶子和王鸡毛碰了一下,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王鸡毛也懒得搭理他,慵懒的躺倒在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啤酒,似乎满怀着心事一样。
喝完一瓶啤酒之后,罗定的心头也不觉得那么燥了,跟了王镇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到他家里。
四下里打量张望一番,罗定唯一对放在客厅里的一张老照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挪了挪脚步,把脸凑近了一些,似乎想要看的更清楚。
“李叔他还跟你说啥了?我跟他那磨了大半天,什么都没告诉我!”
王鸡毛有些愤怒,仰起脖子灌了几口啤酒,打了一个饱嗝不满的说道。
丝毫不知道此刻身后的罗定,正怔怔的看着放在壁柜里的一张旧照片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抱怨。
过了半晌身后依然没有丝毫响动,房间里似乎完全没有罗定的气息,王鸡毛突然感觉到一丝抑制不住的恐惧,从后背侵袭而来。
急忙扭头,这时候王鸡毛才发现整个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刚刚还在的罗定真的凭空消失了!
王鸡毛就那样僵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酒瓶,半扭着身子看向背后,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细小的汗珠。
夏天的午后,时间似乎过的特别缓慢,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在逃避着滚滚热浪,只剩下偶尔从远郊传来的蝉鸣鸟叫。
王鸡毛愣愣的看了许久,整个房间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和头顶上吱吱呀呀转动的老吊扇,而罗定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就这么消失在自己身边?王鸡毛感觉到此刻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见鬼了?”
此刻王鸡毛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他愣愣的反问了自己一句,使劲掐了掐大腿,真实的痛感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但是刚刚眼前发生过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似乎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对了,刚给罗定开过一瓶酒,如果这是幻觉的话,那瓶酒应该也不存在。”
为了证实心里的想法,王鸡毛拖着微微颤抖的双腿,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仔细的数了数。
还好还好,除掉自己手里的这瓶,冰箱里的啤酒并没有少。
王鸡毛松了一口气,就着水龙头抹了一把冷水脸,刚刚走回到客厅,王鸡毛就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就在沙发背后壁橱的第一个隔层上,孤零零的放着一瓶开过的啤酒。
王鸡毛瞬间就感到后背炸开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挪动不了一分一毫。
“怎么会?!那瓶酒一定是我放在那里的!要不就是老头子喝的时候放在那里忘了拿。”
王鸡毛慌里慌张的安慰着自己,内心的惊恐战栗却丝毫没有消散。
客厅里的光线很充足,王鸡毛此时此刻却感到一阵阵阴冷,总是觉得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像是掉进了冰窖,王鸡毛感到身体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失掉,此刻的王鸡毛只想着能快点逃离这里。
额头上的汗珠慢慢的汇聚成雨滴,急忙的拿起上衣,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的冲到门口。
就在王鸡毛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罗定正面对着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纹丝不动。
看到眼前的一幕,王鸡毛的呼吸都快要被吓到暂停。
还穿着刚刚进屋时穿的白衬衣,罗定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就这样纹丝不动的背对着王鸡毛,站在大门口。
心头一阵恼怒,王鸡毛抡起拳头,对着罗定的后背正准备狠狠的发泄一下。
刚举起拳头,罗定突然就转过身来,眼前的一幕让王鸡毛感到天旋地转,那种抑制不住的恐惧迅速在王鸡毛的全身上下蔓延开来。
那种濒死的深度恐惧,紧紧的扼住王鸡毛的喉咙,一点点慢慢的收紧,让他感觉连呼吸都变得万分困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