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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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青山，田园风光，相信再有野心的人也会平静下追求功名利禄的心吧？怪不得陶渊明要做一个田园诗人呢。再也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景色了，我在心中不停地感叹。
这几日小沁到处带着我散心，希望这里如诗的风光可以解开我眉心的深锁。哪里又如是呢？我的心事，只有洛苼知道，可他却不想让我走。这样的纠结。
“姐姐，你去过洛阳吗？”小沁坐在小溪边上，脱掉鞋子，双脚伸入清澈的溪水中，好不快活。
“洛阳？没……”我愣了好久好久，洛阳？何止是去过，我住了十七年呢。
“我听姑母说，洛阳就是我们的祖乡，可是那么多年，只有我哥哥回去过。”小沁双脚翻腾着，溅起一些水花。
“哥哥？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站在小沁的背后，双手搭在了小沁的肩上。从她瘦弱的肩膀中我竟感觉到了一丝力量，可能是我想错了。
“对了，我哥哥。他叫，沈渊，也是在这里的。可能你来的时间不长，不认识他罢了。”小沁翻了个身，趴在草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脚踝。她细嫩的手就这么缠绕着，有点，像藤萝。
“你干什么啊？”我有点支撑不住，一下子重重地倒在了草地上。
“逗你玩儿啊，姐姐。我看你一副老不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啊？”小沁调皮地笑笑。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多愁善感罢了。”我仰面平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天上的流云排成了各种样子，现在要是有绣线就好了，我一定把这美丽的景象永远铭刻在那一方小小的绣帕上，如我，小小的幸福。
小沁见状，爬到我的身边来，躺下。“姐姐，你看天那么蓝，是不是老天爷他也什么烦恼都没有呢？”
“怎么会……世人都有烦恼的，老天爷掌管着世人，又怎么没有烦恼呢？”我无奈地笑笑，翻身，就看着小沁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可他为什么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呢？”小沁的话里有种孩子气的夸张。
“他在笑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歪头继续看天。
“你看啊，天那么晴，让人看了心情都好。试问老天爷怎么没在笑呢？”小沁双手伸向天空，要把它们全部抱在怀里似的。
“原来这样。”我咧开了嘴，深吸一口气，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姐姐，你大我几岁，知道的东西一定比我多吧。”小沁也翻身看着我。
“不一定啊。”我把手臂收回来，枕在头下面。
“给我讲个故事，最好是关于洛阳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求。
我的身体僵了僵，还是勉强一笑说，“好啊。”
“小时候，我听娘说的，关于洛阳的牡丹和武后的故事。”
“嗯。”小沁闭上了眼，静静地听。
“据说有一年冬天，武后到洛阳的花园中赏花。花园中的花儿们都在冬眠呢，只有梅花在开。武后很生气，就下了命令要所有的花儿在一晚上之内全部开放。大多数花儿慑于武后的威严不得不开了，只有牡丹不怕，就是没开。”
我坐起来，见小沁许久没有反应，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笑笑，走到刚才的小溪边，蹲下。
溪里的鱼儿们，游地真快活啊。“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我轻轻吟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远处传来这样的回答。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我声调不禁提高了八度，想看看到底是谁。
“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我定睛一看，从小溪的源头那边走来一个人，一身的书生打扮。
我笑了笑，冲他打个招呼，“你怎么知道这个典故的？”
“第一次见面，不问别的，却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典故。看来你真是有趣啊。”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我叫沈渊，沈沁的哥哥。你一定就是她说过的那个，黎耦画黎小姐了对吗？”
“我的名气有这么大？”我也坐下来，“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溪上也。”
“武后后来是把牡丹花全部都拔了吧？”沈渊问道。
“是啊。这个故事你也知道？”挑眉看他，有点难以置信。
“是洛阳人，都知道。”沈渊定了定说。
我的脸微一红，马上又镇定下来。“我娘，她是洛阳人。”努力地编造各种谎话自圆其说，我有点怕了。
“我以前也听人说过另外一个武后和牡丹的故事，有没有兴趣听？”沈渊歪头看我。
“愿闻其详。”眉头舒展开来。
“传说还是高宗时候，长安的牡丹园里有莫明其妙冒了很多蔷薇出来。”
“嗯。”
“武后没有管它们，任由它们疯长。结果后来蔷薇的势头盖过了牡丹，甚至牡丹很多都因为没有养分而死了。太子就借机对高宗说，现在拔掉这些蔷薇也不迟。没想到高宗说，牡丹和蔷薇早已长在了一起，不能分离了。”
“不怎么高明的比喻啊。”我笑了笑，“这个故事倒是很有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听的啊。我也只去过一次洛阳，但绝对会一辈子忘不了的”沈渊笑了笑说。
“为什么？”我其实是明知故问。
“你应该知道的。”沈渊顿了顿，“你隐瞒了你的身世，其实你是洛阳人，对吗？”
我的笑容霎时凝固，“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洛阳人呢？我，我是庐州人啊。”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明明要不能慌张的，可是嘴却不听使唤。
“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你。”沈渊望了一眼小沁，“其实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我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找一个人。”
“什么人？”我站起来，缓缓在草地上走着。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见过。”沈渊淡淡地说，声音轻地像一阵风，吹到脸上很清爽。
“一见钟情？”我笑笑，低头看着他的脸。
稚气未脱，难道他就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呢？我又知道什么是爱情？
“算是吧。”沈渊白净的脸上泛出一片红晕，我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你干什么啊？”沈渊又羞又气。
“我还以为你很行呢，结果，也不过如此嘛。”我一把将他拉起来，“算起来，我也应该是你姐姐，我刚满了十七岁。”
“那……好姐姐，你能帮我吗？”沈渊顿时换了副嘴脸，拉着我的袖子说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叫我怎么帮你？”我低头看着他，销瘦的背上有脊梁隐隐凸显出来，让我对他突然有一丝怜悯。
“嗯……要不这样吧，我回去画幅丹青，你依着模样去找啦。”沈渊哀求道。
“如果我答应了你，你就不能把我身世的事情告诉别人。”我咬了咬嘴唇。
后来我想，今日发生的我眼见的，怎么会以后变成了那样呢？
“你说你妹妹怎么这么有魅力啊？”我略带开玩笑地说。心里暖暖的。
“当然是有我们家族的优良血统啦，你说呢？”世苏笑着拿着画仔细看着，满眼都是欣赏。
“话说回来，这个沈渊的画技真不错，可以赶上我外公了。”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外公？”世苏转过头来看着我。
“哦，我外公是丹青高手。可是已经去世了。”我叹了口气。
“对不起，提到这些往事。”世苏放下画。“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帮沈渊呢？”
“你还没见过他？”难以置信。
“嗯。真想见见这个有眼光看上我妹妹的人。”世苏摸了摸下巴，故作老练的样子真是可爱。
“帮不帮，怎么帮，都得看你啊。”我双臂交叉，直直看着他。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还想让我带你走？”
我重重点点头，“要不然我怎么帮他？除非我会飞天。”
“行，那我有机会见见他，先过我这关才行。”世苏大声笑了出来。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冲他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为什么心里这么乱呢？看到潞儿的画像，心仿佛一下子被什么重物敲打了一般，很痛，很痛。
画上的颜潞，盈盈的浅笑，嘴边的酒窝深深。一袭绛紫色的纱裙，眼神中依然有那种天真和不羁。
细细看去，才发现画像下脚提了几个字，一眼千年。
一眼千年？难道这就是沈渊自己说的一见钟情？我不禁苦笑一下。
到底什么人值得这样托付终生呢？
关于身世，关于命运。这半个月来我也已经想了很多，释然了很多。
洛苼说，芳魂自问怜无常，情袭方把血泪还，是句谶语。
可是我不信，有时候命运，不是那几句话就可以草草说明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窗外的蝉鸣声越来越凄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