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空山折木子

23、东篱

　　云苍御剑术不熟练，由许林一带着。六人五剑从大殿直飞上天际，朝西南方去。
　　“大师兄，我们是要去哪？往西南方去。”云苍在剑上抓着许林一的身子，道：“要不我们再飞高一点吧！飞到天上的云海里。”
　　许林一御剑往上，一头扎进了云海，眼前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道：“西南方是上古时代妖邪盘踞之地，虽然被我正道合力绞杀过数次，不过还是有不少遗祸毒瘤，我们这次就去看看。”
　　王守一御剑跟在后面，哈哈笑道：“小师妹，那地方的妖魔鬼怪可是多得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还有一种妖怪，最爱活吃漂亮小姑娘，你可要记得千万跟着我们，要不然被这妖怪捉了去，那可大大不妙啊，么可爱的小姑娘被妖怪一口吃了，啧啧啧，想想就觉得可惜……大师兄，你说是吧！”
　　许林一道：“我到过西南几次，杀人吃人的妖怪倒是见了不少，不过你说的这只爱吃小姑娘的妖怪却真没见过，不过我知道，妖怪都是作恶多端的，想来你说的这种妖怪也有。”
　　云苍知道大师兄向来不会说谎，见他这样说，也就信了，世上真有爱吃小姑娘的妖怪，虽说有几分恐怖，不过还是有几分奇怪的开心，心道：“这妖怪倒还是有几分见识，知道要吃新鲜的，漂亮的，像楚灵均那老头子肯定就没有妖怪愿意吃他，这么老，一点也不好看，还没有一点肉……”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顿时惊醒。正是王守一的声音。
　　王守一见云苍听自己说了吃人妖怪的事便发呆起来，以为真吓住了她，当即笑嘻嘻地道：“小师妹，没什么了担心的，到时候你就跟着我，有我在，那些可恶的妖邪便不敢近身，要是真有哪个不开眼的送上门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送他到奈何桥去找那里一个老太婆喝汤了。”
　　云苍虽然见过几次妖魔，不过到底没吃什么亏，倒也不那么害怕，况且这一次还有这几位师兄在这里，又有什么妖怪敢来找麻烦？
　　许林一顿了顿，道：“老四，话也不能这么说，妖邪之中也有厉害无比的人物，要是真遇到，那可麻烦得很，我们几个想全身而退都难，到了哪里，咋们都要万分小心……”
　　王守一知道大师兄说的对，也知道妖道魔道虽然衰落，还是有凶焰滔天的人，要不然正邪两道斗了千年万年，也没有灭掉对方，不过还是不想在小师妹面前失了胆气，道：“大师兄，你说的那些人怎么会在这破败的地方？”
　　其他几个人从后面跟过来，许林一道：“我们大概傍晚才能到达，前面地方有一个镇子，我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宋飞一道：“大师兄，是你自己想去吃吧！原来就听你说这地方有个镇子上有美食，原来就在这里，正好我也去吃吃看，也向老板学学。”
　　许林一脸色一红，道：“小师妹这段时间也没好好吃过什么，我这是想让小师妹好好吃一次，难得出来一次……”
　　其余几人都笑起来，许林一脸色通红，怒道：“都给我闭嘴，要不然等回去了罚你们去闭关。”
　　许林一说了这话，几人当即闭嘴，他们知道，虽然许林一是大师兄，不过师父总不在，山上的事师父都交代了大师兄打理，而且大师兄修为最高，平时也是大师兄指导修炼，所以，说这话倒是真有用。
　　一盏茶时间后便能看到下方熙熙攘攘的小镇，由许林一带着，选了一个荒野小路进入镇子，走出山林，迎面一块石碑上公正楷书刻着“东篱”两字，落款是“五柳先生某年”。
　　王守一看着石碑笑道：“这镇子唤作东篱，名字倒是奇怪得很，还有这五柳先生，是什么人？难不成就是大师兄朝思暮想的店家厨子的名字？”
　　王守一刚说完，张明一，王海一，云苍三人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明一道：“老四，平日里不读书，现在才知‘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吧！这次回去你就好好读几年书吧……”
　　王守一当年本是孤儿，师父怜悯，将其带回了开阳峰，收作弟子，至于读书那是从未读过，只是到了辰极后，由师娘教了些简单的，后来师娘走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明一对着云苍说道：“小师妹，你来告诉他，省得他再胡乱言语，给人家听到了还以为我们是哪里来的愚夫，穿出去简直要给人笑话死了。”
　　云苍嗯了一声，道：“这五柳先生嘛，就是古代的一个诗人，叫做陶渊明，家里种了五棵柳树，所以自称自己是五柳先生，这里有他留字，说明原来他来过这里。至于他题了‘东篱’两字，想来这里肯定有不少菊花……”
　　王守一尴尬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厨子呢！”
　　张明一咳了一声，道：“老四，等回山过了辰极剑典，你就好好读书吧，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师父也高兴。”
　　王守一有些难堪，当下转移话题，道：“大师兄，我们走吧！我们正好尝尝这里的手艺，出来这么久，早就饿了。”
　　许林一“哈哈”一笑，道：“走吧！咋们好好吃一顿，休息一下再赶路。”
　　身边人声渐渐热闹，路边都是叫卖各种小玩意的摊贩，面具，糖葫芦，包子，风筝……全是山上没有的稀奇东西，云苍自从家出来，常年在深闺之中，也少见这样热闹的场面，至于其他几个师兄，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下山过几次，其他人几乎都没下过山，从小便在山上，如今见到这种新奇热闹场面，自然觉得事事都新鲜好玩，一转身便又跑到某个小摊贩面前去了。
　　“大师兄，小师妹，这一串串的果子真好吃，又酸又甜，你们要不要吃？”宋飞一手里拿着五六串糖葫芦从后面跑过来。
　　许林一道：“你自己吃吧！这些都是小孩子吃的玩意，我可不吃！”当初几次下山，早就见过，若是哪家孩子哭闹，大人便花几文钱买一串糖葫芦，小孩子一吃便不哭了，这东西是用来骗小孩子的！作为大师兄，自然不能吃小孩子的玩意。
　　宋飞一略一惊讶，心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是小孩子玩意儿？管他的，想那么多干嘛？好吃就成了。”
　　又说了一阵，几人都各自拿了一串，吃了起来，表情各异，不过都是兴奋多多。云苍舌头上传来一阵山楂的酸味，很酸，也很干，味道虽然不错，不过吃了一口便不再想吃了：“不知道那颗种子几时才能长成大树，结出青李来……”
　　“小师妹，你怎么不吃了？吃不惯吗？”宋飞一见云苍吃了一口便停了下来，以为是云苍吃不惯，当即出口问询，不过他却不知道，这糖葫芦的酸味勾起了云苍对青李的思念。
　　“没，没有，很好吃的！”
　　“哦！好吃就行，你吃吧！”
　　……
　　“就是这里了。”许林一开口带着兴奋。
　　几人抬头向上看时，只见牌匾上写着两个金漆大字“篱苑”，进出店门的客人络绎不绝，走进去，言见处几乎没有座无虚席，生意很有一点兴隆的样子。
　　许林一走到柜台上和掌柜说了几句，掌柜从柜台里出来，带着几人上楼，找了一个清静房间，安排几人做好，便离开安排饭菜去了，样子十分恭敬。
　　“大师兄，怎么这人脸上全是恭敬？我看外面都坐满了，怎么他还要带我们来这么一个好地方？”王守一一脸好奇地问道，其余人也是十分好奇。
　　许林一笑道：“三十年前我下山过一次，这家店生意实在冷清得很，这老板想了许多办法都不管用，后来我路过这里，这老板当初也求我帮忙过，我自然帮了他一把，如今才有这样好生意。”
　　宋飞一道：“大师兄，你难不成是给了他一本好菜谱？”
　　许林一道：“当初他求我时我便发现这家店的方位开口都不对，阴气太重，我做了一场法事，又教他改了些东西，风水正了，而且店里菜的味道也不错，这声音自然就好了。”
　　不多时，老板便一脸堆笑带着店小二端着菜过来，一一放在桌上，道：“过了三十年，许大师还是这样青春永驻，这次到这里想来也是有什么事吧！没关系，就住在我这里，我这里的好菜好酒管够。”
　　云苍道：“我们还有事，等下吃完便要走了。”
　　许林一几人忙着吃饭，一时没理会老板，云苍虽然吃了几个月的“毒饭”，不过眼前桌上的菜当初在家时却常常能吃到，当下也不甚在意，见老板开口，当即便做答了。
　　云苍一开口，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不过转瞬之间有堆笑道：“到了我这里就和家一样，不用这么急着走，我看除了许大师，你们几位高贤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们这里好吃的，好玩的多得很，你们几位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这样着急着走？还是多多留几天走吧！”
　　许林一当下筷子，道：“我们确实有事，吃完就要走，你要是这么想我们，那等我们办完事再来你这一趟……”
　　老板问道：“你们要多久办完事？”
　　张明一道：“最少也要几个月，多了的话那就几年。”
　　老板脸上的笑容凝固，倏忽间便变成了一张苦脸。
　　许林一见老板面色不对，问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
　　老板长叹一声，道：“许大师这么说，我也就只好厚着脸皮直说了。我们这里每年都有一次菊花会，就在东边的花田里，诗人们饮酒赋诗，好不热闹，可是三年前的冬天，花田里枯萎的菊花竟然都活了，在雪地里开花了，原本以为这是天降祥瑞吉祥，可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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