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温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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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第一次见识了花京千里的强大，但织田作还是皱起了眉，问道：“花京，这几天五条先生有在家吗？”
“那个笨蛋前天出差去南美了，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吧。”
听到这话，织田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这几天能暂时离开横滨吗，刚才的狙击手看到了你的能力，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可能又会发生龙头战争时那样的事情。”
“你是说绑架吗，”少女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现在的我和当年已经不一样了，织田作不用担心哦。”
现在的她已经能熟练控制咒力，完全可以将伤害控制在仅仅将人吓破胆而不会打破约束的程度，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她有自信不会再被那样丢脸地绑走。
这种程度的保证还不能让男人放心，但此时追击即将逃跑的狙击手显然更为重要，抛下一句‘联系太宰’之后，织田作抱着那保险箱拔腿冲向马路对面。
小姑娘连忙翻找手机，一边拨通电话，一边努力跟上前面男人的步伐，没过几秒的时间，电话那头熟悉的少年音便响起了。
“喂，太宰，我和织田作现在正在西口二丁目，刚刚遇到了狙击手，织田作正在追着他跑……”女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勉强强将事情说清楚。
“知道了，等我。”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言简意赅的回答，好像短短几分钟，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就带着部下从天而降，将那些狙击手堵在了小巷。
花京千里费劲赶到的时候，一轮毫不留情的扫射刚刚结束，她穿过一片端着冲锋枪的黑西装后，正好听到织田作犹豫的声音：“…全都杀掉了吗？”
“因为就算留着活口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些人最喜欢品尝大牙中毒药的滋味了，”少年露在绷带外的那只单眼微微眯起，显得有些不悦，“我知道的，你刚刚的问话不是这个意思吧，但是对方可是一群战斗专家，即使是你也没办法将他们全部活捉的。”
“的确，要是你和花京的动作再晚一步，我可能就已经死了。”织田作也不得不承认道，这惹得花京千里投去了惊诧的视线。
像是猜到少女此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太宰治微垂下头，特意介绍道：“织田作之助，有着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杀人这一原则，奇妙的港口黑手党，因为有着那样麻烦的信条，在组织里被当做跑腿的来使唤，明明有着那么厉害的身手…”
“类似的劝说已经听了几万遍了，还是算了吧。”红发的男人转手收起枪支，默认了友人擅自的介绍。
花京千里歪头打量了他半晌，随后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刚刚的距离明明足够开枪，为什么织田作没有动手呢。”
“如果是花京的话，会动手吗？”太宰治饶有兴趣地提问。
小姑娘用默然的眼神注视着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太宰不是来了嘛。”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织田作的注意，他微微皱眉，主动将话题引开：“在安吾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但是没有钥匙打不开。”
“啊，这个简单。”
“这个我可以呀。”
太宰治和花京千里的声音同时响起，少年微笑着侧目，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京千里当即伸手，指尖轻点在锁扣衔接处，密闭的合金保险箱当即发出些许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锁扣的部位化成了一簇小苍兰。
保险箱里是一把旧式手枪，看到的两人都神色一怔，花京千里退到一边，给他们留出探讨组织事务的空间，她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给远在北美的五条悟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的北美正值黎明，男人理所当然地没有回消息，匿名的聊天室却闪动了一下，有人在里面讨论新上映的电影。
随意翻了翻聊天记录，花京千里顶着新的马甲和老熟人们扯皮，就在她在键盘上狂敲‘哈哈哈哈’的时候，黑西装们突然一阵骚乱，方才中弹的敌人之一竟然爬了起来，将枪口准确对上了太宰治的脑袋。
场面突然鸦雀无声，小姑娘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住，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却见少年上前一步，枪口直顶上了柔软的额发，太宰治用他那一贯慵懒又浮气的声音笑道：“其实我很敬佩你们，敢与港口Mafia如此作对的组织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希望你能看清我眼中的喜悦之情，因为只要你轻轻按下扳机，我最为期待的事情就会到来，我唯一害怕的事情只有你打偏了……”
少年像是短暂沉浸进自己的世界，低声絮叨着令人无法理解的话，就在那人持枪的手不住颤抖的时候，斜侧突然飞来一脚，将那枪口踹飞。
花京千里不赞同地皱眉看着他：“真想死的话就不要特意找这种有人看到的时候啊，混蛋太宰，被你连累会很麻烦的。”
“……”少年深潭般的目光默然注视着地上被她一脚踹飞，破碎成一捧鸢尾的手枪，良久，像是兴趣缺失一般轻叹了口气，道，“下次还是选花京不在的时候尝试吧。”
没了人质的威胁，周围的部下很快便把那人制服，清扫干净了一切痕迹，见四下的人都走开，织田作上前两步，问道：“太宰，你那还有什么适合藏人的地方吗？”
“怎么了，你是说花京吗？”少年只一秒就猜出了友人的心事，“要说藏人的好地方，织田作不是知道得最清楚不过了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红发的男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确实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吧。”
疑似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花京千里睁大眼睛望向两人，就听见织田作转头对她说道：“花京，接下来的几天，能拜托你暂时住在我家吗？那个地方是太宰专门保护起来的秘密据点，敌人很难找到那里去，等五条先生回来了，再回去也不迟。”
这提议多少有些麻烦，花京千里刚想重申一遍自己不需要过度保护，就见黑发少年在对面几不可见地朝她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随着他点头答应道：“好吧，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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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不透光的黑色轿车行驶在马路上，顺着小道开往织田家的方向。
织田作还要继续追踪□□情报，太宰遣散了部下后，带上心腹属下一起驱车将花京千里送往织田家。
少年靠在窗边，向她解释道：“花京也看得出来，织田作现在多少被卷入了些麻烦里面去吧。”
“嗯，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少女乖巧地坐在座椅另一侧，低声问道，“那个失踪的人，对织田作来说挺重要的吧。”
“安吾以前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工作结束的夜晚，经常一起在银座喝酒畅谈，”太宰治简单介绍了一下，“确实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
“所以，你是在担心有人会拿咲乐她们威胁织田作吗，”花京千里一针见血地问道，“于是在织田作提议的时候顺水推舟…让我去保护他们？”
“嗯，如果是立志成为咒术师的花京，能够做到的吧。”
少女沉默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似乎没跟太宰提过前段时间的事情，她的手指下意识捏住了衣摆，低声道：“嗯…我会尽力的。”
咖喱店的楼上一如既往地温馨宁静，几个小孩子对织田作的工作不了解，只知道暑假作业再不做就来不及了，此时花京千里的到来，正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偷懒的机会，几个小孩找来水果零食堆在桌上，连同作业本一起推给她。
花京千里无奈地与几人期待的目光对视，最终败下阵来：“好吧好吧，只有这一次哦，下次再偷懒我就要跟织田作告状了。”
“没关系，织田作也帮我们做过，”幸介带着几分得意地挑眉，“但是老师已经认识他的笔迹了，上次家长会还点名批评了一顿。”
“所以你就想让我也被点名批评一下？”
“没关系啦，千里姐又不用去开家长会！”
几个小孩笑嘻嘻地跑出了房门，花京千里佯装嗔怒地教训一句，最终还是拿起笔做起了早就陌生的小学生作业。
当晚织田作并没有回来，花京千里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带着几个小孩在楼下咖喱店吃了晚饭，就上楼休息了。
玩了几轮电动，对在游戏中狂扁菜鸡小学生没兴趣，花京千里打了个哈欠，就催着几人分别洗漱，早早爬进了被窝。
缩在咲乐的儿童小床上，早已抽条长开了的少女未免觉得拥挤，花京千里伸手将咲乐揽进了自己怀里，像抱着个玩具熊一样准备入睡。
临睡时，小姑娘的手抓着她的衣领，咲乐小声地问道：“千里姐，织田作一个人在外面，他不会出事吧？”
“不会，他只是比较忙，过两天就回来啦。”
“战争…是不是又要来了？”
“……”花京千里沉默了一下，放柔了声音，“没有，就算战争到来，姐姐也会保护你们的。”
“那织田作呢？”
“也保护他，不如说织田作很强，他也会保护咲乐，保护大家的。”
“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小姑娘像是安心了下来，闭上了眼睛，“等咲乐长大…也要保护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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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这个季节了。”
首领办公室中，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感叹道：“秋分后的三天，通常有人称之为‘秋彼岸’，知道为什么吗？”
身着华丽和服的橘发女人伫立于他的身侧，适时应声了一句：“愿闻其详，鸥外大人。”
“因为这三天啊，是石蒜花开的季节，也是人们常说的彼岸花哦，”森鸥外放下了指尖的钢笔，饶有兴致地解释了起来，“另外也有‘春彼岸’的说法，有些国家的人在春彼岸的时候前去祭奠逝去的亲人，或许是先有了‘春彼岸’，所以连秋天也沾染上了悲伤的气氛。”
水流的声音窸窸窣窣，琥珀色的茶汤被倒入骨瓷杯子里，尾崎红叶放下了茶壶，拢袖站回了原处：“明明只是鲜花开放的季节，却因人们的习惯而染上死亡的气息，还真是可惜。”
“是哦，鲜花的开放本身并无喜怒哀乐，只因为她的季节到来了，”轻抿了一口茶汤，森鸥外微笑着说道，“我啊，比起温室精心呵护的花朵，更喜欢山岗上迎风而立的野花，但不管是温室的花还是山顶的花，说到底都是同一种花，为什么仅仅是生长环境的不同，就能造就不一样的成果呢，对于这样的差异，不得不为温室的花而感到不甘啊。”
男人将瓷杯放回原处，指尖摩挲起桌上的一页纸张：“所以说，我会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把温室撕烂，让她面临罡风，让她在酷烈的阳光下伸展枝干。”
“这是我培育花朵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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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犯？”
一早起床接到编辑不明就里的质问，花京千里抓着锅铲的手停在了空中，她有些不敢确认地重新问了一遍：“你是说…现在网上到处都在流传着我是没被缉拿归案的杀人犯的传闻？”
“跟花京小姐见过面的我当然不这么想…”电话那头编辑的声音听起来阵阵发虚，“但网上不仅有图片资料还有视频作证，花京小姐还是自己去确认一下比较好……”
对方又客套了几句，通知说小说第二部的连载暂时搁置，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花京千里面色苍白，连忙打开推特搜索自己的笔名。
【没想到那样的故事居然是杀人犯写出来的，她该不会是把自己的犯罪记录写出来了吧。】
【突然跟陌生人同居本就很奇怪，如果是监禁威胁那就说得通了呀~】
【以前的我竟然还被这样的故事治愈，要吐了……】
搜索第一是几年前医院中模糊的监控视频，画面中鲜红的曼陀罗看起来就像绽开的血肉，而唯一完好的那个身影，正不断地追逐着目所能及的下一个活人，本该洁白的走廊猩红一片，比恐怖片的特效还来得夸张。
花京千里简直拿不住手机，一看到那样的画面，她的鼻间就仿佛又浮起了那股腥气，仿佛多少年前灌入鼻腔的空气，从来就不曾散去。
她的记忆和监控画面一样模糊，但本能的颤抖已经说明一切，视频中的人就是她，是咒术无法清洗的血淋淋的事实。
耳边抽油烟机的声音好像突然间远去，只剩一片夏季蝉叫声般盛大而嘈杂的耳鸣，就在花京千里长久伫立在原地的时候，轰然的耳鸣中突然响起了一道遥远的枪声。
少女整个人浑身一震，才从怔神中警觉了起来，她拔腿冲出厨房，却正好看见几个黑衣人夹着咲乐下楼的背影。
“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她慌忙冲上前，脚下的鲜花蔓延，瞬间化作藤蔓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一见到花京千里，几个小孩就扯开嗓子大喊：“千里姐，救命——！！”
那个男人‘啧’了一声，将手中的小女孩毫不怜惜地一把丢下楼，转而拔枪对准了从后面追上来的花京千里。
“你敢动她们，你一定会后悔的，”花京千里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左手握拳，整个楼道顿时变成了鲜花和藤蔓编织的异域，“把咲乐她们还给我！”
“那可不行，”蒙面的男人没表现出丝毫畏惧，“为了计划的成功…她们是必要的。”
“我说了，不要挡我的路！”花京千里重重向前踏了一步，顶着飞至面前的子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枪，随即一个过肩摔将他摔下了楼梯。
跟男人的对峙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可是冲下楼的时候，却还是看见几人动作迅速地将哭喊着的孩子们塞上一辆面包车。
“给我停下！”花京千里大喊，咒力瞬间驱动到顶峰，灿烂的花海仿佛大地的裂纹，一路延伸到面包车停留的空地，小小的铁皮车顿时被咒力侵蚀了小半，露出了里面的孩子们。
只见几个黑衣人互相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带着孩子们冲向一旁的摩托车，另外两人转头对着花京千里开枪射击。
飞射而来的子弹全都化作支离破碎的花瓣，花京千里脚步没有停顿，朝着摩托车的方向发动第二次咒力，却没想到迈动的双脚突然间被从后抱住！
楼梯上放倒的男人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身后，随意近身咒力暴走的少女，他的衣服手臂乃至一半的脸颊全都化作纠结的花叶，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却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再这样下去，他也会死，跟医院里那些人一样。
这个念头瞬间闪过，奔腾流转的咒力滞停了一秒，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持枪的两人也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血肉制止疯长的鲜花。
约定就要被打破了，在一片混乱与飞溅的血肉间，花京千里生生地停住了咒力的运作，大脑呈现出一片迷茫的空白。
她看着摩托车喷着尾气消失在道路尽头，她看着自己脚下蜿蜒成小溪的鲜血。
“……我给你们叫救护车。”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温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