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论养小孩的艰巨性》待雨西楼

11、学习

　　直到回到家看到小孩光着的脚，姜轨才想到，小孩这一路是光着脚回来的，脚底板算是白洗了。
　　因为在部落没什么危险，小孩老是光着脚跑老跑去，姜轨想到自己的草鞋和小孩的脚不合适，姜轨也忘了给他弄一双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姜轨叫小孩坐在石椅上，自己出门去了，再回来时手上夹着一双草鞋，他去隔壁大娘家拿一块小肉干换的。
　　姜轨告诉小孩：“兽皮很难洗的，这么一大块洗洗晾凉的很麻烦的，我现在手又这样，以后脚底的灰尘要拍干净了才能到床上来啊。”
　　说着夹着小草鞋丢到床上：“自己把脚伸进去，之前我怎么给你穿的你还记得吗，现在我手动不了，你自己试一试看会不会穿。”
　　小孩乖乖的拿着草鞋套在脚上，姜轨指挥他：“对对，套上去再系上脚后跟的带子，呐就是这两条。”姜轨指着草鞋后头多出来的两条草绳：“打个结，不要打成死结啊。”
　　小孩两条绳子先交错一下，然后抬头看姜轨，姜轨也无辜的回望他，随后泄气的塌下肩膀：“算了，先这样穿着吧，不要把脚弄脏就好，那两条绳子塞进鞋子里，不要踩到了。”

　　姜轨看看外面日头，该是准备开始煮饭时间了。姜轨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煮饭给自己吃的，虽然他是少族长，但女登不希望他太惫懒，凡事都要靠奴隶伺候。
　　已经回来部落几天了，姜轨也不好意思一直让人端饭给他，决定今天开始还是自己煮饭吧。
　　去议事厅跟阿蛮说过以后不用准备自己的食物后，姜轨回自己院子，拿挂在院子栏杆上被绑着晾的一块肉。他母亲虽然让他自己煮饭，但食物还是有提供给他的，不然他一个小孩也不能跟着去狩猎。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去狩猎的男人们陆续回来了，夏天虽然白天长，但六点过后也开始日落了。
　　晚上出门很不安全，特别是在森林，人类在森林过夜简直不可能囫囵出来。许多野兽有夜视能力，但人类却没有，在晚上碰上猛兽绝对是每个人的噩梦。
　　以前部落里没有火种的时候，夜晚都是一天里最危险的时候。特别是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只能部落全部族人聚在一起。不然分开住的话，被野狼咬断脖子叼走也是无声无息的，只能白天看到屋子里的血迹才会知道有人遇害了。
　　这种晚上睁眼瞎，只能靠月光照明的情况，在姜轨和母亲一起去过遂人部落后得到改善。遂人族首领不仅会钻木取火，还懂得保存火种的方法。
　　火刚开始出现时是人人惧怕的，从天上来的一道道白光焚毁了森林，也危及了人们居住的房屋。夏天天气干燥，一点火苗就能变成燎原大火，牵连一大片的森林。
　　森林里的猛兽都跑出来了，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猛兽们会和人类抢地盘，袭击人类。
　　那种时候，人类的无力和渺小就体现出来了。
　　永远扑不灭的大火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不仅袭击了森林，还殃及到人类居住的地方，而人们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它的扩散，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尽量跑得远一些才不会被波及。
　　被大火逼出森林的猛兽们开始袭击人类后，手无寸铁又失去家园的零散人类在遇到大批猛兽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经历过噩梦一般的日子后，人类在自然和猛兽的夹迫下过得十分艰难。不过幸好人类有着野兽没有的智慧，经历过灾难的洗礼，痛定思痛后，坚固的房屋、抵御野兽的武器逐渐被创造出来。
　　火给人类带来灾难，但也给人们带来另一种希望。偶然有人们经过被火焚毁后的森林，饿得活不下去的人吃了第一口烧焦的肉。
　　在吃了被火烤过的肉，过几天还没事时，人们才发现，火给人们带来的也不仅仅是坏处。
　　火炙烤过的肉，不仅能让生肉变得更容易撕咬，撒上盐之后味道也会变得更美味。
　　火不仅能加热食物，在晚上还能照明，驱赶野兽，使野兽们夜晚不敢靠近有火堆的地方。

　　那次女登拿了许多食物去换取遂人族的火种，在一番讨价还价后，钻木取火的方法遂人族首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传授给其他部落，只愿意提供火种和保存火种的方法。
　　姜轨他们部落有了火后，不仅冬天可以烧热水，晚上也能照明，驱赶野兽，夜晚的部落变得更安全了。冬天冻死的人也变少了，喝凉水拉肚子的人也变少了。
　　虽然粮食变少了要过一段紧巴巴的日子，但能换得火种，想到这个火种对部落将来的意义，姜轨觉得这还是一笔不亏的交易。

　　姜轨拿着兔肉，看了自己的包子手一眼，想了想叫小孩出来。
　　姜轨跟小孩说“这几天我的手是好不了了，先教你煮饭吧，我们两个不能总一直饿着。放心，很简单的，我会在旁边教你。”
　　姜轨叫小孩去院子里拿了个小石锤，让他在石盆里把小石头洗干净了，再把兔肉一块块的砸成肉糜。
　　小孩子肠胃嫩，还是吃肉糜比较好消化，不然小孩的牙口不一定嚼得了大块肉。嚼不碎的话，吃了又要不消化肚子疼。姜轨想着姜云的小小牙齿，这家伙怎么可能嚼得动这么大块的肉，还是做肉糜汤好了。
　　小孩上手倒是很熟练，不一会儿就砸好肉糜了。
　　姜轨走到屋子角落边的一堆石堆前，把石头堆里面最上层的灰轻轻拨开，双手夹了个削得薄薄的木头片扔进去，再两手小心点夹着长长的粗木头在灰里面随意的拨两下，小小的火苗就冒出来了。
　　姜轨让小孩去角落木桶上舀几碗水倒到石锅里，木桶是树木砍一节中间挖空来储水的。
　　姜轨再夹几块木头放在石堆的火苗前，让小孩把石锅放到石堆上。
　　姜轨看着锅底的火，还是很小，石锅上的水一点都还没烫。姜轨知道煮汤要费很多时间，在确定了火不会灭后，就不管它了。
　　姜轨拿出一个麻袋，这袋子一直跟着他。那次洪水后，被部落的人收着，前几天拿给他了。幸好这个麻袋没丢，不然姜轨一定会哭死。
　　麻袋里面是姜轨收集的野菜种子，姜轨知道野菜可以吃，也看到有人饿极了也会去摘一些森林的植物吃。
　　姜轨就是想统计出哪些植物可以吃，以后没有肉的时候，族人们看到也能摘来吃，不至于被饿死。
　　麻袋是河旁一些长得高高的又不能吃的麻杆制成的，这种麻杆吃着有种苦味，嚼都嚼不烂，后来有人发现，把它们晒干了编成草鞋很坚固。
　　这些麻杆不仅能编草鞋，部落里面心灵手巧的女人们还把它编成袋子，可以装一些轻便的东西。
　　只是这些麻制品要少浸水，晒太阳也不能太久，不然就容易散架。
　　有些饿极了又几天打不到猎物的人会去野外随便摘一些植物来吃，有些吃了没事，有些植物吃了却会让人呕吐拉肚子，严重的还会致死。
　　姜轨以前空闲的时候就用来研究各种植物了，毕竟森林里动物多，植物更多。而植物不会跑，不会攻击人，以后部落遇到什么意外，也能靠吃植物和果子撑过去。

　　姜轨之前做了许多试验，采到植物后，会先把那些植物摘回来给家里的小动物们吃一下，几天后家里小动物要是还没事的话，那就可以开始自己试吃了。
　　姜轨刚开始会只吃一点点，要是过了几天人没事的话，再逐渐增加试吃的量。直到姜轨觉得可以了，便会去野外找那些野菜，看它们一般在哪些地区分布，记下来后，观察下它们身上如何繁衍，有没有种子。
　　找到种子后姜轨会把它们带去姜河上游的秘密山洞里开始试种。
　　虽然计划很美好，但实行起来却有一些问题。姜轨也不是每次都能在森林外围找到自己想要的植物的，更进入森林里面他是不敢的。
　　而且就算找到植物带回来后，那些抓来的小动物有时候也很不配合，不知是有些植物会散发臭味还是什么，把东西拿给它们吃，它们还不吃。
　　分辨植物的毒性不容易，栽种就更不容易了。姜轨打算跟他母亲商量下，过几天去有农氏那边学习辨认可食用的植物。
　　这几天是有农部落开始接收人进去学习的日子，有农部落不仅教人们可食用的植物，还教人们辨认可以治病的草药，栽种粮食的方法。
　　光靠姜轨一个人瞎琢磨是琢磨不出这些的。

　　有农部落是黄河最大的部落，他们虽然人口众多，但从不以势欺压黄河附近的小部落。他们的部落主和蔼宽和，每年会开放两个月，让部落的老人们教其他部落的人栽种粮食和草药。只要有想要学习栽种植物的人，无论大人小孩，都可以在夏天的6－7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