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深》天色未蓝

27、病房里的初次见面

　　门外的交谈声压得低低的，似乎好像是怕吵到病房里面的人。文哲下意识地靠近门边，试图听见对方的声音。忽然发现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文哲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做贼心虚的窃听者，在偷听着别人的隐私。他马上移开身子，思索片刻，还是转动了在手上早已温热的把手。

　　门口相拥的两个人就这样刺目地在渐渐打开的视线里出现，就像一把从高处直落的尖刀，狠狠地插砸在文哲的心上，血肉模糊。轻轻嗓子，一方面冲散自己内心的阴霾，一方面提醒旁若无人的两个人，自己的存在。

　　小米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推开郭浩，脸上的泪迹未干。文哲似乎能看见她睫毛上带着点点水珠，楚楚动人。郭浩伸手拭去她的泪水，真诚地说：“文哲，昨晚麻烦你了。谢谢你照顾小米！”

　　文哲在心底嗤笑一声，两人对视的眼神是该死的和谐，捕捉到郭浩落在小米身上疼惜的眼神，文哲的心又是一阵抽搐，“没什么，应该的。”淡淡的语气，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郭浩用余光打量他，虽然面带倦色，头发有些零乱，衣服也因为睡觉的缘故而失去了往常的挺整，但雍容优雅的气质还是丝毫不影响他一丝一毫，在人群中仍然是鹤立鸡群。不管怎样，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郭浩垂下眼帘，文哲对小米的心思旁人一目了然，可能只有这个当事人还傻傻的不明就里。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根本没能参透一二，即使是和文哲朝夕相对。郭浩暗暗叹气，每次看见文哲，自己的自信心总是会受到极大的打击，幻得幻失个老半天。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我不在小米身边的时候，多亏了你帮我照顾她。”

　　宣告主权吗？文哲再一次在心底冷笑，“哪的话，小米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照顾她本来就是我最大的责任。”不是他要和郭浩对着干，面对抢了自己喜欢的人，任谁都无法喜欢。郭浩是个好男生，体贴又开朗，的确能给小米快乐。但至于幸福，文哲撇撇嘴，也许还是个未知数。

　　郭浩性格有些拖泥带水，从他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郭浩似乎不太习惯于拒绝。为别人设想是好事，但未别人想得太多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了，当断不断只能带来更多的烦恼。也许人无完人，但对于小米，就算到时没有选择自己，他也希望，陪伴她，代替自己给她幸福的那个人，能是个完人。不会让小米受到任何的委屈，远离伤害。文哲自嘲地一笑，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成为圣人了。

　　气氛有些僵化，小米吸了吸鼻子，“我们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坐吧！”一边说一边带头往里面走去。

　　“小米，我就先不进去了。”文哲扒了扒头发，“我回去洗个澡再过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小米转头看看他，又看看郭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没事的，这里有郭浩就行了。”

　　“是吗？”文哲低囔，小米啊小米，为你做再多，也只是外人一个吗？他有些火大，负气地抛出一句，“好！”

　　小米看着他一如往常平静的脸庞，直觉却告诉她文哲生气了。她拉拉文哲的衣袖，“不是啦，你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还是好好休息下，别到时候自己都病了。”

　　原来是这样，文哲的世界因为简单的几个字瞬间变得五彩。他拍拍小米，“没事的，我自己知道的！”

　　郭浩小心翼翼地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吵醒睡觉的小米爸爸。小米失笑，倒了一杯水给他，轻声说，“没事的，别这么一副做贼的模样。”

　　郭浩呲牙，表示自己对小米的形容的抗议。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走了进来。郭浩一个激灵，反射性地跳了起来，“阿姨好！”

　　“啊？噢，噢，你好！”小米妈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沙发上的是文哲，没想到是另一个男孩子。她向小米投去疑问的眼神，“小米，这位是？”

　　“妈，他是郭浩。”小米第一次在家长面前介绍男朋友，羞涩之情溢于言表，“他是我的，我的……”

　　小米妈妈了悟地点点头，他是小米的男朋友，那文哲呢？老人家有点消化不了这个事实。在他们心里，早已经把文哲当成小米的对象，没想到，今天来的才是真命天子。妈妈是过来人，看得出文哲对自己女儿感情有多深，不知道他会多伤心。想到这里，小米妈妈暗地里叹了口气。不过女儿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况且这个叫做郭浩的小伙子也不错，从他看小米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也是很喜欢小米的。

　　“你好，没想到第一次是在这里见面。”小米妈妈内疚地说。女儿的男朋友，不是被正式地请到家里做客，而是在医院见面，想到就让她觉得对不起女儿。

　　“阿姨，叔叔一定会没事的，你们别担心。”不过小米爸爸的样子似乎不太好，躺在病床上一直昏睡。想起小米告诉他的医生的诊断，郭浩的心有些下沉。

　　小米妈妈勉强一笑，“对了，小米，你快去吃早饭吧。这里有我呢。”

　　“我不饿！”小米一点胃口也没有。

　　“那怎么行！早饭一定要吃。”妈妈轻声斥责。

　　小米还想说什么，却被郭浩拍了拍肩膀，“阿姨，别担心，我现在就带她下去吃！”说着，郭浩拉拉小米。小米无奈，还是乖乖地和他一起走出门去。

　　“我不想吃！”离开病房，小米甩开郭浩的手，强调道。

　　“你妈妈已经要担心你爸爸了，你不吃早饭，想让她再多一个人担心吗？”郭浩好脾气地拉回小米的手，“别这样，不吃东西怎么照顾你爸爸？再不想吃也吃点，不为了自己，就当为了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拭去眼角滑落的泪珠，郭浩感觉手下的头轻轻地点了一下。释然地松口气，牵起她的手，向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