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逆命》一只老干部

53、前世缘

　　第九章
　　周末
　　程瑾停了车，却是未动，侧头向一言不发的安迪看去。
　　安迪一路上都不发一言，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象，抿了抿唇道：“瑾，一会见到我弟弟，如果我情绪波动太大，一定要阻止我扭动我上车。”
　　“扭送？这可不像是我的作风，我只会温柔的抱着你。”程瑾有心缓解安迪紧张的情绪，幽默道。
　　安迪深呼吸，觉得自己的心理状态应该可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便开门下了车走到早就等在一边的老严面前，沉声道：“老严，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来吧，他们在楼上等着呢。”说罢便引着两人向楼上走去。
　　安迪紧了紧程瑾的手，对着她温柔地笑笑，表示自己并没有事情。
　　“老严，刚才他们说的那个秀媛是谁啊？”安迪刚下车便听到旁边闲聊的老人一直提起这个名字。
　　“这儿的院长，就是她收留了小明。”老严边解释边带着安迪走进一间办公室似得屋子，对着坐在办公桌前的一个中年女子介绍道：“杨院长，那个，这是安迪和她的朋友。”
　　安迪一进屋子就被背对自己坐着的大男孩吸去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往昔的画面不停地在她的眼前闪过。
　　“小明，姐姐来接你啦。”杨院长轻声哄着小明让他起身看看姐姐，并让他给安迪背他最拿手的圆周率，试图让两个人尽快熟悉。
　　安迪看着眼前仿佛同深远的记忆中重合的情形，又想起幼时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孩子，浑身克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一直注意着安迪情绪的程瑾最先发现了她的失态，在她将要冲上去的瞬间一把拉住了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怀中。
　　“安迪，安迪，你冷静一点……”
　　程瑾冲着一脸愕然的杨院长歉意地笑笑，当真直接一把抱起安迪抱回了车子里，并将早就备好的矿泉水递到她的眼前。
　　安迪毫不犹豫地接过水，直到瓶子中的水将要见底，这才安静下来，泪眼婆娑地恍惚道：“像，太像了，我弟弟背圆周率的时候，跟我太像了，我小时候也是躲在阿姨后面背圆周率，不敢看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瑾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眉眼，轻轻擦拭着她不停滚落下来的泪珠，明明是清凉的水滴，却仿佛灼烧了她的心，“安迪，再像，你也不是他。你们一点都不一样，你那么聪明，那么强大，你一个人在国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而且还培养得那么优秀。你现在找到了弟弟，还有能力给他最好的生活。”擦干她的眼泪后手指一挑将还是一脸恍惚的安迪转向了自己，加重了语气：“安迪，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自己。”安迪失神地凝视着程瑾的湛蓝的瞳孔，呢喃道。
　　“对，安迪，你要看清楚，这就是我眼中的你，既聪慧又完美，她眼中的安迪，并不是一个连自己的恐惧都无法战胜的胆小鬼。”
　　安迪心中那些无助，那些黑暗的寂寞独孤，此刻仿佛被融进那广阔无垠的海洋，被那咸湿的海水洗涤地干干净净。回过神之后，安迪这才注意到程瑾脸颊上的伤口，白皙到透明的肤色衬得那抹红色更是鲜艳，那是在刚刚自己挣扎的时候指甲不小心划到的。
　　“对不起，痛吗？”安迪心中拿出纸巾轻轻擦拭，柔声道。
　　看着安迪爱怜的目光，程瑾嘴角含了一丝笑，捉住了她为自己擦拭的手，道：“无碍，只是一点小伤口，过两日便好。”
　　安迪心一颤，终究是没有缩回手，转移话题道：“一会你再陪我去看看小明吧。”
　　程瑾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应她：“好，你不要心急，所幸是周末。一会我去找院长问问有没有空余的房间，我们晚上就在这里歇息一晚。”
　　“好！”
　　两个人在车里温存了一会，这才出去准备再次拜访一次杨院长。虽然小明依然对安迪这个所谓的姐姐惧怕陌生的很，不过这次安迪显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再次失态，也没有再说要将弟弟领走，而是选择将弟弟先托付给杨院长。
　　这样的选择，也许才是对小明而言最好的方式。
　　当天夜里，养老院里是朦胧的一片灯影，老人们都已年迈早早都去选择休息，故院子里一片寂静，程瑾长身立在院中，眸中好似晃着柔柔的水波，静静地望着安迪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走进亭中，与弟弟搭话。两个对数字同样敏感的姐弟在数独的引子下很快就慢慢熟悉，两人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你看，果然是姐弟，连爱好都相同小明平时就喜欢玩这个游戏，可我们这里面都是老人家，没人陪着他玩，还好他姐姐来了，有姐姐陪着，你看他多高兴。”身侧的杨院长望着这幅场景也是忍不住感叹。
　　杨院长言谈举止动作行为之间都是对小明的爱护与疼爱，果然如她所言，她是真得将小明当作自己的儿子。也许将小明留在这里，他会生活得很好，有院长的爱护，她也会陪着安迪时不时地过来看望他。若是将他带回上海，反而无法接受好的照顾，更甚至会面临有心人恶意的言语与歧视。
　　程瑾望了安迪与小明的背影望了许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安迪，浑身都散发着母爱般的柔和气质，一点都不像是在上海金融圈中大名鼎鼎的CEO，她忍不住幻想，若是有朝一日有了孩子，安迪会不会也这般细心地教导她，照顾她，将她儿时所缺的关爱与安全感悉数补偿给孩子。
　　直到两人躺在杨院长安排的房间中，这个想法还是一直在她的脑海中萦绕。
　　当然杨院长不知两人关系，自然而然给她们安排了两间卧室，程瑾知道的时候挑了挑眉，等在自己的屋中洗漱之后便径直敲响了安迪的门。
　　安迪似乎早有所料，对她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直接便将她迎了进来。房间里的床是单人床，所幸两个人都很瘦，挤一挤也无妨。不过素日还是睡惯了双人的大床，程瑾怕安迪掉下去，一把揽了她让她半趴她的身上，手臂箍着她的腰。
　　安迪也不反抗，趴在她的胸口，聆听着她一声一声的心跳声入了梦乡。
　　离清晨还早，天色还带着丝丝昏暗，安迪睁开双眼，看着还在沉睡的程瑾，动作轻柔地挪开了她的手臂起了身，独身一人出了房门。
　　所以她未注意到，在她踏出房门之后，原本躺在床上沉睡的某人静静地睁开了眼，眸色一片清明。
　　程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跟在安迪的身后，看着她七拐八拐地走进一间废弃破旧的院子，看着她面带怀念之色的抚摸着墙壁上刻下的数字，也看着她静静地打量回忆着这里的建筑……
　　等安迪漫步走回养老院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那么长身立在养老院门口的高挑身影。清晨的阳光格外和煦温柔，照在她的身上，则带出一种悠闲惬意的气息，她面色温和嘴角含笑地逆着光走向安迪，淡笑道：“回来啦！”
　　丝毫不提为何她会清早独身一人出去，也丝毫不问她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就是这么温柔地包容地，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守候在那里，只要她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恩。”安迪点头，此刻的心无比地踏实，无比地安心。
　　杨院长拿着一本画册递到安迪的面前，道：“这是小明早上画的，你别看他不说话，他心里有你，你还什么时候再过来啊，你昨天跟他玩得那么开心，你再过来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安迪捧着画册，抬头看着食堂里小明安静乖巧地用餐，道：“我知道，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您对她那么好，其实把他留在这里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您放心，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会常来看他的。”
　　“好！”
　　等杨院长和安迪说完话走后，程瑾便一把握了安迪的手，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安迪看着她明显不悦的表情，心中疑惑，开口道：“瑾？”
　　“我也是亲人。”程瑾沉声道。
　　此刻安迪终于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是在不悦些什么，忙补充道：“是，你也是我的亲人。你和小明都是我的亲人。”
　　程瑾听到这番话，脸上的不悦之色才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