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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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转眼便到了。
世苏的身体也好了很多，走到外面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身上的上。他也开始恢复以往在家里的读书练剑生活，而我，更像是一个称职的女主人了。
这样的日子，可能会在今日结束，我隐隐地预感到。
虽然如此，一大早起来我还是送给世苏一个饱满的微笑。笑的时候心里隐隐作痛着，闲云野鹤的生活随时都可能被一个陌生的人收回。
而对于尹雷，我始终是如鲠在喉。其实我一直盘算着该如何报这个仇，但始终，世苏和潞妍在那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上，如果我真杀了尹雷，就对不起他们兄妹俩。但是，谁又对得起我们兄妹俩呢？
原来，我们的关系早就纠缠到分辨不清了。
“在想什么呢？”世苏拥上来，鼻子刚好碰到我的耳界，“看你发呆了很久。”
“我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呢？”我笑了笑。
“我想等等潞妍的信。”世苏靠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时间越久，我就越担心。”
“我也是。但是我怕，时间长了，就走不了了。”我垂下头，“我，长得真的和我母亲很像。我觉得你姐早就看出来了，万一她到那里那么一说……”
“不会的，我姐不是那种人。”世苏坚定地说，“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这样的对话这几天一直在重复着，我们似乎刻意在回避，但总是说着说着就绕到这里来。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迈不过去的一道坎，永远也迈不过去。
“是不是注定了有缘无分？”我颤抖着声音说。
世苏轻吻着我的耳垂，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已经这样了，难道这点困难还会阻止我们在一起吗？”
我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流过颈项，流进衣衫里，细细的声音连我听了都觉得难受。
世苏紧紧地箍着我，在我耳边细语，“不哭，不哭，今天是七夕，大好的日子，不许哭。我们会好的，会好的……”一边说一边吻着，怎么亲昵都不够。
这一刻，我突然想，爱情，总是会叫人崩溃的。至少我是。世苏也一定是。
紫杉她们很早便起来晒书，尤其是白玞那里的金杏，忙了一整天。尹家里就白玞的书最多，尹雷次之，世苏再次之。
各房的丫头们还穿针乞巧，我立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涌上一种寂寞的无奈。明年的这个时候，不知道她们中还有多少能留下来？没有留下来的又会去了哪里？
而我呢，明年的双七，我又在哪里度过？
白玞倒是过来邀请了世苏去参加晚上的宴会，被世苏一口回绝。白玞无所谓，直嚷着这是尹雷给世苏的最后一次机会。世苏不理。
我想，世苏应该跟尹雷彻底决裂了。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毕竟，他们是父子，为了一个女人牺牲了十八年的父子情义，多少是有些不舍的。
世苏什么也没说，拉着我高高兴兴地去了七夕的庙会。
今晚的街上热闹非凡，我已经几个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喜庆了，难免有些兴奋。到处人头攒动，人们摩肩接踵，不时还传来少女们银铃般的娇笑。
大家都大大方方的牵着手，不似以往在我记忆中的那些闺阁中人的这般忸怩，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红晕，绽开的笑容沐浴着这个特殊的节日带来的盛宴。我当然也不例外，牵着世苏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虽然有几次差点被人潮挤散，但我能热切地感觉到一种温暖在我俩的指尖传递。
他趁我埋头看东西的时候偷偷地吻了我的脸。我装出很恼的样子塞给他一把香囊，“帮我付钱。”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偷偷吻我了。每次吻完，都以一副小孩子得逞的样子笑我没有防备。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挑破罢了，满足他那赤子之心。
世苏拉着我的手，玩味地看了一眼说，“这绣工，还没你的好呢。”
我撇撇嘴，“这不是绣工的问题。要的是这气氛，你不给我买？”挑眉，“我自己买。”说罢便要掏钱。
世苏抢先了，一脸得意地说，“谁说不给你买了？你的东西，不都是我给买的吗？”
我僵在那里很久没有动，是啊，现在我身上的一切，有哪一样不是尹家的？
世苏拉着我往前走，“别想了好吗？走，去买巧果。”
我很贪心地要了一大包，一边吃一边笑世苏的钱袋难看。世苏突然转过身，样子很严肃地说，“你什么时候便得这么孩子气了？如果说我的钱袋难看，你再给我绣一个吧。我喜欢你的东西。”
我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哎，我这个人呢，就是比较张驰有度。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向你撒娇吗？那我就深沉点好了……”
世苏赶忙拉住我的手，“别啊……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灿烂的笑容，我希望，以后每天你都这么笑。”
我笑出声音来，“哎，你真的天真。我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傻弟弟，该多好。”
世苏的脸色一沉，换了一副口气，“那洛芸姐姐，小弟我就从此装傻好了。”
我一拍他的肩膀，“得了吧你，今天都十八了，还这个样子，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这个妹妹欺负你呢。”
坐在断桥上静静地，微微靠在世苏身上，“我宁愿，做一个妹妹。被保护疼爱的感觉，总比一个人逞强的好。”
世苏闪着他晶亮的眸子，笑着说，“好，我现在就恢复到哥哥的样子。”
对着残月，刚才充实的心一下子落空了，如果能够月圆人团圆，该有多好。
这话我没说出口，不想败了世苏的兴。就在四周安静地让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开始细细地吻我，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搂着的双臂有点发颤。
我没有拒绝，眼眶却开始湿润起来。毕竟，靠在一个值得依靠的怀抱中，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强。
“洛芸，嫁给我好不好？”世苏喃喃地吮着我的唇，“我多想，一辈子都这么幸福。”
“我也想，”我哽咽着说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不幸，我们能拥有自己的小幸福，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可是，又有那么多不确定。”
世苏的气息吐在耳际，温热而湿润，“以后，都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了。我们，要迎接幸福的明天。”
“好。”我贴在他发烫的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也许，再没有人能给我这般踏实的感觉，那么真实。
他颤抖着轻吻我的脖子，一路向下，我都能感觉到那隐忍的欲望。我抓住他要解开衣带的手，摇了摇头，“这里……还是算了吧。”
世苏抬起头，眼里闪过一团火，“放心，没人的。”
我的眼泪掉下来，“我……我不想。”
他有点扫兴，还是抱着我往回走。我似乎觉得有点愧疚，低下头说，“对不起。”
“没什么，是我不好。”他吻了吻我的额头，重重的。
时间有些晚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世苏明显依然很兴奋，还边走边给我讲好笑的事情。我知道他是在哄我，怕我生气了。其实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到底是相国公子。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我挥着长长地袖子，吟道。
“还差了一句呢。”世苏抓着我的手，“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我的脸微微一红，“好久没读书了，有点忘了。”我挣脱世苏的怀抱，跑到街的对面那堵墙边，回头对他粲然一笑，“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世苏冲我招手，“过来啊。”
“让我度过了一个这么愉快的七夕。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缓缓走过去，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我没来得及想什么，就神志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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