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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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判断是，你们之间存在某种非法合约关系，”大侦探双手插在浴衣的衣袖里，半晌后吐出了一句坚定的话语，“花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在这里讲出来。”
对此，花京千里先是一愣，随即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帮助啦，新一说的话好奇怪。”
见少年眨眨眼好像还想说什么，她连忙踮脚搭上五条悟的肩膀，澄清道：“别误会呀，虽然打扮有点奇怪，但悟可是正经的人民教师呢，自从外婆去世后也一直照顾着我，是很好很好的人哦。”
听到这话，工藤新一总算松了口气的样子，他露出了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说道：“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一到真心夸人的时候就只会发好人卡。”
“哪有，我可是很认真的…！”毫无准备被人掀了老底，小姑娘面色有些微红，“总、总之，不许怀疑悟，我看需要帮助的人是你才对啦。”
一旁的男人却将目光转了过来，有些惊讶地侧头望向努力搭在他肩上的少女，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花京千里当着他的面说出夸他的话，明明别扭得耳朵都发红了，却努力坚持着没有改口。
心头像是被棉花击中，悄悄地动了一下，他不是会在意这种程度的质疑的男人，可花京千里却摆出了一副保护的姿态，像是小兽一般将他圈进了她的领地，对一切外来的试探张牙舞爪。
这种‘被维护’的滋味实在是太陌生，以至于五条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先前不知怎地生出的不爽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他弯腰抬手搭住了少女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对哦，我可是表里如一的好家伙，小千里的满分监护人五条老师，新一君还有什么疑问吗？”
看着面前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工藤新一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没、没有了，你们开心就好。”
“那是案件有什么疑点吗？”
“案件的事情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五条悟直起了身：“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吧，期待新一君破案的好消息哦。”
说着，他相当自来熟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将他送走前还不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等到少年转身离开，花京千里抬头，对身边的男人眨了眨眼：“你还是帮他解决了呀。”
“都被你夸成那样了，总得做点好人该做的事情吧，”五条悟甩了甩刚刚拍过少年肩膀的手，“怎么样，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就是夸我的那几句，再说一遍吧？”
花京千里朝他做了个鬼脸：“谁要夸你啦，才没有夸你，自恋狂！”
“的确，小千里没有在夸我啊，”男人故作沉思地摸了摸下巴，“毕竟说的都是事实嘛。”
花京千里为眼前人的无耻而惊讶：“又爱骗人又抢我零食吃，睡懒觉到迟到、打游戏要耍赖，还到处乱发我的丑照，这种监护人要打分也只能是负分了吧，哪里来的事实。”
“哦？给你发惠摔掉门牙的照片时，千里不也笑得很开心嘛。”
“如果哪一天有幸收到你掉门牙的照片，我一定会把屋顶都笑塌。”
“很遗憾没有那种东西，只有笑容满分的五条老师，想看的话再给你发几张。”
“不要啦，你是热爱自拍的JK吗，”看着五条悟又掏出了手机，花京千里不敢置信地偷看着他的相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等等，还有不穿衣服的？！”
屏幕上快速滑过几张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的对镜自拍。
“哦，那是在检查伤口啦，”五条悟随口答道，“这种照片一般是不外传的，不过千里想要的话，就特别送你一张好了。”
“我什么时候想要了，我才不想要呢！”花京千里满脸嫌弃地退后半步，却还是感觉到口袋里手机一震。
面前的五条悟双手在脸颊边比了个‘耶’，还不忘叮嘱：“可不许给别人看哦，很珍贵的。”
“不会看的，连我都不会看的！”小姑娘不知怎么脸色开始变红，“我这就删了。”
她当场掏出了手机，在键盘上连按几下，随后抬高了下巴，向他展示干干净净的相册。
五条悟却闷闷地笑了，他伸手在少女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调侃道：“小千里，一张照片而已，你脸红了哦。”
“……”小姑娘的耳尖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红了，她把头撇向一边，让蓬松的发丝遮挡住面颊，“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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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藤新一与警方的共同努力下，当晚的犯人很快就被抓了出来，竟是与死者有旧怨的厨房帮工，一时间大堂内的客人们怨声不断，酒店的老板和大堂经理挨个地道歉和送优惠券，还宣布这批客人可以享受全时段免费的料理。
等到事情结束可以回房睡觉，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两人回到房间互道了一声晚安，便各自倒头就睡。
本以为这一觉会安稳睡到天明，没想到闭上眼之后，花京千里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好像是一条毛巾，被高高挂在毛巾架子上，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洗手池的台面上却摆放了各种口味的奶油蛋糕。
后来水停了，面貌模糊的男人走了出来，将她从毛巾架上取下，花京千里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一堆散落开来的绷带，此时的男人正对着镜子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到眼睛上。
是五条悟，绷带缠绕上去后男人的面貌就变得清晰，那人棱角分明的下颚和形状优美的薄唇映照在镜中，水珠顺着他脖颈的线条向下，从那平日甚少露出的喉结和锁骨间滑落，然后是雕塑般坚硬挺括的胸膛，线条凌厉的腰腹……
平日里一身黑衣劲瘦高挑的男人，脱下衣服竟然如此有型，这也是看到五条悟的对镜自拍时她会那么惊讶的原因之一。
她突然不是绷带了，而是整个人出现在那面镜子当中，花京千里呆愣地望着镜面，看着那个蒙眼男人低头凑到她耳边。
“千里，不要看。”
他缓缓叫着她的名字，短短几个音节在唇齿边盘旋，那双轻易能够将她掌握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脖颈，食指顶着下巴强迫她抬头，白色的绷带蒙住了男人的双眼，平日里早已看惯的模样，不知为何此刻映照在镜面当中，却显得异常色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停留在那形状好看的薄唇上。
淡粉的，勾出了浅浅的弧度，唇线清晰锋利，唇瓣却是柔软的……
“你还是看了，”他咬着她的耳朵在笑，“不听话的孩子，该怎么教育你呢。”
水汽在四周蔓延，花京千里感觉这怀抱仿佛晚上刚刚泡过的温泉，温度高得让人想逃，却又迈不动逃离的脚步，她双手仓皇地抓握，摸到了男人小臂上线条优美的肌肉，镜子里的男人微微俯身，几乎将她整个人圈禁在他的怀里，散乱的银发扫过她的颊边，他低头埋入了她的颈窝。
“千里……”
压低了的呼唤还在继续，狭小的室内水汽弥漫，叫人大脑缺氧，花京千里不得不张开嘴来呼吸，抬头间看见天花板上正盘曲着一条硕大的银蛇。
银蛇的鳞片闪闪生辉，有着浓密纤长的银白色睫羽，苍天般透彻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蒙眼的五条悟在亲吻她的脖颈，她被整个抱了起来，男人的身形比她大了两圈不止，坚实的小臂箍在她的腰上，一点逃脱的缝隙都没有留下，细密的亲吻从脖颈逐渐向下，那条银蛇也自天花板向下探去，猩红的蛇信与她仰起的面颊愈发接近。
男人眼上缠绕的绷带落在她的胸前。
那条银蛇的苍蓝色眼睛盯着她看。
弥漫的水汽，哗啦啦的水声，洗手池上的蛋糕化成了一片，乳白色的奶油掺杂着清水顺着洗手池往地板上流淌，亲吻，亲吻，无休止的亲吻……
“……！！”
在一片细弱的晨光里，花京千里猛然睁开了眼睛。
————
早上六点多，窗外的天还没完全亮起，通向露台的玻璃门没有关紧，偶尔一阵微凉的晨风钻进来，吹散了室内浓稠的暖意。
花京千里起身下床，将那一道缝隙合拢，重新拉上了窗帘，然后神情复杂地看向几米之外的另一张床。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昨晚五条悟发来的照片她没忍住悄悄看了一眼，还不小心被震惊了一下，留下了短暂却深刻的印象，结果导致了这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境的记忆已经随着清醒而逐渐模糊，但其中几个场景却深刻得像是刻在了脑子里，比如说那人亲吻脖颈时触电般的麻痒，比如说天花板上那天空般透彻的湛蓝蛇眸。
花京千里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这些奇怪的回忆甩出去，但是走两步回到床边之后，视线却又忍不住飘向旁边的另一张床。
因为身高的原因，五条悟睡觉时总是大幅度地卷起身子，尽管这样看上去还是很大一只，1.2米的单人床几乎被他占满，那人背对着内侧，从花京千里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颗睡得凌乱的银色脑袋。
她坐在床边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踮着脚走到了床的另一边，男人没戴眼罩的睡颜就这样落入眼中。
本就不是富有攻击性的长相，睡着后的五条悟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纯真感，雪白的睫毛覆在眼下，像是冬夜里安静停留的一片雪花，精致之余还有着几分脆弱的透明，他的眉眼深邃，更加显得鼻梁高挺，睡梦中微抿的嘴唇有着淡淡的浅粉色，看起来柔软极了。
和梦里的一样。
花京千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凝视了许久，直到那雪花般的睫羽颤了颤，五条悟睁开了一只眼睛。
“……现在几点？”他皱起眉问道。
“六点半左右，天还没亮。”
听到这个时间，五条悟当即闭上了那只好不容易睁开的眼，嘴里含糊道：“太早了再睡会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睡不着，”花京千里老实道，“做了个奇怪的梦。”
“……”
五条悟又睁开一只眼睛看向她，这次甚至只睁开了一半，他重复了一遍：“睡不着？”
“……嗯。”
“啧……”他发出了一声嫌弃的声音，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那就上来躺着，别蹲在床边……”
说着，那只手不由分说将少女扯上了床，花京千里低呼一声，却不知为何没有升起逃离的心，整个人就这么被温暖的被窝包裹。
被子里全是五条悟身上特有的那种冷香，此时被体温焐热，反倒别有一分旖旎，可男人只是把位置让出来了一点，然后翻身背对着她，闭着眼睛凶道：“八点之前敢把我吵醒你就完蛋了。”
“……”花京千里脑子里飞快闪过一连串的脏话，但还是没胆子说出来。
她伸展了一下手脚，克制着不要碰到熟睡中的男人，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却又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双人间的床都是一样大小，她其实完全没必要来跟五条悟抢位置，但不知为什么，被他拉进了被窝之后，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开始放松，花京千里盯着那人的后脑勺，没一会儿就再度陷入梦乡。
这次的睡眠中没有奇怪梦境的干扰，花京千里一个回笼觉睡得香甜无比，直到日上三竿才逐渐转醒过来。
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扫弄她的鼻尖，细软的触感有些痒痒的，少女扬手就是一个拍蚊子招式，结果一巴掌把自己拍醒了。
一睁眼，五条悟那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他一手撑着自己脑袋，一手还拿着她的一簇微卷的发丝，发尾正是刚刚骚扰她睡眠的凶手。
那双漂亮的苍天之瞳注视着他，五条悟笑道：“早上好，千里，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什么？”刚刚转醒的少女脑子还有些混沌，眯着眼睛望向他。
“我刚刚发现——”男人拖长了声音吊人胃口，蓝眸中盈满了促狭之色，“发现小千里大清早居然毫无防备地躺在我的床上。”
“……哈？”少女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看起来还想闭眼再睡回去，“是你让我上来的……”
“嗯嗯，那种事情我当然记得，”五条悟点了点头，又用手上的发尾去扫她的鼻尖，“但是小千里躺了这么久，诅咒都没生效诶。”
“……？！”
花京千里一个激灵，瞬间放弃了对咒力的掌控，枕头和被子上顿时冒出一丛一丛粉紫色的高雪轮。
“哈哈哈，别这么着急嘛，”握着她的发尾的男人笑了起来，对那疯长的高雪轮视若无睹，“我们可以再做一个实验。”
说着，男人放开了手中的发尾，转而从还未完全化成花叶的被子里捞出了少女的手。
花京千里迷茫地看着他的动作，目睹着男人将那只溢散着诅咒的手拉向自己的脖颈。
她缓慢瞪圆了眼：“五条悟…等等，你想干什么，那个、我刚睡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
她打算咬死不承认，反正咒术是个唯心的东西，可是在她想好说辞之前，五条悟率先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接下来我会解开‘无下限术式’，如果小千里的咒力的确得到了控制，那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如果你还没学会的话……”
那只抓着她的手坚定地向下按去，五条悟脸上的微笑在逆光的朦胧中堪称绮丽，他放轻了声音，尾调却愉悦地翘起：“那么，我就会死在现在的千里手上。”
“……”少女顿时慌乱了起来，四周的花草蔓延，她开始尝试向后缩手，却挣不脱男人的掌控，“五条悟，你疯了吗，干嘛要用这种方法……”
“准备好了吗，三……”
“你放开！”花京千里已经彻底清醒，“我不喜欢这样，五条悟……”
“二……”
“我真的控制不好…你相信我……”
“一。”
“……”
花京千里闭紧了眼，男人的掌心第一次没有空隙地覆盖上她的手背，而她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喉结。
五条悟低笑出声：“我相信你呀，小千里。”
“如果是我的话，不管有没有学会，你一定拼死也会收束起咒力的吧。”
“……”
花京千里仍旧紧闭着眼，短时间内一句话都不想说，她知道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甚至都没有用更温和的约束效力来测试，就这么直接将绝对的选择摆在她面前。
五条悟这个疯子，大骗子，蛮不讲理的坏蛋，暴君，爱耍赖的小气鬼，不听人说话的家伙……
她在心里用着一切能想到的词汇来骂他，突然感觉指尖温软一片。
男人正在低头亲吻她的指尖，那带笑的声音像是寂寥的雪原化成了春水，皱起一汪涟漪，五条悟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表扬你，做得不错，给了我一个惊喜呢。”
“……嗯。”
下意识低低地应了一声，花京千里有些怔忪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突然出神地想到。
果然和梦里一样柔软。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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