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空山折木子

17、灵悟

　　许林一带着云苍御剑向辰极开阳殿来。到达开阳峰下时，太阳还未落山，按照云苍的要求，落在了两万阶的位置，一路走上去，算是做今天的功课。
　　一路走上去，一个奇异的隔世之感洋溢在云苍心头：“大师兄，万物的灵性是什么？”
　　许林一略一沉思，道：“感悟天地万物的灵性？每个人所感所悟的都不同，不过都是天地灵性的一部分，要想修炼道法，就要去自己体验感受，不然别人说得再多，最深刻的部分也会有所模糊。”
　　云苍道：“大师兄，你悟道的是什么？”
　　许林一道：“我悟到的是生命，天地之间，万物皆有生命，鸟兽虫鱼，山石水火，都是有生命的。这便是灵性。”
　　云苍疑道：“水火山石这些不是死物吗？怎么它们也有生命？”
　　许林一道：“有生便有死，有存在便有消亡，水火山石头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诞生的，但现在它们依然存在，点着的火到了熄灭，不正好是一段生命的终结吗？山石在河道里被磨成沙子，不又是一种消亡吗？”
　　云苍点点头，道：“我听懂了一些，可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许林一一笑，并不继续做答。
　　云苍继续道：“大师兄，你花费了多少年时间感悟到这些？”
　　许林一道：“我走石阶的第二年夏天，过程里断断续续都有一些领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总算有了修炼道法的资格……”
　　云苍“哦”了一声，道：“师兄，我觉得灵性就是自然，自然的一切，都是灵性的展现，这石阶在这里，花在风里招摇，鸟在天上飞……一切都是灵性，一切都是自然地造化……”
　　许林一暗暗吃惊，虽然知道这小师妹天资聪颖，可入门短短几天就领悟到了天地灵性，还是让人十分惊异，可到底不明白，怎么自然便是造化，当下道：“你说的我也不太懂，等回到大殿问问师父吧！”
　　回到大殿，不过却没有见到楚灵均，当下只得各自回房休息。
　　“修炼道法要感悟天地灵性，我现在已经有所感悟，不知道到是不是可以修炼了？”云苍心里想着使用御剑术飞上天空的畅快，不禁兴奋起来。
　　“大师兄说过，御剑术就是御物之术，并非真需要真灵宝剑，其他灵物也可以。”云苍一时之间倒是没办法找到一把有灵性的宝剑，身上有灵性的宝物就只有“云珠”，这颗奇异的珠子。
　　云苍从锦囊里拿出云珠放到手心里把玩，任谁也无法想到，这样一颗暗淡的珠子，会有灵性，不过想起那日那凶狠的蝙蝠老者也在这暗淡的珠子下吃了大亏，当下也收起心神。现在虽然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这股神奇灵性，不过却还无法使用，只能等到天明再向师父和师兄们请教。
　　今天的事算是有了一个了结，自己到底不想回到笼子里，虽然见到了伤心事，不过却也难免如此，夜里有梦，梦到了不少往事，有眼泪，有欢喜，可总算是结束了……
　　翌日。
　　云苍没有去做功课，径直去了后山找大师兄许林一五人，顺着险峻的山道，花费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上了山，这里是一大片松林，枝叶繁茂，到处能听到鸟叽叽咋咋的叫声回响，自是一个空灵幽静的地方。许林一等五人在松林旁边的一处瀑布下打坐。
　　不待云苍走过去，五人便察觉到了云苍到来，纷纷睁开眼，王守一道：“小师妹，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们，你来的正好，我都快无聊死了，快过来陪我说说话……”
　　许林一道：“就你成天不用功，两年后的辰极大典你该怎么办？”
　　王守一道：“大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努力修炼也没多大用，还不如天权峰一个不怎么修炼的人，人家睡睡便便的功夫便胜过我的千辛万苦，我倒不如睡觉来的自在……”说着身子向后一倒便睡在了草地上。
　　许林一听这话，一时倒是无话可说。张明一见王守一倒下去，满脸的享受，悠悠道：“师父说过，这次辰极大典我们需要用心，不然……不过四师弟也不用担心，师父一向都爱说笑，又喜欢你，当然也不会真罚你怎么样，你就这样吧！”
　　王守一本躺着闭目享受悠闲，不过“师父”两个字一下子传进耳朵里，这悠闲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想过，一下子跳起来重新盘膝而坐。其实心里也十分清楚师父的厉害，不过这几天都加倍努力，早就厌烦得紧想偷懒休息一番，借着云苍到来的由头，一下子便倒了下去，大师兄的话倒也无需担心，可二师兄一开口便把师父搬了出来，这下就十分不好受了。
　　张明一见王守一起来，笑道：“老四，怎么不要悠闲了，一下子便要打坐？”
　　王守一尴尬一笑，道：“这么多年，我们在辰极大典上一直给师父丢脸，这一次我定要好好修炼，让师父和其他峰的师兄弟们见见，我们开阳峰的风采。”
　　张明一道：“嗯！你说这话有理，我们也要好好努力才是！”说着把目光看向了云苍，道：“小师妹，你来后山干嘛？”
　　云苍道：“我是来找你们教我御剑术的。成天的走石阶无聊得很，找点其他事做也要好点！”
　　张明一笑道：“小师妹，学御剑术首先要感悟天地灵性，有了这个基础才能慢慢学习御剑术。”
　　云苍道：“我早就感悟到了，不过不知懂怎么使用……”
　　此话一出，五人中除了大师兄许林一知道之外，其他人都是大为惊讶，短短数日之间便成功了？虽然亲耳听到，不过兀自有些不信，等许林一承认时，众人这才相信。
　　许林一把云苍叫到身前，道：“所谓御剑术，就是御物之术，这之前和你简单说过，你明白的。所以简而言之就是驱使物品，这被驱使的物品，灵性越强，驱使起来越方便灵活，灵性越低，驱使起来越不便，所以懂得了这些还需要一口灵剑，或是其他灵物。”
　　宋飞一接口道：“大师兄，小师妹还没有灵物，要不你去求求师父，让他老人家送一把宝剑！”
　　云苍虽然想学御剑术，不过到底不十分想用剑，自己身上的云珠就是一件灵物，倒也不用再找别的灵物，当即道：“灵物我有了，不过不是宝剑，我想用我自己的东西就行了，也免得找宝剑麻烦。”
　　许林一本想修炼结束后找师父帮小师妹讨要一口宝剑，不过听云苍说有灵物，便打消了念头，自颇为想看看这小师妹的灵物。
　　云苍从锦囊里倒出一颗暗红色的珠子，珠子散发着微弱的光，好像下一刻便会失去光彩一样。
　　王守一看着云珠，一下子大笑起来，道：“小师妹，莫不是你这次下山被哪个江湖骗子骗了，给了你个这么难看的珠子，楞说是什么灵物。这东西怎么可能是什么灵物？”
　　云苍知道云珠的厉害，一下子听到四师兄王守一这样说，当即把嘴一撇，道：“这就是灵物，只是你没眼光看不出来罢了！”
　　王守一强忍着笑，道：“对，这就是灵物，是江湖骗子给你的灵物……”
　　云苍一把把云珠放回锦囊里，道：“管你怎么说，反正就是灵物。”
　　王守一本想再说点什么，许林一摆了摆手，示意别说话，王守一当即停下来，不再开口。
　　许林一道：“御剑术，首先你得懂得怎么驱使灵物，然后便是怎样让自己站立在灵物上，站立不了，纵然学会了驱物也练不成御剑术。”
　　云苍道：“这个我知道，现在先练习驱物，至于站立，那等学会了驱物再慢慢练习吧！”
　　五人各自给云苍讲解自己学习驱物之术时的心得，过了两个时辰，云苍便向众位师兄告辞，顺着上来时的山间小路离开了后山。
　　从后山下来，喝了一些清水，便直接往下峰石阶去做今日自己的功课。一路上回忆着师兄们给自己讲解的经验，忍不住拿出云珠来练习，云苍把云珠放在手心，按照驱物的方法驱使，可无论怎么尝试，云珠都纹丝不动，虽然感受并使用了天地灵力，可这灵力却连让着珠子晃动一下都做不到，实在有几分气人。
　　一路尝试，可就是没有什么用处，也许是心神全在这上面，当走过了一万级石阶也还浑然不觉，只埋头往下走。当注意力收回，人早走超过了许多，身边的花草景物都显得有些陌生，不是这几日下山见到的样子！此时云苍方才知道，自己一时失神，竟然害得自己要多有不少冤枉路，心下有些不高兴，当即转身返回。
　　突然，一阵黑烟从旁边的山林里升起，云苍记得，和那日在妓院里遇到的那个蝙蝠老者碎开木盒出来时的黑烟一模一样，心下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那蝙蝠妖怪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