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式方程》查方遥

43、第 43 章

　　江南的古镇，离不开河，多的是桥，尤其是锦溪，老巷子再往里走，一条河把这里切割成两边。
　　青砖灰瓦，晒太阳的老人，洗衣服的妇人，河里咿呀咿呀摇浆船夫的歌声，似乎是江南的标志。
　　惬意中带着悠闲的生活。配上五月暖暖的太阳光。简遥没来由的想驻足在亭子里：“老顾，我喜欢这里。我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
　　顾立和简遥并肩坐在亭子里，没有回话，被这里的生活旋律影响，没走多久的路，两人就觉得累，准备坐在这里打打盹，没一会儿。平白被简遥的电话铃吵醒。
　　“简遥你在哪里？”无事不打电话的刘董事长的声音响起。
　　简遥听到刘小文的声音，忍不住一激灵：“刘总，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地旅游。其他事不方便和你谈。”
　　“你说咱俩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客气，当初我是一穷倒卖盗版书的人，你是一没地方发挥的才女。一起奋斗的那些点滴，我还历历在目，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是朋友，对吧？”
　　刘小文脑筋转得快，嘴皮子说得也快。为了钱，没少干缺德事，对待当初跟他一起走来的元老还像当初什么都没有时一个样。从来没领导架子，至今为止。简遥还记得几年前刘小文和她一起捡稿子的样子。
　　那时候，简遥还不是如今的三月草，林贺业还在G市，尤玉也没来。她流落北京，孤立无援，最穷的时候睡过北京天桥底下。
　　认识刘小文时，他还不是如今的刘总，还是一个专门倒卖盗版的书贩子，简遥差点上当，以为他是出版社老总，被识破时，刘小文因为不好意思，从那边的天桥底下，搬过来和简遥一起睡。
　　他一开始就看过简遥的稿子，人也有商业头脑。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心说服简遥把书的版权交给他。
　　简遥那时候瞧不起他，不管每天晚上刘小文在天桥底下怎么说，也不愿意，依然四处投稿，有一次，听说一家新的出版社成立了，想着跑去投稿。
　　没想到，出版社的老总就是一活生生的呆子，看简遥穿得破破烂烂十分鄙夷，不管简遥怎么说，就是不愿意看稿子，最后更是把稿子打在地下，掉成一片。
　　那时候是露天开业，公司很多员工都在场。加上路人。围观的更多，简遥像小丑一样被人围观，自尊心使然下，简遥差点离开。
　　却看到自己唯一的一份作品，被人踩在脚下，突然定住脚步不再动弹，在自尊心和儿子之间摇摆不定。
　　还好那时候刘小文正好在场，挽救了简遥，他笑嘻嘻走上前。把定住的简遥拉下来，一起捡地下的稿子。
　　当时刘小文没皮没脸的样子，属实给了简遥极大的震撼，也感染了她，最后简遥决定把版权给刘小文。
　　刘小文掏出压箱底赚的钱出版印刷了一千本，以前简遥不是言情小说家，写的是文学小说，没有情和爱，适合读的群体是学生。
　　刘小文为了卖书，想了一个办法，找了一辆特别破的自行三轮车，把书好好的放在后面，和简遥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推去卖。
　　没几天一千本卖完了，吃到甜头以后。他决定加印了两万本，简遥负责拿话筒说内容，刘小文负责和有意买书的学生，更深层的交流。这样的推销方式，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当时北京高中和大学的学生，爱好这块的几乎都买了。
　　有了卖书赚来的创业基金，刘小文才成立了水文，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说起来不管是刘小文，还是简遥，能有今天都离不开对方。
　　“小水最近怎么样？”小水也就是刘小文落魄时的女朋友，当初简遥和刘小文坚强的后盾，睡天桥底下，简遥没能冷死多亏她，后来刘小文有有钱之后，两人就结了婚，那之后，小水一心扑在家庭上，和简遥鲜少有联系，听闻杜如的事，简遥不免担心小水。
　　刘小文平时嘴皮子那么能说的人，变得遮遮掩掩：“她…在家能吃能喝能睡的，好着呢，韩朵跟你说了吧？考虑得怎么样？”
　　“小文，我就和你把说开吧，我作为《我们曾经拥有》的作者，对于我来说，这里面的所有人物都是鲜活的，不是只听我指挥的角色。不管是我，还是我的读者都应该给予这本书人物和故事无限的尊重，我是一个偏激的作者，这是我偏激的看法，不过暂且不管我，我用小号在博客上看了好几天的消息，我的读者，对这件事也是反对居多，我也同样尊重他们的意见。不同意翻拍。”简遥叹完气，一口气把话说完。
　　刘小水尴尬的笑：“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曾经拥有》这本书的故事会被全国人知道？这是一件多荣幸的事，能砸到你头上，死脑袋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呢？”
　　“一旦翻拍。便不是原来的味道，小文你手底下的优秀作者多得是愿意的，你又何必听杜如的话，揪着我不放？这几年你变了，变得更注重销量，没有品质，也从来不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小水是一个好姑娘，当年我就知道。希望你不要辜负。”
　　“好好好，那你旅游吧，我先挂了。”提到小水。刘小文连忙尴尬的把电话挂断。
　　“能这么偏激，一定是你自己的故事。”顾立像一只正在打盹的老虎，闭着眼睛说话。
　　简遥对顾立不再像以往一样微微带着防备，想对一个多年的好朋友诉说心事般：“既然都是曾经拥有，我只想这个故事慢慢慢慢的淡出人的视线，我也不想再想起这个故事。”
　　“随心所欲的人，我喜欢。”顾立不发表观点，随意点赞简遥。
　　“你怎么想？平心而论，翻拍的确利大于弊。”
　　“我没有自己的故事，水文对我来说是恩人的存在，为了报答，我的所有作品。给他们一部版权无妨，仅此一次。至于我自己。我没有故事，未来，赚够了养老费，封笔了也不一定。”顾立单手撑头正打着盹。
　　简遥不禁失笑：“你是我想成为的人，如果不是我曾经的故事，我也愿意任意一本交给水文当做报恩，可惜文采不好，别人只盯上了这本。”
　　“既然都是曾经，何必耿耿于怀？”
　　一句话，说得简遥哑口无言，不曾辩驳。
　　“你结束了，我才刚开始，买两把摇椅怎么样？放在合适的位置，抱电脑敲键盘累了，偶尔眺望湖面也不错。”打破沉默的还是顾立。
　　“我完结了，电脑都没带，就一部手机，怎么敲键盘？”简遥有些幸灾乐祸。
　　“那另外一把，就留给有用之人。”
　　嘴上说自己不用，简遥还是陪顾立去买了两把摇椅，幸幸苦苦搬着摇椅回家时，已经傍晚。
　　没成想最爱玩的小方和轩轩竟然已经在家里准备晚餐，正在杀鱼的小方看见他们搬摇椅进来，美滋滋的说：“我们今天钓了很多鱼，够吃三天的。”
　　“我看不一定，大路说不定一个星期都回不来。”顾立看小方满脸鱼血的样子，憋着笑说。
　　小方回他一个有深意的笑意：“他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我俩根本就没算他的份，哈哈哈。”
　　“你们都知道了啊？”简遥略显诧异，问里边正在备料的轩轩。
　　轩轩沾满水的手弹了简遥一个脑门：“除了你，林贺业放什么屁，我们三都知道他拉什么屎，不忍心拆穿他。”
　　简遥暗自神伤，决定去外边和小方一起杀生。
　　江南这边几乎都是湖，没什么地，产不了太多蔬菜，就水货多，鱼虾尽有，肥美无比。
　　轩轩厨艺最好，走到哪里，只要有他，保证饿不着肚子，今晚做了一餐湖鲜大餐，吃得简遥飘飘欲仙：“轩轩，以后就你做饭，我洗碗，小方杀生，老顾收拾整理东西。”
　　“我拿笔杆子的手，怎么能负责杀生？不行不行。”小方第一个反对。
　　说起小方，简遥第一反应就是发笑，进入新时代，为了利人利己，作者都已经是敲键盘的键盘侠了。唯独小方坚持想显示自己是文化人，非要用笔写，每次上交稿子，他编辑总是要用放大镜看，才能看清楚全部内容。
　　至于轩轩，简遥至今还记得他小说里神仙下凡历练，爱上拥有神力凡间女的经典桥段，年轻没有扼制他的想象力，搞怪和想象力简直满分。
　　小方的反对略显形式化，几人抱团大杂居了一个星期的生活美妙得不能再美妙，能把平时生活里烦躁的琐碎小事，变成大家一起动作的小聚会，白瞎了路一一说的轮班制。
　　可惜自己立的制度被自动忽略的悲惨场景，路一一没有目睹。
　　因为他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