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流浪》绿蜡

54、第五十四章

　　姜昊宇的计划很简单，既然上次真正想要看的东西没看到，那就不能算了。这次继续去摸地形，趁着有崔振在，彻底将安防系统搞熟，等到真正行动的时候，确保万无一失。
　　崔铮冷冷清清听姜昊宇说完计划后，二话不说，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拎出去，甩下一句，“我们出去聊聊，尊者你稍等。”
　　邱洁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两条消失在夜空里的人影，道，“吓死人了，他们这是要干嘛？”
　　“打架。”我本能回答，不做它想。
　　邱洁想了想，“是得打一架了，第一签约人这么不靠谱——”
　　“不靠谱？”我皱眉看着他，“你还想不想救你妹妹了？”
　　邱洁憋住，“当然想。”
　　“那不就是了？”我嗤笑一声，“邱洁，既然我给了你一个向上爬的机会，那就抓好。看清楚自己的立场，别把之前几十年的破烂教育当回事，懂吗？”
　　他若有所思，我又道，“还有，不管以后崔铮和姜昊宇给你说什么，你听听就好，自己要懂得思考。”
　　邱洁低头，默默将我脱下来的各种首饰收好，道，“尊者放心，我不会畏惧，也不会退缩。”
　　“那就好。”
　　姜昊宇和崔铮没几刻钟就回来了，两人的脸上没有任何伤口，但衣服都有些皱，可见虽然是打架，但还是知道分寸。更显然的是姜昊宇把崔铮给说服了，因为他笑嘻嘻看着我，“姚复，咱们走。”
　　崔铮认命地跟在后面，道，“这样太无法无天了，会给尊者招祸的。”
　　那有什么？我又不怕！
　　他反对，但又不能不跟着。一则是怕我和姜昊宇乱撞被抓住，二则是想要知道咱们三番五次潜入监察会的真正目的。无论出于哪一个，他最终屈服了。
　　我们溜出去的时候，整个欢庆的酒宴已经进行到了成人寻欢作乐的部分，所以没人注意到少了三个人。
　　山门口停了许多陆地车，姜昊宇佯装着走过去，找了一辆空车，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居然将车门打开，招呼我们坐过去。我觉得很方便，但崔铮有点悻悻，道，“姜昊宇，你好歹也姓姜，要点脸行吗？”
　　“哦，那你说怎么去？用你们崔家的车？你傻的吗？”
　　崔铮不说话了，只道，“你要做什么事情不事先计划吗？都这样临时起意？”
　　姜昊宇寸步不让，一边启动车一边指着山上，道，“那里一堆老家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准备？别准备工作没完就被抓了。”
　　我插嘴道，“这叫见机行事。”
　　这是我和姜昊宇在黄泉上多年捣乱总结出来的最好经验，百试百灵。大人们只有在忙自己事情的时候，才会放松对一班小孩子的警惕。崔铮还是比较规矩的大少爷，不懂这些捣蛋的精髓。
　　姜昊宇和崔铮两人联手，潜入监察会容易了很多。咱们三人隐身后，顺着各种安保监控的四角走，从地下一层下到地下七层。按照崔铮的说法，地下五六七八层是崔家的地盘，用来收集城市中每日寿终正寝的女尊大体以及研究各种临死时候的能量波动数据；九十层是白家的地盘，搞的也是类似各种见不得人的实验项目。
　　我自然是想要去九十层找目标人物，但姜昊宇却想潜入五六七八层找和裂缝实验相关的数据。只不过我可以大声说出我的需求，但姜昊宇就要遮遮掩掩了。
　　“去十层。”我主动道，“上次是在十层被发现的，那个装了很多活体女尊的大实验室里有我要找的人。”
　　崔铮看我一眼，我解释道，“我既然答应了安闲要保她的命，就要说到做到。”
　　“进入大实验室除了进出的安全门特别麻烦外，实验室外面的重力感应器也很麻烦，还有激发警报后墙壁上的能量护罩——”
　　崔铮叹一口气，道，“你们跟着我走吧。”
　　这就是一定要他来的目的了，他经常出入监察会，肯定比我们更了解隐藏的各种安保系统。
　　在他的带领下，终于再一次抵达了实验室门口。这一次姜昊宇为了闪避地板和墙壁上的各种感应器，干脆在我们身上贴了悬浮的符文，飘在半空中。
　　大实验室的门半开着，有几个技术员在里面进行日常的维护和数据记录。
　　我们悄无声息地潜进去，一个个看那些女尊床前的液晶屏幕。
　　没有安闲的名字，也没有邱玉的名字。难道这么多的试验品，还不是全部？
　　我缩在一个墙角，小声问姜昊宇，“有没有办法潜入资料库，直接搜索？”
　　姜昊宇点头，道，“你别着急，我马上去那边信息中心。”
　　崔铮看姜昊宇准确地消失在去信息中心的路上，道，“你们只来了一次，为什么对建筑结构这么熟悉？”
　　我微微一笑，道，“我爸在黄泉复制了一个一比一的研究所。”
　　崔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道，“白玫先生还是那么不拘小节。”
　　什么不拘小节，太客气了，他从来干事都是只管自己需要，才不管别人死活。
　　过了不到一刻钟，姜昊宇满脸疑惑地回来，道，“奇怪了，明明看见安闲被送过来的，为什么没有她的资料？”
　　“邱玉的呢？”我赶紧问自己未来忠心下属最关切的问题。
　　姜昊宇欲言又止，我心里觉得不妙。他叹一口气，带着我左右转，转到最里面单独的一个小实验室。这实验室按照在黄泉的布置，是放置标本的位置，没活物的。难道咱们来迟了，邱玉已经死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邱洁肯定崩溃，我没了可以制约他的钥匙，怕是指挥不动他了。
　　小实验室里单独放置了几位女性，和外面不同，她们几乎是临产的状态。
　　姜昊宇道，“外面的都是置入受精卵后发育不怎么稳的，好些已经失败好几次了。这些单独放置的，应该是即将成功的——”
　　崔铮也道，“很不容易的，这两年来，连一个半成品都没有。白圭先生承受很大的压力——”
　　我很想说活该，可又说不出来。
　　“会在这里直接生产吗？”我问。
　　两人都不知道，只拥有实习生身份的人是没权限得知这些细节。
　　正在纠结间，外面记录数据的技术员走过来，打开小实验室的门，开始检查里面的情况。我们悄无声息地进去，顺利找到了邱玉。
　　邱玉在昏睡中，整个人苍白消瘦，除了肚子很大之外。她的五官和邱洁很相似，看起来更文秀一些。令我吃惊的是她，她身上被黑色覆盖的部分比别的女尊都要多，除了腹部的皮肤还算完好以外，其他地方几乎已经被异种能量吞噬血肉到可见骨的程度了。光子愈合器新生血肉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被吞噬的速度，再加上没出生婴儿的消耗，我怀疑她能不能活到生产。
　　两个技术员戴着口罩走过来，有些可怜道，“希望能坚持到结束吧。”
　　“难。”
　　“实验室环境不好。”
　　“转移去星流应该会好很多。”
　　“她身体太脆弱了，转移过程中稍微有意外都保不住。”
　　“可要是不转移，等身体崩溃的时候发生吞噬就麻烦了。”
　　“副执行长不愿意将她们交给星流的人负责。”
　　“他还是想尽量保证她们能活命，去了星流就难说。”
　　“其实我觉得去星流也可以的，总之都废得差不多了，等到崩溃的时候直接送到炉子里去很方便的。不知道副执行长在坚持什么。”
　　“他还是希望她们能挺到最后吧。”
　　“没有这个可能的，能熬过这种能量的女尊几乎没有。”
　　俩个人讨论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将数据收集完成后正要离开。他们的手环亮起来，有信息发过来。
　　接通传讯，白圭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他说，“你们准备一下，四天后要将希望1号和小实验室里的全部转移去星流。”
　　“好的。”
　　“具体的工作——”

　　我看着他们一边聊天一边走开，轻轻落到邱玉的床边。四天后，转移去星流？
　　她的肚皮很薄，完全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小生命在跳动，可她本人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我看了姜昊宇一眼，他秒懂我的意思，折返去信息中心查询，果然搞到了希望1号的资料。他说，“她现在没在九十层，被送到崔家负责的几个部门取数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