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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替魂换命险些丢命 ...

  •   谢咫秋牵着易默出了同界门,入耳是嘈杂的人声,似是争吵,四下只有晕黄的灯,却不见人影。

      “怎么回了皇宫啊。”易默环视了一圈,小声的嘀咕道,只记得被仙人带着进了道门,怎么出来就回了皇宫?仙人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吗?”谢咫秋也顾不上什么了,这会子时已经过了一半,便急切地蹲下身子,定定的看着易默。十五六岁的模样,小小的脸庞,长得非常可爱,尤其是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长得真是精致的不得了。

      “仙人哥哥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易默听眼前人问起皇兄,本是雀跃起来的心情,又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果然不论是父皇还是侍卫,甚至就是连天上仙也喜欢他优秀的哥哥。易默记不起方才自己去过一趟地府,也想不起这个天神本就不是为他而来的,只是走过门一晃神就从城墙来到了宫中,简直是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谢咫秋见这孩子一脸失望,心下也是不忍,温声道:“我是来找你的。”见孩子脸又一点点扬了起来,又组织了下语言柔声道:“我顺便找一下你哥哥,他做了坏事,我要去惩罚他。”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易默一听忙忙摇头道:“哥哥很好,他不会做坏事的。”但一听这仙人本意是来找他的,心情也舒展了,心里更是觉得没什么不妥,十分相信眼前人了道:“哥哥这时候应该已经歇下了,他的寝宫我带你去。”

      谢咫秋笑笑,这不是很懂事嘛,便跟在易默身后,走在后面才发现这个孩子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好像是刚学会走路一样摇摇晃晃,衣摆一扬一扬隐约看到约摸有三四寸高的鞋跟,就算这样,走起路还是尽量的踮起脚尖让自己看起来尽量高一点,看到这一下子沉默了。原来玄武说的残疾是指这个,侏儒症。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样高傲的孩子,怎么能说是身有残疾呢,又温声道:“方才你说的心愿是什么?”

      易默一愣,没有转过头来,沉默了好一会才犹犹豫豫的说:“希望你可以原谅哥哥的错误。”又吸了一口气,肯定了语气道:“或者说可以从轻惩罚。”

      谢咫秋听完一愣,心里有愧,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想不到居然被他放在了心上。听着语气像是刚听了他的话才改了愿望,那他原来的愿望,是什么呢。

      结果下一个转口,易默便和人迎面撞在了一起,他本就走的不稳,身子也瘦小,突然被撞,身子歪的厉害。谢咫秋手快忙是扶了一把才让他没有摔倒,这样高的跟摔倒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人也被撞了个踉跄,稳住身子正准备抱怨,定睛一看原来是二皇子和今天的哪位仙人,立马跪在了地上:“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奴才多有冲撞请殿下赎罪啊!”原来是易默的侍从。

      易默还歪在谢咫秋怀里,显然是被撞得有点懵,好一会才勉力站直了身子,鞋跟过高使他连简单的站立都很困难。

      这一嚷人群都围了过来,谢咫秋感觉情况不对,准备离开便听见易默小声的说了句:“向东过三个大殿的明光太子殿,便是皇兄的寝宫。”

      谢咫秋一听感激一笑,抬手一挥无风起尘,迷的众人眼睛发昏,眨眼间已经消失的无影了。

      谢咫秋隐了身形快步赶往易默所说的地点,在不快点投胎他就得完蛋!这种事都做不好的话,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将来他怎么做鬼?怎么在地府里抬得起头?

      明光殿外侍卫扶着石狮恹恹欲睡,门口的积雪本清的干干净净,这会又薄薄的敷了一层。门上也高挂几只灯笼,红彤彤的看起来喜庆不少。

      蹑手蹑脚的进了寝宫,四下丫鬟也似乎休息了,只有几个在门外坐在火盆旁守夜。院子里只是象征的挂了几个灯笼,枯树虬枝被雪压的低低的。整个明光太子殿不似外面那样热闹,反而有种清冷之感,颇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一进寝室,烛光悠悠,幽香阵阵,床铺上鼓囊囊的躺了人,谢咫秋上前一掀,登时被眼前景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默念了好几遍非礼勿视才悄悄地睁开一条缝,悄悄地瞄着。

      这不能怪他胆子小,没见过世面,实在是因为投胎三世都没娶妻就英年早逝,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虽说是听过这等那等的事,可总归是没有体会过,当然是老脸一红不忍直视了。

      床榻上的男人身子已经渐渐透明化了,躯体薄一点的地方已经隐约能看到床单上的花纹了,一旁的女子似是毫无察觉,依旧睡得香甜。

      谢咫秋见人身越来越淡,越发的慌乱了,忙是把密水掏出来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觉得不放心又猛灌了几口,再翻怀里,那颗忘汤凝成的小丸却死活找不到了,这下子更慌了。

      这不吃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吧大概……

      一慌谢咫秋就想不起来到底还要做些什么,什么还没做,干脆心一横,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就直直的冲着肉身便钻了进去。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但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的。

      而且搞成现在这样他担大部分责任,无论如何先姑且试试,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活了七百年也该到头了。

      一下子登时一种沉入冰海的感觉包围着谢咫秋,浑身都冷的战栗,整个魂魄都被冻僵了一般。还没体会过来又仿佛坠身烈焰,烧的他恨不得满地打滚,好像从从内而外涌一股滚烫的热,将他几乎焚化殆尽了。

      一阵忽冷忽热谢咫秋倒还是能忍,可下一刻魂魄被仿佛五马分尸的撕裂感让谢咫秋疼的喊出了声。

      真是疼啊!

      降世七百年来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魂魄被撕开的疼痛!

      魂魄本是感受不到人间冷热的,一般也不会受到伤害。但进去肉身的哪一瞬却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就是被反噬的感觉……

      这就是,即将魂飞魄散的感觉……

      如果魂飞魄散……

      这,世上便没了一缕叫谢咫秋的魂……

      但自己终究是抹凡魂啊,给仙人做魂替都做不好,真不如魂飞魄散算了……

      混混沌沌七百年,想到终于要结束了,一面释然,一面又害怕,挣扎了几番,渐渐失去了意识,最后谢咫秋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个小皇子,高高的鞋跟,努力踮起来的脚尖,摇摇晃晃不稳的身子,还有那双亮如明星的眼睛似乎把他从头到脚的看透了……

      猛的一睁眼!谢咫秋醒了过来!

      入眼是明黄的幔帐,层层叠叠,四周静悄悄的,入耳似乎是木炭燃烧炸裂的声音,但谢咫秋脑子已经炸了锅,不会吧运气这么好的,居然活下来了?虽然感觉有点奇怪。

      何止是奇怪,这简直不像是投胎成功的感觉,倒像是……和这具肉身融和了……
      和肉身融合的事不是没有,反而挺常见,有时候不小心胳膊腿融进去,融在一起就等于身死的时候魂魄没有办法剥离出来,被囚禁在这具肉身里,要么自断逃离,要么就和肉身一起直到一同腐化为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混着活了下来,但是只是延长了刑期,到底是难逃一死。

      现在还没有适应这具身体,一时调动不了,只能默默的看着屋顶,心里犹如一团乱麻。

      现在算是勉强魂替成功了,就要想办法扮演好这个角色了,当下谢咫秋准备在仔仔细细回忆一下这位主的平生,结果却让谢咫秋欲哭无泪,几乎要破口大骂这是什么活了。

      本来就零零碎碎的记忆,如今已经似乎是被大刀阔斧砍了一遭,更是碎的凑不起来了,前言不搭后语,混的像是一锅乱炖,还掺杂了自己原本的记忆,混淆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谢咫秋几乎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除了没吃忘汤以外没什么忘记的啊,忘汤只是清我自己原有记忆,现在怎么被打的乱七八糟的了,真是叫人匪夷所思,让他欲哭无泪。

      谢咫秋百年不投胎都要忘记这人该怎么活了,灵魂□□融合的还不彻底,一半融在了一起,另一半还在排斥,现在他动动手指都费劲的不得了,又想到身死后剥离不出的灵魂,自断也救不了,满脑子盘旋的都是,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那边就听吱呀一声的开门声,由于没办法熟练控制肉身,以免被人误会什么,谢咫秋便阖上了眼帘装睡,以静观其变。

      脚步声非常的奇怪,一下一下的听起来不太连贯。谢咫秋想起来了哪位身材矮小的,穿着高跟鞋还要垫脚尖的二皇子。

      “哥哥……”那人似是走到了床边,轻轻的叹了口气,唤了一声。

      这一出声谢咫秋就知道是谁了,却默不作声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易默静静地看着床榻上人的眉眼,还是那样熟悉的俊朗,像是刀刻一般带着冷漠的俊美。但仔细看却又不一样了,似乎五官变得柔和了,原本英朗的轮廓变得圆润了,闭上眼睛隐隐带着些许温柔。让他想起冬至那天遇见的那位神仙,那温柔的模样被他牢牢的刻在了心里。

      又叹了口气,易默把被角给谢咫秋掖好轻声道:“已经三天了哥哥,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被神灵这样惩罚?”他心里的皇兄是完美无缺的,是不可能犯错的啊,怎么会一下子昏睡了三日?太医也束手无策。

      谢咫秋一听,大惊怎么睡了三天,不是要登基了嘛,现在怎么样了?还登不登了啊?但又老脸一红,尴尬啊尴尬!当时他就是随口一说的,谁想到会直直睡了三天,如今搞得真的像是历了天罚一般。

      “哥哥,我要离开了,在很远的梵山,我可能不能参加你的登基大典了。”易默声音带上了些惆怅,叹道:“我知道现在离开是在不合时宜,但,罢了罢了,也不知道你什么可以醒来。”

      谢咫秋心里嘀咕道,巧了,已经醒来了。也不知道这皇帝是怎么想的,一个儿子睡过去醒不过来,就积极的把另一个送走?这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我盼着你醒来,大家都盼着你醒来,都需要你。”易默自言自语道:“我想和你认真的告别,却又不想让你看到我灰溜溜的样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谢咫秋觉得自己有必要醒来帮太子和即将离家的弟弟道个别,毕竟是亲生兄弟,要离开定要好好道别一番才行,打定了主意便把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易默似乎还准备在说些什么见塌上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受了惊一样的向后跳了一步,还踉跄了几步,语气也不稳了道:“哥,不皇皇兄你醒了。”

      谢咫秋活动了下微酸的脖颈,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一身攘的乱乱的,靠在墙上轻轻的喘气,这身子也太重了吧!太难活动了吧!这就起个身就基本上耗尽了气力了,要是带兵打仗岂不是要了命。

      易默稳定了下来,悄悄地看了谢咫秋一眼,穿着攘的皱皱的白衣,似乎和脑海里的某个影子重叠了,但仔细上去又和那个身影背道而驰,心底叹了口气,道:“皇兄你方才醒来,我帮你传来太医,你且在歇一会。”便要走了。

      谢咫秋一看情况有点炸,自己废了老大的劲起来准备和他来一场兄弟之间痛哭流涕的告别,这小子居然这就要走了?刚才那般不舍哽咽全都通通喂了狗了?便倾身探了一把一个不稳骨碌碌滚下了塌。

      易默惊呼了声身子晃了一下似乎想过来搀扶,但又不知为何的止住了脚步,站在不远处,犹犹豫豫的看着他。

      谢咫秋摔得头重脚轻,张口就是一个操字,骂骂咧咧道,见没人搀扶有点奇怪,但还是硬撑着爬了起来。

      “皇,皇兄?还好吗?有没有伤到?”易默上前半步,两只手伸出来似是想扶,却始终没有做最后一步的搀扶。

      谢咫秋心里有些奇怪,这怎么回事?你想扶倒是扶一把啊,在哪犹豫个什么鬼!想看看这小皇子会做些什么,谢咫秋索性摊在地上不肯起身了,好端端的太子活像一个无赖。

      易默也急了,跺了两步转头便走,边走便道:“皇兄你等我,我叫人来。”

      谢咫秋惊了,他只是摔下来了,你把我扶起来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叫人来?这他娘的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便朗声道:“慢着!你扶我起来不就好了。”

      易默止了步子,却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闷闷的道:“……我?”

      他怎么敢?一个被诅咒的皇子,一个天之骄子,他怎么敢靠的太近,怎么能碰触。

      谢咫秋肯定的说:“没错,不用叫人来了,你把我扶一下,咱们兄弟俩聊聊天。”

      听了这话易默才慢腾腾转过身来,表情有点僵硬,看起来真的是举步维艰,好像叫他扶的不是他的皇兄,而是什么牛鬼邪神一不留神就被拆吃入腹了。

      易默也是小心的架着他的肩膀,动作轻轻不敢使劲的样子。偏偏谢咫秋坏心眼的把整个人倚在易默身上,还歪歪扭扭不肯站直身子,让易默一阵费劲才把人扶到榻上坐好。

      这一阵动作,两人皆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易默抹了一把,才斟酌着开口道:“皇兄,你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替魂换命险些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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