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庄诡事》遗失的琥珀儿

2、大荒奇案第三案茶庄诡事中——各怀鬼胎

　　说着我便准备跟青赭去堂前吃茶，走半路我发现我还穿着燕丘穿回来的大袍子呢，就这么见人好像有点，叫什么来的，对对对，不妥吧。
　　“青赭小姐。”我忙叫住引路的青赭，“在下一路奔波，燕丘的风尘那个大啊，来了江南也没来得及整理打扮一下，就这样去堂前别吓到主家，请问有没有可以盥洗收拾的地方。”
　　青赭回头看了看我，估计是觉得有些可笑，掩面道：“小青以为女侠惯了这版打扮，人都道，侠者不拘小节。”
　　说着便把我引向另一边：“女侠可有换洗的衣裳？”
　　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有衣服换了。
　　见我没说话，青赭这种人精一下就明白了，笑道：“女侠跟我来吧，青赭与女侠身形相去不多，女侠要是不嫌弃，暂且先换上青赭的衣裳，等女侠的衣裳洗好之后再换回来可好？”
　　“那就先谢谢青赭小姐了。”
　　“女侠客气了，不要嫌弃青赭的衣衫粗鄙就好。”
　　洗个澡，换身衣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江南的人就是讲究，一个大丫头的衣服都这般精细，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别说比燕丘那件大袍子了，就是比我在家穿的那些粗布衣裳都要好得多，如果说有啥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我从来没穿过这般粉色的衣裳，铜镜里我的样子怎么看还是有点别扭。
　　青赭拿走我的大袍子去让下人洗干净，我心想要么别洗了，反正我也不会再穿了。话到了嘴边转念一想，洗洗又不还钱，不洗白不洗，就没说出口。
　　青赭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中最近的一些怪事，我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
　　“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个脖子不对劲不是中邪，应该是夜里没睡好落枕了。”
　　青赭笑道：“果然女侠见多识广，小青张见识了，以后就能去好好说说那些没见识的家伙去。”
　　说话间已经走到前堂了。
　　青赭带我进了一间隔间，安排人给我倒了茶，便说要去安排那些见了鬼的人来让我问话。
　　“先带些下人来，然后等下我再找主家的人来。”青赭如是说。
　　别说，人家龙井茶庄的茶跟我们中原的粗茶比起来真的不一样，清香清香的不像家里那些茶，粗涩不说，还一股苦味。
　　不多时，进来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说是青赭姐姐带她来问话的。
　　“你坐下来咱们慢慢说。”我说道。
　　小姑娘摆着手不敢坐。
　　“行吧，站着说也一样。”我也不纠结这个，“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在哪儿看到了不对劲的东西。”
　　“我，我，其实……”小姑娘结结巴巴的说，“我其实、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直接否认了，有点讶异：“嗯？那带你来干什么？什么都没看到你来干啥的？”
　　小姑娘委屈道：“我，我，之前，以为见，见到鬼了。”
　　“怎么说？”
　　“前，前些天我总，总觉得有人在背，背后摸我。”小姑娘说着。
　　“然后呢？”
　　谁知道这么一问小姑娘直接哭了起来。
　　“后，后来我抓住那个人了。”小姑娘边哭边说道，“是王管家家的二小子，他，他，偷偷，偷摸我。”
　　咦，这查鬼，还查出来个咸猪手来。不过这事儿我可管不着，于是我摆摆手让她出去换下一个来。
　　临出门，小姑娘回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你是女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别人要是知道了，我就没法活了。”
　　这句话一点都不结巴嘿。
　　我点点头：“放心吧。”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上了些岁数的老妈子。这老妈子神神叨叨的跟我说灶台里面有鬼，做饭的时候火忽大忽小定是有鬼怪作怪。
　　“就这个？”我有点头疼，这青赭找来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么不靠谱。
　　老妈子对我的不屑一顾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凑近了跟我说：“女侠你可别不信，他们金家这些年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惩罚他们家不让他们好好吃个饭。”
　　说句大实话，要是老天爷惩罚人就这么惩罚，真的是埋没了老天爷的才华了。
　　“大婶，有没有别的奇怪的地方？”为了查清楚事情，我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老妈子惊讶道：“这还不够？女侠你可得好好查查呦，我们干活儿都不安生。”
　　“就这么跟你说了吧，我去看了过了，你们金家那个灶台设计不合理，进风口做的位置不对，进去的风忽大忽小，我已经跟青赭小姐说过了，扒了重新盖，一准儿没有问题了。”我不耐烦道，“没别的了？没别的你先出去。”
　　“女侠我跟你说，真的，有问题的。”临出门，这老妈子还念叨着。
　　后面进来的人，有些像是小姑娘一样搞错了的，有些是像老妈子一样疑神疑鬼的，不过也有几个人提供的情况我听出来些问题，也算小有收获。
　　“奇怪的事情都基本集中在园子的西边。”请走最后一位长衫先生，我自言自语道，“可是那个假山不在西边啊。”
　　这时候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青赭亲自搀着进来，一看就是在家有身份的人。
　　我忙站起来小声询问青赭：“青赭小姐，这位是？”
　　来人进来也不客气，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我喝的茶：“阿青啊，给客人沏的是今年的新茶么？”
　　青赭小声回我：“是二太太。”
　　然后笑着走近二太太身边道：“可不是嘛，三公子说宁女侠是贵客，让青赭好生招待呢。”
　　“今年的茶是近几年顶好的。”二太太摆了摆手，“阿青你先去忙，我有话跟这位女侠说。”
　　青赭出门之后，二太太并未开口，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看得我头皮直发麻。
　　“二太太，您也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么？”我试探地问道。
　　“女侠坐下聊。”二太太虽然笑着，但是我却看出她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看我坐下了，二太太笑道：“的确我遇到了些奇怪的事，来请女侠解惑。是我那儿子金淼请女侠来茶庄的吧？”
　　我小心道：“正是三公子请远心来查五公子的身体抱恙之事。”
　　“你说这身体不好不找个郎中看看，反而找您这么一位女侠来，是不是件怪事？”二太太反问我道。
　　我也笑道：“远心有位师弟正是主修的医术，这会儿正在五公子的房中帮他查看身体。”
　　“哦？”二太太眼睛一转，敛起笑容正色道，“这大院之内的事情想必女侠还不甚清楚，我来给女侠好好讲讲这大院里面的事情，想必对女侠所查之事大有裨益。”
　　我也正了正神色道：“求之不得，请二太太指教一二了。”
　　“这故事就久远了，女侠不要嫌烦。”二太太开始讲起来金家的旧事。
　　这金家老爷早年娶了一家门当户对的小姐为妻，便是已故的大太太，大太太身体并不太好，生大公子之时难产落下病根，没两年便去了，二太太是大太太的陪嫁丫鬟，没多久就有了身孕。
　　“我与老爷当年是真心相爱的。”二太太如是说。
　　谁知道这二公子还没出生，大公子突发疾病就撑了半夜也去了，二太太说着还抹了抹并没有泪痕的眼角，叹道大公子真是可怜。
　　没多久这二太太接连生了二公子和三公子，这二公子和三公子倒是安安全全的长大了，金老爷也陆续娶了几房太太，育有四公子和五公子，二太太在家中虽然不如刚开始般滋润也算是一帆风顺，哪知道飞来横祸，二公子跟着老爷学做生意，在流云渡遇到了劫匪，这二公子也在慌乱中失了性命。
　　现在这二太太就剩下三公子这一个依靠了。
　　“女侠，你说那五儿本就是个没定性的主，多半是在外面被什么野女人勾去了魂魄，这种家丑有什么好查的。”二太太说着看向我，“女侠你说对不对？”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而二太太也并没有准备让我回一个对还是不对，接着说道：“这五儿的妈，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当年就是因为跟个下人通奸被沉了塘，要不是怕外面人笑话，我倒是想查查这五儿是不是老爷的种。所以啊，宁女侠，我看这事儿，你也就是随便看看就得了。我儿子金淼答应你的那份报酬少不了你的，我也会送一份谢仪给你，分量比他的只多不少。你看如何？”
　　这而二太太又是晓之以理，又是动之以情，还用谢仪诱惑我，说句实话我还真有点想答应她。不过，这段谈话确实让我听出来些门道，金家确实有事儿，不然这二太太用不着亲自出马让我赶紧滚蛋。可是这中间究竟是什么样事情我还是吃不准，只好不置可否的笑道：“二太太，应当怎么做，远心心中有数，非常感谢二太太的赐教，远心获益良多。”
　　二太太不知道听没听出来我的意思，站起来拉着我的手道：“宁女侠一看就是透亮的人，这远道而来不容易，晚饭就留下来一起用吧，叫上你的师弟一起来。”说罢转身出门，在门口与青赭小声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而我盘算着要不要挣着两份报酬撒丫子走人，那个金垚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当初在万松书院附近还想调戏我来着。
　　不多时，青赭进来了。笑道：“女侠，这也不早了，准备去用晚饭吧，二太太说了让你与黄先生一起来用。”
　　我推辞了一下道：“青赭小姐，这样不太好吧，我跟师弟风餐露宿惯了，上不得台面，随便吃一口就行。”
　　“二太太特意交代的。”青赭引我前去，“黄先生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这会儿已经到了。”
　　我也没再推辞，其实我也想看看，这大户人家每天都吃些什么。
　　见到老黄，老黄低低地跟我说了句：“师姐，金五公子被人下了药。”
　　虽然不算是意料之外，但是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