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章 计划之中 ...
-
四十章计划之中
一轮弯月高挂空中，明亮的晃眼。白夜安静的坐于残破的大寨门口，靠着残垣断壁，仰望高空，可在他的眼里，再明亮的月亮，也不过是若隐若现，模糊不清，迷离得难以捉摸。
暗沉得令人呼吸都感觉压抑的天空，却时不时的闪亮一下，不多，却也足够点缀了。
白夜有感而发，轻声念道：“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怎的突然作起词来？”军师猛然出现在白夜身旁，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
白夜苦笑，道：“这是唐代李存朂的词作，像我这样的人怎可能有如此才情作出这般清雅的词来。”
“长记别伊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你……在思念谁？”
白夜嗤笑道：“我还有何人可想可念？”
军师不再继续问，只默默的陪着白夜。白夜一直看着天空，不言不语。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夜突然开口，“对了，你叫什么？”
军师一愣，若有所思，缓缓道：“子归，谢子归。”
“谢军师，现在黑石寨已经毁了，你有何打算？是抓了我来要挟还是杀了我逃逸？”
“我从没想过要杀你。”
“哦？那你是准备抓了我来要挟么？”
“要挟？要挟谁？李善长吗？他巴不得你死。”
“照你这么说来，我对于你是半点用处都没有，那你为何还要留着我？为何不替你的兄弟报仇？”
“兄弟？报仇？我想你误会了，不管黑石寨是生是亡，我都不会动容。”
“呵，你这个军师怎么做得如此不负责。”
“当初我到黑石寨也不过是图一好玩罢了，他们死了，逃了，都和我无关。”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搅入这趟子浑水，想必李善长兄弟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我还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呵~好狂妄的口气。”
“白夜，我狂妄与否，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唉~在下区区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罢了，又怎看得透谢军师这般聪明睿智的人呢！”
谢子归大笑道：“白夜啊白夜，这天下第一耍赖不认账的称号非你莫属！”
白夜挑着眉，看了他一眼，笑道：“多谢军师夸奖，在下受宠若惊。”
“清闲军师，可否带我浏览一下是黑石寨的风景？”
谢子归先是笑了，可旋即又冷下了脸来；白夜不明白他怎么了，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便不再打算“参观”这衰败的黑石寨。
白夜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泥土，想象着黑石寨繁荣的时候，该是怎样一番情景？很多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述说这自己在这次行动中贡献了多少力量，抢了多少宝贝。白夜并不是觉得盗寇好，而是他们被迫之下，落草为寇，这其中必定有政治上的原因，如果大家都有粮有地，能够三餐温饱，谁又会去做那盗寇？
突然谢子归开口说了句，“等你伤好了再看。”
白夜正想着自己的事情，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他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看着谢子归的眼神宣示着自己的茫然与不解。
“你不是说想看看黑石寨吗？等你伤好了我再带你四处看看，现在你的伤不便走动。”
白夜了然，道：“呵呵，原来是这事。我原只是因为不能走动觉得无聊才提议说想看看罢了。”
“我只是顾虑到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才没有立刻答应你。”
“我只是在你手中的人质，你答应与否都无所谓，人质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谢子归怒从心中起，一把火烧得他火气冲天，抓住白夜的双肩，喝道：“我没有把你当人质，也没有想过要杀你，你对于我来说根本毫无用处，我把你留在身边不过是……”
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谢子归心里暗道。
“不过是什么？觉得我好玩？还是觉得从来没有人违抗你而我却敢，所以要驯服我？”
“不是，不是的，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你死！”
白夜轻笑道：“谢军师的救命之恩，白夜时刻铭记在心，他日必当相报。”
“白夜，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罢了，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夜冷笑道：“朋友？做朋友贵在真诚，你觉得你做到了么？谢！军！师！”
谢子归语塞，他自知没有把实情告诉白夜，不是不可，而是不能！
“罢了，你于我又有何干系？呵~”
“你在生气我没把真实身份告诉你吗？”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黑石寨的军师。”
谢子归暗自松了口气，本以为白夜察觉了他的另一个身份而紧张，现在看来，白夜只知道了自己是黑石寨的军师罢了。
谢子归暗笑，道：“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随后，开始讲述他进入黑石寨到黑石寨毁灭的一系列事情。
已在回京路上的李善长和李善奇，春风得意，一张笑脸时常挂着，打了胜仗，又不让皇帝削了自己的兵权，这自然是值得高兴的，在老虎嘴里拔牙，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善奇，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大哥，你就放心吧，不会有差错的。”
“我就怕你小子没处理干净，到头来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真的完了。”
“大哥，你就安心的回朝等着领封赏吧！”
上书房内。
卫恒坐在龙椅上，慵懒的口气宣泄着他的不满，“怎么回事？”
跪在卫恒面前的人，瑟瑟发抖，低着头，回道：“属下不知，待属下接到乌首领的飞信前往密林时，那里已经成为一片修罗场了，无一生还者。”
“可有见到白夜和乌云的尸首？”
“属下逐一检查，并未看到参军大人和乌首领的尸首。”
“乌云坠身崖下，你等可有前去查探实情？”
“据属下所知，乌首领并非葬身崖下，而是被李善奇囚禁。”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乌首领只命属下前来通报皇上，请皇上放心，这次计划已经胜券在握。”
卫恒早知是如此结果，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他从未想过要白夜死。
“你确定没有白夜的尸首？”
“这……属下……并不确定，属下在密林里发现许多尸体都有被野兽撕咬的痕迹，或许参军大人的尸首已经被深林里的野兽拖走也不一定。”
“混账！连这点小事都未查探清楚就敢跟朕来汇报！”
“属下知罪！属下再去查探，一定找到参军大人！”
卫恒一挥手，懒得和他多说，思考着那份奏折的可信度，既然乌云未死，那白夜是不是……
不知何时，卫风竟站在门外，毫无表情的脸跟座冰山似的，一动不动。
卫风踏入上书房内，作揖道：“皇兄，母后请您过去一趟。”
“朕这就过去，皇弟同朕一道去吧。”卫恒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卫风早已走了。
卫恒脸色煞白，猜到卫风可能知道白夜的事了。
深夜，寒风猎猎，冬风呼啸，寒意一层层袭来。
“乌云，有你这样的吃相吗？又没人跟你抢。”寒秋月翻翻白眼，实在是对乌云的狼吞虎咽吃相不敢恭维。
寒秋月口中的乌云，自然就是皇帝派遣跟随在白夜身边的乌云，他不仅没死，还活得很滋润。
乌云快速在桌前的几碟菜中急点，动作之迅速，令人乍舌，在咀嚼吞咽之际含糊不清的说：“我被李善奇囚禁在牢中，没好好吃上一顿饭，还要喝毒药，我容易么我！”
寒秋月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将精力专注于眼前的饭菜，隔绝一旁的声音；刚提筷想夹些青菜吃吃，哪知乌云一伸手，剩下的青菜全进了他的口。
寒秋月好看的眉毛拧成了八字，额头青筋暴跳，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被劲力一折为四。
乌云还浑然不知的嘟嘟囔囔傻傻说道：“这筷子也太不经折了，”转头高喊：“小二，再拿双筷来！”
寒秋月抚额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章 计划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