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卿而已》今非醉

69、守宫砂

　　云弄月来到院中，看到母亲和折柳一同坐在树下聊天。他一开门，折柳就回过头，朝他笑了一下。
　　“娘，我和爹谈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哦，好。”
　　云二娘笑呵呵的，他不由投以莫测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扭过头去。
　　此为儿女得知父母恋爱过程后的种种反映之一，尤其那个过程又是那么的……
　　“月儿？”
　　“咳，没事。”
　　“那娘去看你爹了？”
　　“嗯，对了，告诉爹，明儿我和折柳要出去一道，后日方回。”
　　折柳忽地听到自己被提名，抬起头来。云二娘问是干什么去，云弄月指了指折柳：“她义母有要事相商。”
　　她义母？找她？折柳连忙举起手点头附和：“嗯嗯。”
　　云二娘含笑看了他俩一眼，点点头，“随你们，不过你俩的事，也赶快解决。”
　　折柳：“什么事？”
　　云二娘意有所指地用目光在俩人之间飞快地一扫，笑问：“你说呢？”说着便走了。
　　折柳待她走了一会儿，斜眼往云弄月方向看了看，挪脚过去悄声道：“你爹到底发现了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那种，那种……”他耳际垂下的发丝晃动了几下，干咳数声，突然懊恼地抬脚往自个儿房里走。
　　折柳在后面问他是不是染上风寒了，被他一眼瞪回去，到底是谁害他到如今这般尴尬处境的？折柳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会儿，歪头将晚膳时的经过琢磨一番，疑惑道：“他怎么发现的？”
　　“你眼睛是怎的？我臂上的……”他蓦然停住，加快脚步进房后转过身，把着门在关门和放折柳进屋之间犹豫了一下，敞开门后退一步。
　　折柳一笑，趁他尚未反悔之前跨进来，捧起他的手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手还疼吗？你臂上怎么了？”边说边露出他的手腕，吹吹发红的肌肤，眼珠朝上一转：“对了你臂上有颗红痣，好稀奇的。”
　　“……你觉得痣能长成那样子吗？”
　　“我怎么知道。”
　　“……”
　　云弄月扶着额，尴尬与无言并存。
　　他摆摆手，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然而这个时候折柳却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用清晰的声音问道：“那个是守宫砂吗？”
　　他放下手，缓缓地，冷冷地吐出一句：“你、闭、嘴。”
　　啊，害羞了，一定害羞了。
　　折柳一向很善解人意，既然人家不舒坦，她换个话题就是了。她讨好地吹了吹他的手背，摸一摸，又亲一亲：“好嘛，那我不说了，继续银庄的事怎么样？”
　　云弄月一下子抽出手，顿了顿，微微红着脸，“我现在不想听。”
　　她看了他片刻，慢慢靠近吻了上去。云弄月动了一下，就勾住她的颈子。鹅毛一样的轻吻又落在温热的颈间，他吸了口气，身体忍不住发出阵阵轻颤。
　　“嗯……”
　　折柳抬起头，皱皱眉轻道：“那什么，今天不可以。”
　　“不……不可以？”他凤眸半阖，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就是，就是，你知道的。”
　　他抖了抖睫毛，睁开眼，“什么。”
　　“呃，你知道的，我今天，不方便……”
　　“不可以吗？”
　　“不可以。”她这么说着，都有些惭愧了。
　　云弄月一双微翘的眼儿圆睁，余韵未消，艳若桃李。他眨了眨眼，突然用力推开她，转过身去。
　　“哎弄月……”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背。
　　“走开！”他闷闷地挥开她的手。
　　她又巴了过去，“哎不要这样嘛……”
　　“别碰我！”
　　“弄月……”
　　“弄月弄月……”
　　……

　　云弄月郁闷地一晚上没睡好，一半是被耍的气愤，一半是羞惭。虽说男儿家的身子不由己，轻易就能被人撩拨上来，但昨晚与折柳的亲密，总觉得只有他在一头热。
　　她是不是对他没兴趣？
　　会吗？他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想着这样的可能性。他都快二十四了，虽然她说这年纪在她们那边是很正常的，但还是不比二八少年的肌肤娇嫩吧？
　　他的脸越来越阴，拽着眯眼打盹的折柳向爹娘拜别，吩咐了留家的碧儿几句，一同上车走人。折柳抹抹眼，打个哈欠，对他有事没事晴转阴的变脸早已见怪不怪。反正他一不打她，二不撵她，怕啥？
　　他揪着她的领子晃了晃：“你，起来！”
　　折柳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在行驶的马车中站起。她扶着窗棂，弯腰看着他，“怎么啦？拉长一张脸。”
　　他伸臂拉她下来，折柳“哎呀”地空中挥了两下手，撑在他两侧。她抬头一望，无奈道：“弄月，马车里不好……而且我这几天真的不方便……”
　　云弄月咯吱地开始磨牙，扁着嘴偏过头去。折柳张了张口，又把他的脸扳过来，讨好地亲了亲：“哎，别生气，过几天我们就……”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得说出这种话。
　　他气愤：“你，你就觉得我是那种……男人吗？”
　　“那种？哪种？啊……不，不是，反正是早晚的事……”
　　他推了她一下：“是你不好。”
　　“是我不好。”她垂着头叹气。
　　“你叹气作甚？”
　　她抬起头。
　　“哎呀大少爷我错了错了不成嘛！”她哀叫一声扑上去搂着他亲亲抱抱，云弄月懊恼地推拒着，嘴角却在低头时悄悄勾起。
　　“笑了！笑了！”她抵着云弄月的额头，得意地咯咯直笑。
　　“呀，你闭嘴。”他懊恼地推着她，“起来，你重死了！”。
　　折柳一下子跳起来，瞪圆了眼儿：就算是女尊也不能那么说呀！
　　俩人扑作一团咬了半天耳朵，分开时脸蛋都红扑扑的，连车停了都没注意。
　　栾清掀开车帘，愣了一下，抖动眉毛道：“你们，收敛下吧？”
　　这个时候折柳被挤到角落，云弄月背对着门压着她，闻言笑容一僵，原本含情脉脉凝视着她的眼睛渐渐冒出凶光。折柳眨眨眼，将搭在他肩上的双臂缓缓收回来，朝脸色不太好看的栾清抱怨道：“要先打个招呼呀。”
　　栾清皮笑肉不笑地举了下手，放下帘子转身跳下车。
　　片刻——
　　“你先下去。”
　　“咦，不要啦。”
　　“……”
　　“好嘛好嘛，我下去……咦？没人……”
　　云弄月讪讪地搭着折柳的手下了车，折柳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她突然站住往右看了一眼，继续走，又停下来，露出点古怪的神色。
　　云弄月道：“怎么了？”
　　她歪头想想，“有人在看我们。”
　　“……”他的形象。

作者有话说

　　大家圣诞快乐！
在作者生日的今天，出门踩狗屎已经不算什么了，被小孩叫阿姨才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