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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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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春在家等着消息,听闻事情尘埃落定,心里一松,又叫人去给老夫人通气。
景秋跑来:“姐姐,我就说冬儿一定是我们的妹妹,我见着她就觉得亲切。婉秀一定见没生儿子,受了刺激。其实是妹妹,我也会对她好的。”
夏景春刮刮她的鼻子:“好啦,放心吧。一会儿爹娘就回来了。”
正说着话,大理寺派人把婉秀和银枣扭送了回来。两人还不服气,听说之前一直破口大骂,被人塞了抹布。
夏景春谢过大理寺的人,把婉秀口中的抹布取了下来。
婉秀得了空隙,第一件事就是骂人:“夏景春,你跟你母亲一样,心肠歹毒,那可是你亲弟弟。”
夏景春手一扬就是一巴掌,婉秀有些苍白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晴衣连忙道:“快把景秋小姐带下去。”
夏景春回头瞧着自己妹妹那呆傻的样子,摇摇头:“不必。”
说着,又给了婉秀一巴掌,那银枣竟然是个护主的,挪着身子要挡在婉秀前面。夏景春一脚踹过去,把银枣踹在一旁。
婉秀见银枣挨打,当即顾不得嘴角疼痛,喊起来:“夏景春,你没有良心!你丧尽天良。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冲银枣。”
夏景春活动下手腕,说实话,打了几下有些疼了。
晴衣默默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尺子,递了上去。夏景春点点头,握住尺子狠狠的给婉秀抽了个过去。
景秋一脸懵逼的看着晴衣,好像在说,你怎么有尺子。
晴衣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给了景秋。
景秋:……
一连抽了十几下,夏景春才放下尺子,而婉秀一张脸已经被抽得红肿,发丝混合着眼泪和口水黏在肿胀的脸颊上,却没人觉得她可怜。
正歇着,二伯母和二叔来了,一看婉秀这样。二伯母扬声道:“景春,你好歹是个大家小姐,怎么可以对庶母动手。”
夏景春坐下喝口茶:“二伯母来得真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伯母是婉秀搬来的救兵呢。”
二伯母脸上一僵,目光微凉扫过地上的二人:“你,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我打累了,二伯母帮我打吧。”夏景春把尺子递过去。
二伯母怎么可能接尺子,用手绢掩嘴道:“这种事,自有下人做,我们先去看看母亲。”
二叔连忙跟着妻子往后院去。
夏景春不紧不慢的开口:“去吧。一会儿,二叔二伯母记得留下来吃饭哦,晚上还要审婉秀呢,二叔二伯母也做个见证。”
二伯母脚步一僵,回头道:“审什么审?事情不都明了吗?景冬就是你爹亲生的。”
夏景春挑眉:“明了?婉秀日日在后宅,今日竟然敢去大理寺状告我父亲,怕是有高人指点。让我夏家蒙羞,岂能就这么过去?再者说,怎么对婉秀发落还没个章程呢。”
“哈、哈哈,哪儿有什么高人。你这妮子,怕是话本看多了。”二伯母像是松了一口气,带着丈夫往后院去了。
夏景春喝了口茶,笑着招手让景秋过来,见景秋并未抗拒,松了口气:“有没有吓到你?”
景秋摇摇头:“不过,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自己动手啦。”顿了顿又道:“之前,之前跟慕容熙也是……要是你再受伤,我可怎么办?”
景春一愣,随即看向景秋身后的晴衣,见晴衣肯定的点头,才稳住自己发热的眼眶:“你姐姐很棒的。凡是伤害你的,伤害咱们夏家的,我都不会放过。”
晚宴前,夏家夫妻才抱着景冬回来,二房夫妻也没走。
管家张罗了饭菜,一家人食之无味。二伯母眼睛转了转,先给夏母夹了菜:“这些日子,大嫂都憔悴了。”
老夫人也点点头:“辛苦老大媳妇了。”
“这也是命吧。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母亲,你不知道禹礼有多厉害,老爷找了些往年考试的试题给禹礼做,禹礼都有不错的见解。改天一定要再让大哥指导指导。”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了大儿子。禹礼这孩子确实不错,乖巧懂事,跟大房两个女孩儿也亲,或许婉秀这事了结,就要抓紧时间把禹礼过继的事办了。
接触到母亲的目光,明白自家母亲心中所想,夏父点点头对老二媳妇说道:“弟妹客气了,改日让禹礼上门就是。”
二伯母抿嘴一笑,不再提禹礼的事,又说了些京城最近的趣事,让老夫人心情松动不少。
夏景春看着神采飞扬的二伯母,再看看略显憔悴的母亲,心中冷笑。
吃完饭,夏父就想去书房:“夫人,婉秀和冬儿的事,就辛苦你处理了。老二,跟我来下书房。”
夏父心累了,不想再折腾,想着干脆就趁机跟二弟谈论下过继一事。先商量一下,改日再正式置办。
“慢着,父亲,婉秀一事还有太多不明了。”夏景春喝完最后一口汤,慢条斯理的擦擦嘴。
“什么事?”夏父看向女儿,触及到女儿认真的眼神,有些头疼。他真的很累了,不想再在后宅之事上费太多心神:“景春你还小,很多事让大人处理就好。”
“害,她呀,就是话本子看多了。还以为有什么高人指点婉秀去大理寺呢。”二伯母笑着站出来:“你们男人啊,快去书房吧。我一会儿陪着大嫂把婉秀的事好好理一理。”
她心里也隐约猜到大伯叫丈夫去书房所为何事。这夏家啊,终究是要他们二房来撑起门楣啊。
“可这事跟父亲您马上要与二叔谈论的事有关呢?”夏景春站起来,看了眼身旁的景秋。
晴衣走过去,捂住了景秋的耳朵。
“我,不同意夏禹礼过继。”
“你说什么?这件事岂容你一个小妮子多嘴?”二伯母马上变了脸色,横眉竖对。
夏景春又看景秋。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景秋,纷纷闭了嘴。
晴衣摸摸景秋的头发:“二小姐,他们大人有事要做,你回去休息下好不好?”
“来人,把景秋带回去。”老夫人一棰定声。
景秋走后,夏景春终于可以畅所欲言:“父亲,您过继夏禹礼是怕夏家后继无人,更是怕我和景秋孤苦无依。既然这件事与我有关,那么我插手此事是不是理所应当?”
夏父默然,在一旁坐下。一家之主坐下,旁人心里再多话,也不敢再出声反对。
晴衣吩咐丫鬟们去把院中灯笼支起后才道:“把婉秀和银枣带上来,对了,还有田管事。”
众人正想哪个田管事,夏景春朝还站着的二伯母支支下巴:“二伯母还是坐下吧,我怕您一会儿站不住。”
“什么田管事?”夏母疑惑的问,夏家好像没有姓田的管事。
“母亲您也坐。”夏景春招呼众人坐下,丫鬟们又上了茶:“刚才用饭前,我就已经派人去把田管事叫来了。”
“你,你什么意思?”二伯母终于有些慌了:“请我家的管事做什么?夏景春你什么意思。”
“别急啊,二伯母。”夏景春勾唇笑笑:“喝茶吧,大家。”
没一会儿,几人都被带了上来。
婉秀和银枣被捆着,嘴里塞了抹布扔在院中,田管事站在一旁。
“田管事,你可认识你旁边的两人。”晴衣问道。
田管事先看了眼二伯母:“这当然认识。婉秀从前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银枣……银枣是我的表妹。”
“你现在夏家做什么事,谁是你的主子。”晴衣又问。
“老奴在夏家多年,早前分家,老奴跟随二爷去了梧桐胡同夏府,现在侍奉二爷一家。”
“呵。”二伯母轻蔑一笑:“景春啊。所以说你是个黄毛丫头,话本子看多了吧。你该不会以为田华是我们二房的人,而他又跟银枣是表兄妹就断定婉秀去大理寺是我们指使的吧。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把大伯拉下来,我们有什么好处。”
夏景春挑眉:“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认为。府里家生子众多,关系盘根错节,如是小国。凭借这件事就给二伯母你定罪,侮辱的不是二伯母您,侮辱的是我的父亲,他可生不出这么笨的女儿。”
“景春,莫要胡闹了。”夏父看他们要唇枪舌战起来,头疼的按按额头。
“要不,老爷您先去休息?”夏母心疼丈夫这几日不得休息。
“别。一会儿有父亲头疼的,不差这么一会儿。”
夏父:???
“要过继禹礼这件事,不是今年才有的吧。我在河尺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二房期待多年,可惜我父亲不服老,一直不松口。加之又有了婉秀,父亲宝刀未老……”
夏母呵斥:“夏景春,胡说八道什么呢?”连自己父亲房中的事都敢说,哪家的闺秀这么不着调。
夏父:果然头更疼了。
“婉秀争气,很快有孕。夏家上下都很高兴,除了你们二房,到手的鸭子飞了。”
“胡说八道,要论高兴不高兴,你母亲就是最不高兴那个人。”二伯母指着夏母道。
“我母亲确实不高兴,但是她有的是办法,我祖母支持她,我父亲敬爱她,大不了去母留子,多大个事。”夏景春还扭头问夏母:“对吧,母亲。”
夏母不想说话。
夏父却开口:“是。我本就打算生了个儿子抱在你母亲名下抚养。”
晴衣看到一直躺尸的婉秀,听闻夏父的话,眼角流出一片晶莹。
夏父还在说:“这也是为了孩子好,养在嫡母名下,还能占个嫡字,不至于让人轻视他是个妾生庶子。”
晴衣抬头看天,广阔的天空被宅院遮挡,只瞧得见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