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最远的天外》预言晴天

29、Chapter 29

　　“高思勤！住手！你疯啦！”
　　“思勤，你冷静点，别这样！”
　　好像是岑颖和魏捷的声音。
　　“你们躲开，都别拦着我！”还有大呼小叫的高思勤。
　　“有什么话等容容醒来再说呀！”
　　“说什么说！没听见他说不关我事？什么态度？是！是你的事，不是你她也不能弄成这样！你看什么看？要不明白我说什么就回去问问你姐跟你未婚妻，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谁他妈都是爹生妈养的，她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给你当小三！林世泽，我奉劝你，你要真心对她好，就请你以后离她远远的，别再招惹她！”
　　我强撑着睁开眼，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想动动，但浑身就像散了架。
　　“我姐？我未婚妻？”是林世泽的声音。
　　“林……世泽？”我下意识开口，声音沙哑陌生。
　　“在，我在。”他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大大的手掌抚摸上我的额头，“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容，你醒啦？可吓死我了！”岑颖的脸也突然出现在面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护士，护士，病人醒了。”耳边又传来高思勤咋咋呼呼的声音。
　　林世泽一遍遍抚摸着我的头，反复在我耳边低语，“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双眼通红，眼眶有些湿润。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高思勤暴跳如雷的蹿了出来，“我们再晚去几个钟头，你他妈就千古了！”
　　我组织着脑海里零散的片段。“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岂止吃错，你还吃多了！发烧吃那么多止痛药干嘛？不舒服也不说给我们打电话？幸亏我跟小颖去家里看看，发现及时，目前只是胃出血，要是晚一点，下礼拜今天就该给你过头七了。”
　　岑颖扭头斥了他一句，“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忌讳？容容刚醒，说这么多干什么？”
　　“请各位家属先出去一下，我们要给病人做下检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我依稀想起来，我好像发烧了，然后遇到林世泽，然后大吵一架，跟着我回到家觉得很疼，于是吃了很多止疼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医生开始给我做检查，疲倦袭来，我又一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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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林世泽一直在对我说话，我听不清，想要走近一些，却迈不开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我冲他大声喊。
　　他冷冷的看着我，“靳容与，你的心好狠，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说完转身离开，越来越远。
　　我想要去追他，可就是动不了，我哭着大喊，“对不起，对不起……”
　　“容与，容与。”忽然他的声音变得清晰，仿佛就在我的耳边。
　　我睁开眼，是林世泽，他没有走远，就在我面前。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让你伤心的，对不起……”我喃喃道，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不停替我擦着眼泪，迭声道：“不不不，我那天喝多了，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是我混蛋，是我不好。对不起容与，你别哭，快别哭了。”
　　他说过害怕我哭，那会让他不知所措，就像他现在语无伦次的道歉。
　　我依稀闻到了他的香水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我瞬间止住眼泪，愣了愣。动一动身体，浑身酸软乏力。
　　“你想做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在哪儿？”我问。
　　“在医院，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愣了片刻，感觉口里像似有火在烧一般，我低声道：“我想喝水。”
　　他端过水杯，用棉签在我唇上轻轻点了点，满脸愧色心疼地对我说：“你胃出血需要禁食治疗，暂时还不能喝。”
　　胃出血？难怪胃里这么难受。
　　“现在几点了？”
　　他看了看表，“下午三点。”
　　“你不用去上班么？”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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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脸上，拇指来回摩挲着，我侧过头想要躲开这亲昵的举动。感觉到我的动作，他并没有阻止，只是把手移到我的耳边，熟练的把碎发拨到耳后。
　　然后拿过遥控器，把我的床升了起来，直到我上半身保持坐立的姿势。
　　他从椅子上起身，在我的病床边缘坐下，拉过我的手，柔声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先下意识摇摇头，但感觉又饿又渴又疼又累，跟着又点点头。
　　“对不起容与，我让你受罪了。”
　　“我不是为你寻死，只是发烧烧糊涂了，才会服药过量。这是个意外。”我解释道。
　　“不是意外，我当时犯浑了，不该明知你病着还把你扔在街上。！”
　　想起那天晚上他对我说的话，那种熟悉令人生惧的刺痛又次攀上心头，我不自觉抓了抓胸口的衣服。低声道：“你只是喝多了，而且你也说得没错。”
　　“不，是我太失控，说那些话之前根本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高思勤骂得没错，是我把你害成这样。”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些淤青，还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我下意识抬手想要摸，又怕弄疼他。想到之前醒来听到的吵闹，不自觉问道：“谁打你了？高思勤？”
　　他别过头，擒住我的手，对我笑了笑，“他说如果你有三长两短，要跟我玩命，他是关心你。”
　　林世泽的脸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我有些心疼，不自觉低声骂了句：“这个王八蛋！”
　　他忽然把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容与，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眼神充满祈求。
　　难道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回到原点？
　　我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捧住我的脸，俯身要吻，我下意识想要别过头，他只轻轻一拨便固定住我的头不能动惮，低头寻到我的双唇，用力的吻了上来。
　　原本我还用力扯住他的衣服，但虚弱的身躯很快便没了与他抗衡的力量。
　　身心皆疲的我，在他的亲吻下迷失了方向。
　　长久以来纠缠着我的那种疼痛感在此时此刻瞬间消失，我就像得到毒／品的瘾／君子，什么未来，什么Linsec，什么尊严，统统都顾不上了。只想留住这种让人沉沦的温存，不想再彼此折磨，不想再痛。
　　没想到我最终还是在他的纠缠中，彻底失去所有理智。
　　这次是真的泥足深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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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高思勤和岑颖一起来到医院，大约之前只是一时气头上，现在高思勤情绪稳定下来，见到林世泽略有尴尬。
　　林世泽也没有多言，跟我说要出去抽根烟，便把我们三个人留在了病房中。
　　见我们的神态，高思勤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言不发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那天病糊涂了，不是做傻事。”我开口道。
　　“我想也是，要一心寻死那么长时间早凉透了。”
　　“啪！”岑颖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就说不出一句好话！”
　　我对岑颖笑了笑，“吓着了吧？”
　　“可不是，眼看着你软在地上，我们都吓惨了。高思勤非说你是为情自杀，还无端端揍了林总一拳，还好是单人病房没别人看见。”她说着白了高思勤一眼。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对，你干嘛要打他？”
　　没想到高思勤不怒反笑，“看见啦？是不是好牛？我大概是除了他老子以外，第一个敢揍他的。”
　　“还说？看你给他脸打得，公司的人看见怎么说？记者拍到又要怎么说？”
　　“谁会看见？他都两天没出过医院了。”
　　我微微一愣，他一直在医院？
　　“其实那天原本只是想问他怎么回事，结果他说‘不关我事’，实在看不惯他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才忍不住动的手。我看得出他心里是真有你，但是容与，这不代表你们之间那些问题就不存在。看这光景你大概是又心软了，想清楚了吗？”
　　“是啊容容，你确定还要继续么？”
　　我知道他们其实想听我说对将来的打算，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根本就没有任何打算，只想得过且过。
　　我苦笑一下，“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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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思勤跟岑颖走后，我躺在床上休息，林世泽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边处理邮件。
　　“明天去上班吧。”我翻个身侧对着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合上笔记本。“好了，我不做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他完全理解错误，我急忙解释道：“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天天在医院呆着。你平时那么忙，这两天还不知道耽误多少工作。”
　　“最近公司是真的没什么事，我原本就打算休息一阵，都订好机票预备出国散散心，现在不过就是把地点换一换。”
　　“出国？”
　　他放下电脑，拉过我的手，“留在江南我总克制不住想要去见你。”
　　我既感动又心疼，低叹口气，“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你每说一句，就会让我更内疚一分。答应我，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他又变回那个温柔体贴深情的林世泽，经过这次分离，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沉迷于他。
　　我爱的人现在就在眼前，我不敢再让自己回归那种痛彻心扉。
　　也不知道今后自己会因为这一时的贪念付出怎样代价。
　　无论什么，我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