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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五年 ...

  •   “一口青春正及笄。蕊珠仙子下瑶池。箫吹弄玉登楼月,弦拨昭君未嫁时。云体态,柳腰肢。绮罗活计强相随。天教谪入群花苑,占得东风第一枝。”
      五年时光,一晃而过。李花村方圆几十里的群山上的李树上的青李又挂满了,灿烂晴空,微风轻抚,枝叶和青李自在摇曳,发出沙沙声,地面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云苍在这林间小路上穿行,说不出的自在惬意,眼前这一切原来只远远眺望过,从没这样接近,从来没发现,竟是这样美丽。
      云苍在半个月前行了及笄之礼,十五岁,女子成年待嫁的年纪,父亲早早便定下了和林家的亲事,将云苍嫁给林静之。
      云苍聪慧美丽,林静之人如珠玉,两人相互扶持,自当能光耀门楣。对于这亲事,云苍也不多说,自五年前云秀下葬后,便很少再和云琛说话了。在云秀出现后的第二天,云琛一切从简,匆匆葬了云秀,那一群客人在葬礼上诵读了夜里所作的祭文和赞文,自是十分欣喜自己的文采和自己作的一篇好文章。云峥三人也没有再来过。
      林静之在飞云庄住了两个月,见云苍心情渐好,精神也渐渐恢复,便向云琛李芷告别,一个人回建康去了。
      云苍在家也算自在,至少没原来那么严厉,每日读书后便可在院子里玩,偶有逾礼之处,父亲虽然恼怒,毕竟不似前时,说了几句便不了了之了。
      过了两年,林九峰带着林静之又来,自是为商谈婚事而来,云琛自然乐意,林九峰一提,当即便应允了。等到云苍十六岁。
      云苍等了五年,终于行了及笄之礼,终于成年了,心里欢喜无限,因为她要走了,离开这困住人的笼子,去见见外面的天空,外面的世界,她已经等待了五年了。
      在闺房里打好包裹,包裹里装了一套烟水蝴蝶裙,一套绣花双绕曲裾,几个平时喜欢的首饰,几两碎银子和几张银票。夜里,取笔写了几个工整楷字,留了一封辞别信:“堂上亲启:请恕女儿不孝,不能就在身边侍奉,姊姊和我说的我想去看看。五年多来,身边出现了太多事,太多恐怖,可我不认为是您的错,你毕竟是爱我和姊姊的,对于姊姊,我不怨您,也不恨您,那是你爱的方式。我还害怕,我也不愿意就此把自己交出去,我想随着自己性子,任性一次,自己做一次决定,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后悔。苍。”
      云苍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她相信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总会遇见有趣的事,就像现在见到这苍翠鲜艳的李林和花草。
      她在路上走了不就便遇上了一个赶“马”车的汉子,她在一旁观望良久,心道:“外面果然不一样,连马也长得这样有趣,这样矮小,嘴尖和肚腹是白色的毛,其他地方都是黑色,大大的头和身子,却长了四条这样短小的腿,实在太可笑了。”心里想着好笑,嘴上自然也笑了起来。
      那车夫看着路旁一个及笄少女对着自己发笑,心下纳闷,不知为何,赶车上前,笑问道:“小姑娘,你怎么盯着我这样好笑?”
      云苍道:“我自己十五岁了,怎么还叫我小姑娘?我可不是笑你,我在笑你的马,长得这样奇怪,这样有趣。”
      车夫一听,突然大笑起来:“我这可不是马,这畜生它娘才是马。这叫骡子。”
      云苍奇道:“不会不会,马生的不是小马是什么?我娘是人,我娘生了我,我也是人。你肯定骗我。”
      车夫听云苍说话,满是单纯,不通世事,不禁好笑:“人和人生的自然是人,马和马生的自然也是马,不过这畜生它爹可不是马,是驴子,所以生下来的自然就是骡子了。”
      云秀兀自难以理解,心道:“马不应该和马在一起吗?这驴子跑开干什么?原来驴子和马会生下骡子,真是想不到!”作为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子说这生养问题,实在害羞得很,不过又不愿意让人觉得,当即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想考考你罢了,原来你也知道,那就这样了,本姑娘还要赶路,这就走了。”
      车夫一怔,实在没想到这丫头会这样说,不过更觉得好笑起来,转身从身后箩筐里抓了几颗李子递给云苍:“小姑娘,吃几颗李子解解渴,这李子可好得很。”
      云秀道:“旁边树上这么多,我自己采就好了,不用麻烦了。”心里暗道:“这人好奇怪,明明我身边树上都是李子,伸手就可以采好多,他还从箩筐里拿给我,真是奇怪。”说着自伸手采了两颗放在嘴里,李子一入口,舌头上便涌上一股强烈酸味来,牙齿都有些发软,慌不迭地从嘴里吐出来。
      车夫越发觉得好笑,道:“你来吃我这李子看看,我这李子可甜的很,是从东边山上才回来的,你还敢不敢吃?”
      云秀当即道:“谁说我不敢,我吃给你看。”一把接过车夫递过来的李子,正准备吃,可又有些害怕那股酸味,不过看着车夫玩味的笑,不禁心一横:“管它算不算,就算酸我也强忍了,看他还笑我!”说着自吃起李子来,李子入口,却实在不酸,很甜,不过又觉得尴尬起来:“嗯!你这李子还不错,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刚才吃这树上的,就是看看你认不认得,看来你是认得的,你快点走吧,我也走了。”
      车夫赶车走了,云苍一个人还是纠结半天:“怎么长得一样的李子,他的这么甜,我采的这么酸,简直不能吃。奇怪奇怪。”不过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只得作罢,一心顺着小路走,偶尔停下来看看风景。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突然听到前面传出一阵阵声音,很熟悉,像是厨子剁肉的声音,云苍原来去厨房时听过几次,还记得,心道:“难不成有人来这山里做饭?他们要做什么菜?跑到这大山里来!”有一种女孩子,想到什么,便忍不住想去看看,充满好奇心,就是这种女孩。
      云苍上前,却没见到人做饭,只有几辆马车和几口箱子,马车旁边插着一杆小旗,旗上写着一个“镖”字。“箱子里是什么?”这是云苍第一个念头,可念头一出便忍不住了,她要打开箱子看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走到箱子前,双手扶在箱子上正要打开,身后突然出现人声,云苍回身去看,是六个男子,五个手里拿着钢刀,一个躺在地方不知死活。
      这拿着钢刀的五人是当地有名的土匪断头寨的悍匪,出手狠辣,要听说了一批极重的红货要从他们的地盘过,早早便在这里等着了,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五人合力把押镖的人杀了,可正当以为得手了,怎么想得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就闯了来,俗话说越是在江湖上闯荡,越是知道这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越恐怖,武功越高,人不可貌相,不然怎么敢就这么来抢断头寨的红货生意。
      五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虬髯大汉,江湖上有个绰号“鬼头王三刀”,入行干了这么多年来红货生意,就是因为小心为上才走到今天,决不惹那些惹不起的人和其貌不扬的人,他还记得,六年前一批红货从这里过,押送的是个十六七岁,抬手的抬不起来的痨病少年,就因为轻敌,被那病鬼一剑砍成重伤,差点见阎王。他从人群里走出来,把刀紧紧握在手里,拱手道:“阁下是哪条道上的好汉?为何要来挡我断头寨的财路?”
      云苍道:“你问我哪条路来的?我也不太知道,前些时一直走山路,也在大路走过,也走过水路。另外,我可不是好汉,你没见我是个女的?女人怎么能做好汉?你这人真笨得紧。”这话倒是不假,她已经走了两天了,从来没走过这样多的路程,从大路走到小路,从小路走到山路,更趟过了两条河,所有路都走过了。
      王三刀听这话倒不觉得云苍在说真话,而是在拿自己玩笑,心下更是惊疑不定,也有几分恼怒,心道:“这人难不成是个傻子?你是女的?十五六岁的俏丽小姑娘怎么敢一个人跑到我断头寨的地盘上来抢生意?”忍着怒气道:“阁下缺盘缠?”
      云苍一笑,手往肩上的包袱一拍,道:“盘缠够得很。”
      王三刀道:“阁下到底要怎样?难道想一个人吞下这批货?这胃口未免太大了!”
      云秀道:“好吃的当然要吃,我都一天多没好好吃一顿了,现在饿得简直能吃下一只大肥鸡,胃口应该有点大的!”
      云苍自在笑答,心里欢喜得紧,才出来三天,遇到的人都这样有趣,说话都这样有趣。王三刀却烦躁不堪,眼前这“小姑娘”对自己的话总是似答非答,有恃无恐,自在得紧,要是普通人,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所以,王三刀断定眼前之人决不普通,自己一定要小心为上。
      王三刀脸色一变,道:“阁下这样有恃无恐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不放留下姓名来,我也好回报我们寨主。”
      云苍听这大汉要问自己姓名,顿时有些发毛,心道:“这些人问我名字干嘛?难不成是父亲派出来找我的?”有些惊疑不定地道:“我名字不好,说出来难听死了,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听了回去要恶心得做噩梦,这可十分不妙。”云苍自是想这样说了,吓一吓这几个人,叫他们不敢再问自己。
      王三刀怒道:“阁下这般瞧不起我,连个名字都不肯说?”心里却暗暗叫苦:“这奸贼定然大有来头,到底是什么来头?江湖上不曾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旁边的几个持刀汉子也不好轻举妄动,各自思量着,一个高瘦男子上到王三刀面前:“三当家,我只听说蜀中易家最擅长易容术,而且家传武功极高,江湖上大大的有名。”
      王三刀啊的一声道:“是了,蜀中易家的人出行都要易容改装,少年变少女,童子变老者,女子变大汉,外人眼力再好也看不出来,而且白道□□都不给面子,谁惹了易家,立时便易容上门杀人,让人防不胜防。难道他姓‘易’,如果真是易家,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也说得过去。”
      王三刀道:“阁下可是姓易?”
      云苍一听,发现他们把自己认错了,心下缓了口气,笑道:“你们怎地知道我姓易?”
      王三刀见云苍又是调笑着说,心里猜想的多半是真的了,毕竟蜀中离这里隔着无数大山江河,联想云苍刚刚说的“走了许多大路小路,山路水路”,更觉得云苍是蜀中易家。不过王三刀还是不愿意相信,道:“阁下真姓易?”
      云苍见人认错了自己,误以为自己姓易,而且又慌慌张张的,想来是对姓易的人怕得很,想到这里,又勾起了好玩的心:“我就是姓易,你们可真厉害,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王三刀听此,心早全凉了,不过还是不愿意就此相信,问道:“可……可……可是蜀中的易家?”
      云苍哈哈大笑:“你猜的真好,我就是蜀中易家的。”不过心里却有疑问:“这易家是什么?这样恐怖?有时间可得去看看。不过这人还真是笨,我一点四川口音都没有,怎么就是蜀中易家了?”
      王三刀听到云苍承认是蜀中易家,自知这批红货实在吃不下了,不过心里却是怒火中烧,这么多天的辛苦,都给别人做了嫁衣,傻子也不愿意吃这个亏,何况自己是闯荡了十几年的“鬼头王三刀。”
      几个持刀男子围在王三刀身边,一个说:“三当家,我们等这批货这么长时间,就这样拱手让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传了出去,我们在这三山十八寨还有什么脸?”另一人道:“三当家,你一十八式断门刀法天下无敌,再加上我们,量这小子如何厉害,也教他见了阎王,蜀中手再长,怎么也伸不到我江南地方来,别人怕易家,我们可不怕易家。”
      王三刀心道:“不管了,说什么我也要试上一试,管他娘的真的假的,上去和他过几招,要是一刀砍翻了他,那便是江湖比武决斗,谁完蛋谁倒霉,被人也怨不了,要是砍不翻他,那也过上几招再走,回去也好向大当家交代。”想到这此处,心下大定。
      所谓制敌先动,就是要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手里刀一横,一个箭步冲上去,用的是“断天门”的招数,自是想一刀将云苍斩成两半,到达云苍身前便是一刀,可却砍了个空,说来也巧,在王三刀要把云苍砍成两段之时,云苍却见到一只画眉鸟停在旁边的李树矮枝上,说不出的可爱,在王三刀举刀欲砍时,云苍早先一步跳开,去抓画眉鸟了,因而没有砍中,不过王三刀却以为是云苍自己避开的,因而不免佩服了几分,心下道:“再和他过三五招,找个借口便退,想来他也不会拦。”说着,提刀又砍。
      云苍回过神来,这才见到王三刀举刀砍过来,吓了一跳,眼里全是惊恐,颤声道:“你……你想干嘛?”
      王三刀道:“你是易家的英雄,我们仰慕得很,想和你讨教几招。”
      云苍心道:“这些人要找我打架,这可不妙,我又不会武功,不过承认自己不会,那也大大不好。”当即道:“我武功厉害得很,你早就知道了,怎么还要试?我失手伤了你也不好啊!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也要走了。”
      王三刀听云苍的话,心中更是恼怒:“该死的,看不起老子,觉得老子不配和你打?我今天偏偏就打了,免得回去气也气死了,好歹也要过几招。”自不理会云苍的话,刀锋一变,更显得凌厉起来,霍霍生风。
      云苍见王三刀又冲上来,大急起来,思量自己所学无非一点诗词文章,武功什么的,就只听人说过,又哪里会用?心“砰砰砰”地狂跳,刀直往自己砍过来,越来越近,不自觉“啊”的一声叫出来,下意识抱住头蹲了下去,哭了起来,心里全是恐惧,早先的玩闹心情消失一空,十五年来,有谁拿刀来这样?自躲在大树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王三刀这一刀又没砍中云苍,云苍下意识蹲了下去,刀直接砍在树干上。
      王三刀见云苍蹲在说下抱着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哪里还明白?眼前这家伙哪里是什么易容改装的高手,尽管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头,可绝不会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自己刀口舔血这么多年来,竟然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耍猴玩!怒不可遏,举刀又劈。
      云苍恐惧地转头看了王三刀一眼,正见到一把刀往自己头砍过来,当即又尖声大哭起来,双手向后拄着地,脚在地面滑动,不断往后退。
      树后是一片茂密的矮小李树,树枝很低,交相覆盖,空隙很小,只有几只猴子来去自如。眼见刀砍过来,求生之心大起,一转身便挤进了林子,半蹲用手拨开树枝,自是要逃离开。王三刀没料到云苍一投钻进了林子,赶上来,欲追,可一看这林子,自己实在进不去,心道:“今天真他娘的晦气,给这么个小娃娃当猴子刷了,我非找到她,一刀结果了她,看她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腻了!”想到此出,转身对几个同伴道:“马五,老六,你们跟我去抓着该死的小贱人,剩下的守着这里等我回来,老子今天非要活劈了那个戏弄我的小贱人!”
      马五和老六自来到王三刀身边,马五道:“三当家不用着急,这小贱人跑不了,这片矮树后面通向一个万丈深渊,我们赶过去截住她,看她是跳崖呢还是给我们兄弟杀了?”说着便大笑起来。
      老六道:“直接杀了她未免可惜,这小贱人生得倒是十分好看,我们……哈哈哈”。
      老六这么一说,王三刀和马五当即会意,也大笑起来。王三刀笑一声便不笑了,怒道:“这法子老子要想到了,你这该死的怎么就抢着说呢?不过截人要紧,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赶紧给老子追!”
      过得几刻,云苍便穿过了矮树林,不过衣裙早已被树枝划得破烂不堪,头发散乱,狼狈之极。不待云苍好好喘息,一阵杂乱的树枝折断的声音从附近传过来,转身一看,王三刀三人拿着刀狞笑着走过来,云苍想钻进林子,不过王三刀抢过来拦住了,云苍只得后退,退了几步,便到了悬崖边,一脚踏出,泥沙纷纷滑落,在崖壁上发出“沙沙”声。
      云苍一只脚踏在悬崖上,后背发凉,是崖下吹上来的阴风。王三刀把刀一横,邪笑道:“小妞,你是要跳下去呢?还是要过来让我们兄弟好好玩一番?哈哈哈……”
      马五道:“三当家,何必这么麻烦?这小妞背后就是万丈悬崖,还怕她跑了不成,直接过去把她揪过来,让我们兄弟快活快活……”
      云苍听到这话,浑身颤抖起来,想哭,却哭不出声、哭不出眼泪来,只看着马五和老六一步步靠近。自己从来没这样恐惧过,眼前的这些人竟然比黄泉的恶鬼还要可怕。
      “别过来,走开,别过来……”云苍对马五老六喝道。
      马五道:“嘿嘿,小妞,过来陪哥儿们玩玩,哥儿们带你回山寨,你不知道,我们山寨可好看的紧。”
      老六道:“是啊,是啊,过来玩玩岂不是好得很,何必丢了性命,在这里,苍天作被,大地为床,一起快活岂不是秒得很?”
      云苍越听越是害怕,呆立在悬崖,瑟瑟发抖,盯着马五老六走近,想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恐惧得无法动弹。
      马五立在一旁,防备云苍逃跑,老六上去,一把抓住了云苍的手往回拉,邪邪地笑着:“小美人,过来吧!哥哥们最是怜香惜玉……”
      云苍被人一抓,当即胡乱挣扎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可毕竟力气比不过这些凶恶的山贼,忽然,云苍张嘴往老六手背咬去,正咬中了。老六吃痛,一把放开云苍,骂道:“小贱人,活得不难烦了,来咬老子。”老六正怒骂,云苍却失足一脚踩空,身子落了下去,老六急忙上前查看,立在悬崖边,探头往下看,突然,一双手抓住了老六的脚,原来,自是云苍落下悬崖时胡乱地一抓,正巧抓中了老六踩在悬崖边的脚,人本能求生的一抓,自抓得极紧,纵然是荆棘芒刺也不会放开。老六惊觉脚被人抓住,惊叫一声“啊”,自拼命往后退,云苍紧紧抓住他的脚,发觉老六挣扎着往后退,也抓住老六的腿挣扎起来。老六本就站在悬崖边上,这一挣扎,加之云苍地拉扯,身子一下倾倒,两人一同跌下悬崖。
      这一切本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王三刀和马五看来,只是老六怪叫了一声,然后就扑向了悬崖,待两人冲上来一探究竟时,人早看不见了。
      马五道:“这断崖下是一条暗河,老六和小贱人掉下去,万万是活不成了,真可惜了老六!”
      王三刀沉吟半晌道:“管他娘的,死便死了,也少分他一份银子。今天真他娘的晦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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