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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郡王府夜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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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两队人马相遇在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夜行衣完美的与夜色融于一体,昏暗的光摄下,短刃闪着清冷的寒光。
对面像是领头的一人冒出了一句话:“云起龙沙暗!”
秦时等人一愣,随即想起离玉堂离开前留下的半句诗,于是脱口道:“木落雁门秋!”
随着她的这半句诗出口,对面人紧绷的身子明显放松,手中短刃收于一侧,领头人上前一步摘下了面巾,露出一张秦时等人眼熟的面孔,正是江南遇到的黄元文。
黄元文歉意一笑,道:“原来是自家弟兄,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季琯刚想打开顺来的酒好好尝一口,一只手突然推了把自己的背,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伸向腰间的手往后一甩,中指翘得老高,随后收拾起心情笑着回礼,“副盟主言重了,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何来得罪一言。”
“哈哈哈!说得好!”黄元文爽快笑了一声,若不是此刻形势不对,只怕笑得更大声,“对了,各位可有见到离盟主所踪。”
“我等刚和离盟主分离不久,他和其他弟兄从另一处潜入。”季琯指了一个方向。
“多谢相告,黄某便先行与离盟主汇合。”黄元文感激地道了声谢,继而向身后人招了手,“我们走。”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秦时等人亦不逗留,按照离玉堂给的地图向赵允弼所在处飞去。此时的郡王府显得有些热闹,匆忙的身影穿梭在郡王府各处,不时响起几声惊慌的呐喊。
赵允弼的住处占据了郡王府不小的空间,院内没有任何花草树木的装扮,而是一个充满肃杀之气的演武场。
趴在一座二层高的房顶上,秦时打量了下整个院子,除了明面上的部分守卫外,暗地里还有不少暗卫,各个身手不弱于白衣剑客的手下,从他们隐匿的气息来看,应该都是擅长刺杀的人。
“东角落有一个,正对面的小房子后有两个,主室两角各有一个,主室正上有一个弓箭手。”秦时将能找到的一一指了出来,“等下这里就交给你们,小心点。”
“明白,放心交给我们吧。”舒思月自信的拍拍贫瘠的胸部。
“可以玩吗?”柯得从她衣服里掏出了不少古怪的道具,全是装神弄鬼的东西。
看着这些道具,秦时好笑的摇摇头,“没用的,郡王府的守卫不是柴王府的守卫所能比较的,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尤其是这个院子里的,最差也是队将,他们对鬼怪可没常人的恐惧,指不定那时候你会先被当成靶子。”
听了秦时的话,柯得没趣的撇撇嘴,将掏出的道具塞回衣内,迅速跳下了房顶,几枚暗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射向守卫。正如秦时说的,这些守卫的身手完全不是外围守卫能比的,除了两个离得太近躲不开,其余人皆躲过了柯得射出的暗器。
“有刺客!”一名将领一声高喝,几队巡逻兵噔噔的便从外头冲了进来。
“嘿嘿,一群经验值!”
柯得毫无慌乱,甚至还贼贼的笑了几声,灵活的身子跃到冲来的守卫上空旋转,如针般细长的暗器像是骤雨一般落在守卫身上,凄厉的惨叫响在郡王府上空。
“我们也去了,石头你自己小心。”季琯拍拍秦时的肩,立马跳了下去,韩柒等人也纷纷跟着跳了下去。
看了眼交缠在一起的人群,秦时迅速从角落匿到主室附近,利落地解决掉一个暗卫,将尸体抛至横梁上。
一个身材魁梧,身穿一身漆黑战甲,手持一柄长刀的中年男人从主屋内徐徐走出,步伐稳健虎虎生威,一身凛然杀气叫人心生畏惧。男人的杀气毫不收敛,对这股气势最为熟悉的秦时差点难以压住上前一战的冲动。
秦时借着屋子的遮挡小心翼翼观察着男人,从他的装着和气势上看来,应该就是郡王府的主人,赵允弼。
一生征战的赵允弼身姿挺拔,虽已人到中年可丝毫不比年轻人差上半分,高扬的声音如洪钟般嘹亮,“宵小之辈也敢来我郡王府闹事,只怕此行目的没那么简单吧。”
“让本王来猜猜,是软弱无能的朝廷坐不住了,派的天波府走狗来行刺本王,是不是!”
季琯利索的将一名守卫一脚踹飞,冷言笑道:“走狗?只怕赵允弼你没资格来说我们,你堂堂东平郡王不也成了青龙会走狗。”
赵允弼不怒反笑:“哈哈哈——青龙会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不服管束的匪类罢了,何德何能让本王当他们走狗!”
“既然不配,你还和他们联手,岂不自相矛盾?”
“自相矛盾?”赵允弼讽笑一声,“不,本王从未与他们联手过,何来矛盾一说,一群心怀不轨的草莽,本王可不想自降身份!”
季琯没在意赵允弼的嘲讽,反而故意扯开话题拖延时间。
借着机会,秦时偷偷打开了主室的窗户,轻巧的翻了进去。
刚一关上窗,便察觉到身后刺来的杀机。秦时临危不惧,从容踏在凳子上向后翻去,身至半空,凌空虚踏,左手迅速拔出短刃反刺回去。
偷袭人反应不慢,见一剑刺空便立马转身以剑身抵住秦时反刺的一刀。而后手臂发力推开秦时,身子微蹲往一侧斜去,长剑向其扫去。
秦时连忙向后弯去,左脚同时向上狠狠踢去,脚尖踢在偷袭者的腋下,对方吃痛迅速向后退了两步。刚一稳住身形,秦时已冲至他的面前,手中短刃刺炫了他的眼,他急忙抬手去挡刺来的短刃,却不料胸口处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僵滞,这时他才知道左手的攻击不过是虚假的佯攻。
解决完暗卫,秦时小心的摸索起整个主室。主室的摆设及装饰和整个主院一样简洁利索,不论哪一处都带着军人的干脆。
室外,季琯口若悬河侃侃大论,赵允弼不怒也不急,饶有兴致看着她的表演。
“说了这么多,是在等剩下的老鼠吧。”许是觉得够了,赵允弼出言打断了季琯的侃侃之论,提起大刀徐徐向场中央走去,“几位贵客还不速速出来一见,好让本王见识见识是哪路英雄!”
几条黑影从两侧落至场内,身形利落地解决了几个守卫。
看着兀然多出的几人,赵允弼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好胆!”
霸道的刀气迎面袭来,恍如千军万马踏蹄而至,恍惚间殷血飞溅,尸首分离。
“赵允弼!拿命来!”黄元文赤红着双目挥刃刺向赵允弼。
“有胆量,不过不自量力!”赵允弼面不改色,笨重的长刀却如鸿毛挥扫自如,黄元文的攻击如蚍蜉撼树根本伤不到半点。
“啊——”
就像一条被随意抛掷的破布,黄元文轻易的被扫了出去。赶来的楚河见状,急忙飞身至黄元文身后将他拦了下来,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眼帘。刀伤从右腹直至左肩,伤口残留着赵允弼的内气,甚是霸道。楚河不敢迟疑,连忙封住黄元文的穴道,正要连人带走,与伤口相呼应的刀气扑面袭来,此刻他算明白先前的弟兄为何会无动于衷,饶是从小为军,在这世界参与过不少战争的他也不禁一时失神。
片刻的失神,刀气已至眼前,强烈的杀意似一道自幽冥而来的风叫人胆寒。
“吼!”
一声龙吟,杀意肆掠的刀气无影无踪,碎石飞溅划伤了脸颊,楚河兀然想起这一声龙吟是为何。
不待他惊讶,诧异已从赵允弼口中脱口,“狂龙震!”
赵允弼来不及再开口,摆脱了王府高手的离玉堂已至,就算赵允弼暂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从战场上练出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人他不是对手。
赵允弼拼劲全力挡去了来人的攻击,仅仅一击交合,他便感觉到双手的颤抖,一个才愈合的箭伤再次裂开。
赵允弼不敢逞强,连忙下令,“所有人,一个不留!”
“是!”得到命令的守卫蜂拥而上。
离玉堂也不拖沓,随即下令,“带着弟兄,速撤!”
“遵命!”楚河毫不犹豫点头应声,不管是身为军人后天的反应,还是如今的状况允不允许。“所有人,撤!”
楚河抱起昏迷的黄元文,特意看了眼冲入混战中的背影,便头也不回带着人撤离战斗。
楚河等人一走,秦时她们也不再和守卫交缠,外头愈渐清晰的脚步声同样告诉她们此地不可久留。
脱离于守卫的交缠,迅速朝着楚河等人离开的方向跳去。秦时顿了步,回首喊道:“大人。”
“速去,随后及至。”离玉堂简洁的回了句。
秦时不再逗留,身影随即湮没在夜幕中,后至的卫兵随之赶来,领头的是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将领。
“王爷!”年轻将领目眦尽裂,看着离玉堂的眼中充满恨意,“放箭!务必将这厮留下!”
随着命令下达,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离玉堂却视而不见,身形灵活穿梭在箭雨的缝隙中,不染一尘的夜行衣随风而逸,是为潇洒。
被两个暗卫护在身后的赵允弼看着箭雨中从容的身影瞳孔一缩,诧异地喃喃,“是你!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