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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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鱼送到厨房后，五条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回来抢私汤使用权，而是直接去了公共温泉，等到舒服地泡汤回来时，小姑娘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房间地板上开着一丛一丛的桔梗花，似乎是某人光脚从院外走进室内的结果，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床上倒头就睡，也许是泡汤温度太高，她身上只围了一条带过来的浴巾，还是几年前定做的尺寸，对现在的少女而言略微有一些短了。
五条悟的目光下意识扫过了那摆在床单上光洁的小腿，脚趾带着微微的粉，自然地蜷缩着，室内的温度并不低，可是她看起来似乎出浴有一段时间了，濡湿的发尾随意铺散在床单上，晕出了大片的水渍。
男人四处找了找，翻出房间里的吹风机，也不叫醒少女，就坐在床边开着最低档的热风对着她的脑袋缓缓地吹，五条悟从没留过长发，也没有帮谁这样吹过头发，此时看着少女亚麻色的长卷发在他手下变得蓬松，竟也有些新奇的感觉。
被机器运转的声音吵醒，花京千里闭着眼哼哼了两声，摸索着爬到了男人的腿上躺好，乖巧得像只正在被顺毛的家猫，暖暖的花香顺着水汽蒸腾在房内，男人手下的动作微顿了顿。
“既然醒了就自己起来吹呀，”他语气无奈地说道，“衣服都不换就这么躺着，是想着凉了又有理由撒娇吗？”
撒娇，撒娇，她总在对他撒娇，用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拽着他的衣袖摇来晃去，奶声奶气地用各种昵称叫他的名字，就连生气时的瞪眼也只会让人联想到气鼓鼓的金鱼，让人忍不住去欺负捉弄一下。
但她从来不承认这点，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倔强得要命，明明在别人面前都乖巧又讨喜，偏偏对着他没两句好话。
“…才没有呢，”她果然哼哼唧唧地否定了，坚决不睁开眼的样子像是在说梦话，“反正悟在这里，不会让我着凉的。”
说得他像是特效感冒药一样。
盯着少女光裸的肩头和纤细的脖颈，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不知何时浮上了五条悟的心间。
——太没有防备意识了，至少对他真是太没有防备了。
手下的动作突然变得敷衍，五条悟随手揉乱了那一头软毛，将吹风机丢在了一边：“你自己吹啦，我要去吃金枪鱼了。”
“诶——”
少女拉长了不满的声音，被人从腿上扔回了床上，过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爬起身，戴上手套自己吹起了头发。
室内嗡嗡的吹风机声不绝于耳，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五条悟走上前去接电话。
放下电话后，他看向床上坐着的花京千里：“现在必须得换衣服了，说是餐厅出现了谋杀案，叫全部客人去大堂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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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磨磨蹭蹭地下楼的时候，大堂里已经齐聚了不少被叫下来的房客，花京千里一眼就看到大堂角落聚集的帝丹学生们，在一众商务人士中异常显眼。
她张望了一圈，却意外地发现工藤新一正站在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身边，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周围却没有人对一个高中生参与案件抱有什么疑问。
一顿折腾后她的睡意是全跑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五条悟反而显得有些沉闷，只是神情淡淡地抱臂站在一边，不像平日总是弯腰凑在她耳边说些无聊的冷笑话。
花京千里有些不习惯，扯着衣角让他弯下腰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谋杀案，悟，你说凶手会不会就在这大堂里面呀。”
“晚上8点过后山道封闭，应该说凶手一定就在这里。”男人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你能看出来吗，会不会是诅咒惹的祸啊？”
“路过餐厅的时候没有看到残秽的痕迹，不过…”五条悟看了她一眼，“将咒力集中在眼部的话，千里也能看见。”
“我、我这不是还不会掌控咒力嘛……”少女当即心虚地笑了起来。
就在二人讲着悄悄话的时候，毛利兰已经挤开人群找到了这里，在看到两人的姿势时，明显怔忪了一下。
面前高大的银发男子仍旧戴着可疑的眼罩，刚泡过温泉的他穿着一身酒店配套的深色男士浴衣，交叉的领口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和锁骨，他的身量太高，浴衣的下摆露出一大截劲瘦的小腿，此时却配合着少女的动作弯下腰来。
那人形状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女孩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袖，一只手攀着他的小臂，踮起脚尖凑在那人耳边说着悄悄话，不论从哪个角度去考虑，这姿势也太过亲密了。
这都是花京千里几年里养成的小习惯，在她还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时，想要跟一米九的五条悟说句悄悄话，即使在对方配合的情况下也不怎么容易，是以每次说话的时候总要两手扒着将男人往下拽，直到长高了不少的现在也习惯性做出同样的动作。
毛利兰在原地愣了两秒，才出声道：“千里…还有五条先生，一切都还好吗，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打扰？啊没关系啦……”以为对方指的是刚刚在说的咒术上的事情，花京千里扬起了一个笑脸，“我们一切都好，正好刚泡完温泉出来透透风，话说新一为什么会在那边啊？”
“嗯，新一正在以成为名侦探为目标，虽然还是个高中生，但已经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了，应该是过去帮忙破案的吧，”顺着她的话看了一眼新一所在的方向，毛利兰继续说道，“没事就太好了，新一说凶手就在这大堂之中，在找到犯人前，尽量跟大家待在一起吧。”
就在这时，五条悟歪了歪头开口道：“都说在这个大堂里，那就是身边任何人都有可能，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们说不定就是那个犯人哦？”
“啊…啊？”毛利兰睁大了眼睛无措地望向他，半晌后尴尬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五条先生还真是爱开玩笑啊。”
“不，我可是很认真的，”五条悟不知怎么还来了兴致，抬起一只手抵在唇边，“这样想想的话你也很可疑啊，侦探小说里不是总爱那样写吗，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最后反倒是真凶……”
“哈哈哈，他的确很爱开玩笑，”见五条悟越说越离谱，花京千里一个箭步冲到了两人中间，将他们隔离开来，“小兰别介意哈，悟就是吓吓你，那个…不是说有防备心总是好事嘛，当然我们可不是什么凶手哦！”
“啊…嗯，我当然相信你们……”毛利兰愣愣地点头，表情看起来还有些不知所措，“那、那我先去找新一吧，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嗯嗯，快去吧，早点破案了也好回去休息，”花京千里跟人挥着小手，直到她挤入人群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五条悟，“怎么啦，干嘛这样吓人家。”
“没有哦，都说了我是认真的，”五条悟摊了摊手，声音听起来有些无辜，“最不可能的人反而是造成一切的真凶，千里，你再仔细看看大堂里的残秽。”
“都说了我看不到啦……”花京千里嘴上这么说着，转头却开始试着调动微弱的咒力附着于眼睛。
她不是天生的咒术师，身上持续运转的术式是来自外婆的馈赠，自然也无法像五条悟那样天生就能看到。
站在几位警官身边的工藤新一背后有一片狰狞的虚影，像是个披着黑色长袍的生物趴在他的肩上，应该就是五条悟所说的诅咒了。
就在这时，男人温热的手指突然覆盖上来，眼前的世界顿时一片漆黑，花京千里愣了一下，察觉到独属于五条悟的咒力正顺着他的指尖缓缓覆盖在自己眼周，男人弯下了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仔细看，千里，然后告诉我看到了什么。”
他的手指将光线全都拒绝在外，完全不同的世界却于黑暗中悄然展开。
色彩，大量的色彩和信息一下子涌入视网膜，人们身上不同的咒力仿佛都在说话，‘烦死了快点让人回去吧’‘好想扒下那个女人的浴衣’‘死人了死人了好可怕’，明明耳朵里没有听到声音，花京千里却感觉突然‘看’到了一切。
‘视线共享’，五条悟在将他的世界展现给她看。
在他那双得天独厚的六眼中，工藤新一背上的诅咒轮廓更加鲜明，像是诅咒人偶的玩意不停重复着‘谋杀案谋杀案’的字眼，黑绿色的残秽拖了一地，花京千里顿时注意到，大厅之中的另一位中年男子身上也正缠满了那种残秽。
“这是怎么回事…”她轻声问道，“不是说跟诅咒无关吗，为什么新一身上……？”
“案件本身与诅咒无关，”五条悟以一种几乎算作咬耳朵的姿势冲她低声道，“那个诅咒的效果是放大人们心中的杀念，本就抱有杀意的人在他身边会变得更加冲动，还好你的老同学似乎是个足够光明磊落的家伙呢。”
花京千里想了想，道：“那…不是很不妙吗，还是早点拔除比较好吧，悟什么时候动手？”
没想到五条悟干劲全无地说道：“不，那种无聊的低级诅咒，还不配我出手，就算放着不管，哪天他走在大街上遇到别的咒术师，也会顺手帮他解决的。”
“诶，悟不打算出手吗？”花京千里有些惊奇地转头看他，“不是说咒术是对付诅咒的工具吗，现在就是上场的时候啊。”
“不——要——，会受那种诅咒影响的本来也只有决定要杀人了的人，”男人拖长了声音，手臂也压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而且比起拔除诅咒，我现在更想回房间吃金枪鱼，好不容易拜托厨师切好的。”
“这种时候原来金枪鱼更重要吗？？”
花京千里又有些搞不懂了，她试图回想五条悟对她说过的大道理，却惊讶地发现没有一条适用于现在的情况，男人行事的底线感明明很强，表现出来的却是一派随性而为的样子。
“这么想帮忙的话，不如千里自己去？”就在这时，男人平静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说道，“虽然完全比不上我，但那家伙也勉强算个小帅哥，帮了他的话，说不定下次会请你看电影哦。”
“……”
耳朵处痒痒的，那人的吐息就这样吹拂过面颊，带来一丝潮湿的热度，五条悟就站在她的身后，说话声近得仿佛能感觉到对方胸腔的共振，压低的嗓音听起来比平日稍有不同，更加具有那种久居高位之人惯有的压迫感，也只有这时才让人容易回想起这人咒术界魁首的身份。
他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懵懂地意识到这点，花京千里心底燃起一丝危机感，她侧了侧头，将耳尖从男人的唇边挪开，这才说道：“我身上的诅咒对诅咒没效果，再说了，就算他真的邀请我看电影，我也出不了门啊。”
“唔，如果上门邀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放你出去，”五条悟淡声道，“毕竟少年人的青春只有这一次，就算要上演的是恐怖片也该好好享受。”
虽然他话说得极为平静，但花京千里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又是‘上门邀请’又是‘独自出门’的，她都要开始怀疑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深究为什么他不去帮忙比较好。
“好啦，说得我好像真的能帮上忙一样，”她连忙打着哈哈结束话题，“反正也帮不了，悟说不会出事，那就相信你吧。”
就在这个危险话题即将被揭过去的时候，话题的另一主人公工藤新一，却穿过了人群一路直奔两人面前。
“晚上好，花京，五条先生，”他礼貌地笑了笑，“因为人手不够，现在由我来代替警官跟二位进行一个例行问话，不介意吧？”
他看到面前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投来一个奇怪的眼神，然后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请吧。”
所谓的例行问话，就是关于下午和晚上行程的确认，以及用餐过程中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得到了两人的回答过后，面前的高中生侦探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说道：“接下来的最后一个问题，大约是出于我私人的好奇心，如果觉得冒犯可以不做回答。”
花京千里疑惑：“怎么会冒犯，新一你随便问啦。”
“那我就不客气了，”黑发少年点了点头，蓝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请问二位的真实关系是什么，应该不是简单的远房表亲之类的吧。”
“啊？就、就是监护人啊还会有什么……”花京千里下意识反驳道，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一定要说的话，还有死缓犯人和监督者的关系，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教师和未来的学生的关系……
她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有些好奇地望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五条悟突然扯起了嘴角，以一种轻快的语调问道：“哦？那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关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