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此生有你》秦歌一曲

45、夜

　　鲲鹏渡又来了一批人，这批人是从杭州运送货物到江南各小镇的财神商会的人。他们在运送的途中却遇到了长江分舵龙家坞的人的劫掠，好在遇到外出采药的季琯与舒思月、柳霁三人。在三人的解救下，财神商会虽丢了大半货，但人好歹没伤几个，鲲鹏渡到又热闹了起来。
　　在鲲鹏渡的人一多，原先就住这的人似乎也有了胆子出门，镇中唯一的一家大酒楼也开始再营业，小镇街上总算添回了几分生气。
　　酒楼的二楼，以往满满当当的人桌椅此刻空荡荡，小二漾着比以往少了几分爽朗的笑容端着几盘菜和一壶酒来到了仅有的一桌客人面前，熟练地将酒菜摆好，又把托盘往腋下一夹，长巾往肩上一甩，“二位客官请慢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尽管喊一声小的便可。”
　　两位客人皆是英俊潇洒的风流公子哥样，一身游戏红尘的浪子之气和世家大族的谦谦君子之风竟奇怪的合在了一块。若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二人的脸色了吧。小二哥心中暗自琢磨了下，眼精瞬的就被桌上一颗不怎么大，但瞧着也有二两重的银子给吸了住，只听左边那位公子哥朗笑道：“那便有劳小二哥了。”
　　“不劳烦，不劳烦！”小二哥欣喜若狂迅速收下了公子哥推过来的小银子，一双眼乐得都快找不着缝了，在右边那位白衫华服的公子哥更是漆黑的脸色中欣欣然下了楼，心底又多一分对二人的认知。
　　恩，一个散财童子，一个铁公鸡。
　　待到小二下了楼，右边的黑脸公子沉脸，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你给了人家多少两！”
　　青衫的公子唰的一声打开了伞，笑道“不多，二两！”
　　“二两？不多？！”白衫公子的声音都有点变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从红渠那边溜出来时只有多少钱了吗！十两！只有十两！加上在路上的省吃俭用，我总共也才只有六两，你这一下就给了二两，四两用完后，你让我们喝西北风？！”
　　听着白衫公子的咆哮，青衫公子面不改色，他给自己斟了一杯小酒，端至鼻前深吸了口，又送至嘴边小抿一口，“好酒！楚师弟可要来一杯？”
　　楚晏的脸又黑了一分，见着唐青枫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连忙夺过酒壶仰头就是一倒，“果然好酒！”
　　“是吧。”唐青枫轻笑着放下了酒杯，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扔了过去，“这下总该够我们胡吃海喝一阵子了，人呐，不要老向钱看，多无趣。”
　　楚晏抓住钱袋子，打开一看，“呦呵，还有金的，说吧，从哪顺的！”
　　“什么叫顺，这叫借，是借！将来可是要还的！”唐青枫故作严肃地敲敲桌子，嘴角的忍俊不禁实在无法让人将严肃和他联想到一起。
　　“借的谁。”
　　“龙家坞。”
　　“这钱怕不是要烧还给对方了。”得知钱财的主人后，楚晏随手将钱袋子塞到了怀里。
　　“不不不，钱还是要还的，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唐青枫摇着扇子，并不认同楚晏的话，“这龙家坞属于鹰眼老七的十二连环坞之一，而连环坞还在帝王州的麾下，这钱给谁都算还了。”
　　“我已经通知卢北川，让他先替我送一笔钱给叶盟主，叶盟主如何处置那就是他的事了，我借的钱可已经还清了！”
　　“人家怕是被你这一出给搞的一头雾水了吧。”楚晏睨了眼理所当然的唐青枫，心底为任劳任怨的护卫长卢北川同情了三秒，摊上这么个随性的盟主，不知是走运还是不幸，至少对副盟主李红渠来说那是大不幸。
　　楚晏心底念叨到的任劳任怨和大不幸此刻就在哭笑不得的叶知秋面前一个面露无奈，一个咬牙切齿。
　　“对了，我说的事二师兄你帮不帮！”
　　“帮！你都求到请酒吃了，帮你胡闹一下又有何妨，反正要死也是你死。”
　　“哼！用不着你操心！”
　　“说起来，你们的妹妹倒是挺幸运的，可惜我那姑姑……若是当年他们也有你们的阔达，或许也就不会有如今这多事之秋。”
　　“门第之见自古就存，唐门毕竟世家大族，想要变通就需要有出头鸟去挑战古老的规则，没了这出头鸟就没了后来的鸟；你姑姑是不幸，她前面没出头鸟，但她也有幸，有人愿意陪她闹，为她闹。而你，也很有幸！”
　　“是啊，有幸，也不幸！”
　　“不说了，再说下去可就没好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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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守夜的零星照在院子的四周，飞蛾在火把周围上下飞舞，林间的虫儿躲在叶中一下一下鸣叫。一道白影在黑暗的房前掠过，这白影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着装在黑夜中是有多明显，拿着手头的东西直扑院内的一个房间。
　　“咚咚咚咚！”
　　“哐哐哐哐！”
　　刺耳的敲锣打鼓声突兀响在寂静的夜中，惊得树上点头的鸟儿一个激灵摔下了枝头。温暖的掌心让鸟儿有点傻愣愣，手掌的主人用扇尾戳戳鸟儿的头，似是在和它说话一般自语，“我到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合着就一扰民，亏你想了两天才下手。去吧，下次睡觉可要抓牢了，免得成了一杯黄土。”
　　鸟儿借着掌心腾空而起，树下的人也不见了踪影。纷纷扰扰骚乱的院内，一道青影堵在了楚清前进的路上。
　　楚清下意识将剑柄朝向了右手，却没了下一步，她没有从眼前的人身上感觉到恶意，“不知公子何意。”
　　“何意？当然无意，受人之托来阻你一段时间罢了。”扇子唰的一声响开了，楚清从声音中听出了这把扇子的不同，她眼尖，从昏暗的天中看到了扇子底部锤着的一粒小小扇坠。
　　“好扇子。”楚清赞了一声，向来人福了一身，“天香弟子楚清，见过水龙吟唐盟主，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这就暴露了？亏我还找了个不错的地方挡挡脸，没劲，没劲。”唐青枫摇头晃脑一脸无趣出了阴影，手里托着吊在扇尾的坠子，想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藏不了。
　　“家兄孟浪，倒叫唐盟主见笑了。”唐青枫会在这，楚清自然也能猜到掀起这场小骚乱的人是谁了，心中的警惕八分去了六分。
　　“见笑没有，楚师弟除了对钱这物过于执着，倒也不失一有趣人。”唐青枫爽朗一笑，“怎么，不过去？”
　　“去！”
　　话音刚落，楚清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院内，唐青枫摇摇头，在院里寻了个地儿就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笛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在混乱的夜中随风飘扬，渐渐抚下了被迫起身的人们火躁的神经。
　　夜色下，两道影子一前一后飞向了湖中心。湖中心有一小陆洲，面积不是很大，做个歇脚的地方到也可以。二人一前一后止步在了小洲的一左一右，突然的来客惊吓到了小洲上原住的居民，蛙儿扑通一声跳进了河中，躲在荷下探出个小尖脑袋窥视着占据了自家的两个外来人。
　　秦时看着楚晏，没有什么动作，手中长.枪一直处于备战状态。楚晏也没什么动作，光看着秦时，玉笛到也同样处于随时战斗的状态。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手，惹得被赶出了家的青蛙都不满地叫唤了声：“呱呱！”
　　随着一声蛙叫，楚晏也没了心继续装木头人，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沉默的人，“光和我拖着，就不怕我的援军到？”
　　“你没有。”
　　“哦？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秦时摇摇头，“你要是有援军就不会和我一直站在这，而是将我拖得更远，离你援军更近才对，而且你能在不惊动师兄和天香谷师姐的情况下穿着这身骚.包的衣服进入内院，也就是说你完全有能力在内院出其不意将我击伤，但你却选择用瓢盆把所有人都惊醒，还把我引到无人的地方，就说明你对我的怨恨并没有到想杀我的地步，戒备就足够了。”
　　“啪啪啪！”
　　楚晏这次对秦时倒有些不同先前的看法，最早知道秦时的时候还是他家二哥从齐烟那打听到那个‘妖艳jian男人’是谁后，从他大哥搜集的资料上看到的。第一印象就如同小妹曾说过的：傻瓜。又一个和他家大伯、大哥一样的军人式傻瓜。
　　第二印象则是在他们家小妹头一次拜托他们事情时，在对秦时的‘查无此人’的身份起了兴趣，这是个有意思的人！
　　第三印象，愚蠢！莽撞！无知！小孩子！不适合！第三印象还有很多，多到楚晏自己都列不完。那天混在财神商会中到达鲲鹏渡后，他兴冲冲就去找他亲爱的小妹，结果却看到某个姓秦的人身上挂着一只熟悉的绿色马赛克。
　　在听到秦时的道歉时，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楚家上下的宝贝女孩就这样被人给吓了，作为妹控的一员，他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对方，即便他的妹妹根本没生过对方气，但不代表他也不生气。
　　本舅子就是看不爽！不服？来啊！挑啊！
　　玉笛在楚晏手中一转，秦时连忙将枪斜在身前以备对方的突袭，却没想对方将笛子横在嘴前。就在秦时奇怪时，玉笛中吹奏出的音乐夹着对方的内力直袭脑袋，晕眩的大脑告诉秦时，她与武林人的战斗缺乏太多经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肉搏，移花宫的武功就喜欢用笛声来控制敌人的神魄。
　　“该死……大意了……”秦时死死咬着牙，以内力护着大脑中枢来抵挡对方的音波攻击，一面调动存在丹田的霸气，“无敌无我！”
　　‘彭！’
　　一股橙黄的内力从秦时体内向外泵出，冲出一道直径有两三米的霸气，将她周身的尘物统统击退开来，霸气最后覆在秦时的周身，形成一个短暂的护盾，也为秦时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利用霸气的防护，秦时冲到了楚晏面前，长.枪往前一挑，将他逼退，笛声打同时被打断。楚晏反应也不慢，连忙用近战技能摆脱了和秦时的纠缠，接着用轻功飞到河对岸，趁着秦时尚未追上的瞬间再次吹奏起了乐声。
　　秦时踏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整个人单膝跪在小洲上，河水沾湿了她的裤腿，凌晨的河风从秦时的脸颊拂过，微淌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进脖颈。这里头不单单只是楚晏的精神攻击，还有从秦时到小陆洲时就开始的不适。那时的不动不只是对自己判断的信任，同样也是她对水的恐惧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楚晏的内力夹在笛声中，但他却很好的控制了内力的范围，对秦时来说是穿脑的魔音，对外人来说却只是悠扬婉转的笛声，很好听，也很普通。
　　也不知怎的，笛声突然戛然而止，好一会儿只听得笛子中发出一声如同五谷轮回之声的‘噗’的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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