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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五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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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节。
在这天有登高望远、喝菊花茶的风俗。
华山不是所有名山中最高的,但也不是最低的,望远的高度刚刚好。
今天在华山上的人不少,但却没有人望远,因为比望远更精彩的事情将要发生。
——望远只不过是闲来无聊才做的事,现在有正经事儿要做,没有人去望什么远。
秋高,气爽。
会场已布置妥当。
每个要参加论剑的剑客身旁配有茶杯,茶杯里有茶。
——菊花茶。
五岳剑派的五色锦旗居中迎风招展,左右两则再竖五岳各派的派旗。
人声,已鼎沸。
几百年前,第一次华山论剑时,哪里有这么大的排场?且先别说有人招待奉茶之类的,就连华山这个剑派都还没有诞生呢。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华山派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要上华山论剑,又怎能绕过华山派?
华山派既然在华山立足,就有招待众人的义务。
红叶自从在正堂看到石云松及花兰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时而眼光呆滞,时而独自出神。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会场坐定的。若不是鼓手擂鼓震醒他,他还一直浑浑噩噩,不知所处。
鼓声点点。
红叶回过神来,眼光又如刀一样射向石云松。石云松正坐在他的对面,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花则坐在石云松的左侧,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两个狗男女都在,那清扬呢?”
红叶的眼光又从石云松的身上移开,迅速扫过四周,可是整个会场上没有风清扬的踪影。
最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石云松身上,恶狠狠的盯着,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真卑鄙,竟然用清扬来威胁我。”
随着,只见华少坤立在会场中央朝四周拱手,谦和的道:“诸位前辈朋友,幸会!幸会。”
“第一次华山论剑至今,已有两三百年了,昔日五绝论剑的目的是为了争夺一本绝世经书,只是那本经书不知最后归于何处。后来的三次论剑,仅仅只是各方高手在华山公平公正的一起谈武论剑,印证谁的武功最高,奉谁为天下第一。”
“上一次华山论剑的天下第一是神剑山庄的创始人谢天。”
华少坤刚提及谢天,谢王孙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祖宗给予的荣光。
“当时各大高手对谢天的剑术人品是绝对佩服的,因此各人捐出黄金打造一柄金剑送给谢天。”
能得到天下英雄的尊敬,谢家祖宗该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啊!
上次论剑到现在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天下英雄都死了一波又一波,久得大部分人都几乎忘了神剑山庄有这么一柄神剑。
当华少坤再次提起时,众人脸上瞬时露出神往的表情。
“不知道那柄金剑现在何处?”石云松坐在椅子上说道。
他这话有点问得多余,谢天的遗剑当然在神剑山庄的手上了。
华少坤没有回他,而是转眼瞧着谢王孙。
谢王孙涩涩一笑,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到华少坤身旁,道:“金剑在此。”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石云松又接着道:“谢庄主,让大伙儿都看看吧!”
谢王孙轻启剑匣上的机括,打开,双手轻轻的去取出金剑。
剑鞘是乌黑的,剑穗是杏黄色的,剑锷在发着光。整柄剑已有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掩盖不住它的光芒。
谢王孙又手握剑茎,缓缓抽出剑身。
刹那间光芒大作,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金光闪闪。在剑锷下二寸处,有“天下第一剑”这五个璀璨夺目的字。
这不算宝剑,但却是柄名剑。
天下第一便足以名震天下。
每个人的眼睛都射在了金剑上,每个人也都看到了“天下第一剑”,今天来华山论剑,本就是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谁都想要天下第一的名号。
天下第一是一种无形的财富。
谢王孙握剑转了一圈,然后收剑入鞘,道:“昔日英雄共铸天下第一的金剑,神剑山庄不敢独占,所以,今次华山论剑,谁的武功天下第一,谁就可以得到这柄天下第一剑。”
他说完话,把剑往上一送,不偏不倚,刚好送上五岳剑派的旗杆顶。随着他昂首挺胸的走回了原坐。
有时,放下才能让人走得轻松,走得坦然。
谢王孙坐定,一道眼光射向了红叶。他希望天下第一是红叶,毕竟谢凤凰已经……可是现在的红叶好像精神恍惚,无心争什么天下第一。
华少坤又在会场中央说道:“各位,请尽展风采。”然后退了出去。
他脚步刚走下会台,便有一个大汉纵身跳了上来,一拱手,便阔声阔气的道:“鲁南龚秋柏,来试试,这天下第一到底属不属于我。”气势非常足,若是常人在他面前,且别说打架,吓都被他吓爬下。
他说完话,却没有人理他,只是不动如山的坐着。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谁先上去,就会受到连续不断的攻击,此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内力充沛剑术了得的绝顶高手,也很难战斗到最后,在坐的谁也不傻不是。
这比法明显不公平,但却没人反对,因为这是最快的一种比法。
良久,还是没有人上台,龚秋柏站在台上站得有点尴尬,只好嘿嘿的傻笑以缓和氛围,道:“没人上来,是公认我为天下第一么?嘿嘿……那这天下第一就是我啦,嘿嘿……那我取剑啦。”说着,抬头看了看旗杆顶的金剑,目测了一下高度,纵身一跃,就去取剑。
“慢着!”
他人刚跃至一半,就有人先声夺人,随即斜地里从中间来截他。
他人本来就高大,被这一拦,气力一松,落了下来,定目细瞧对方,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黄山石云松。”
龚秋柏哈哈一笑,道:“没听说过。”
石云松漫不经心地道:“没关系,我很快就会名扬天下的,因为我将是新的天下第一。”
“哈哈……真是说大话不怕闪舌头,来吧,先打败我,天下第一就是你的。”
龚秋柏话音未落,便抽剑在手,接着人就凭空跃起,直向石云松正中劈来。
刷。
他一剑从中劈下,石云松一个转身,避让了开去。他一剑劈空,不待剑势去尽,右手急翻,横剑向石云松腰部划去。
石云松在避让的过程中已抽剑在手,他此时见龚秋柏攻来,便挺剑相迎。
当!
两剑刚相交,便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清脆之声。石云松的剑如同漩涡一样绞动龚秋柏的剑尖,就像有一股粘力粘着他的剑,抽退不得。
也不知绞了多少下,只听石云松道一声“去”,龚秋柏的剑已脱手飞出,当的落在了地上,而他的手腕如同被扭断了一般,疼痛难忍。晃眼之间,石云松已抬脚朝他的胸膛踢来,嘭的一声,把他踢得向后滚倒而去。
嗤!石云松剑尖一送,抵住龚秋柏的心窝,道:“承让。”
龚秋柏爬起身子,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佩剑,脸色苍白的下去了。
青城派的风舟子身子一提,落在石云松跟前,说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石云松徽徽一笑,道:“风掌门,我们是来争天下第一的,你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风舟子怒气一冲,道:“你说什么?”
石云松道:“你曾经是我表妹夫红叶的手下败将,这天下第一当然没有你的份了。”说着,眼睛看了看红叶。
红叶当然也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