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深》天色未蓝

22、父爱如山

　　“女儿，今天怎么这么乖，给老爸按摩啊？”小米爸爸舒服地眯着眼睛享受着。

　　那是因为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小米挫败地暗想。从回到家到现在，不论自己想为爸爸做什么，都被推到一边。洗衣服，怕冻坏了女儿稚嫩的双手。做菜，又惟恐女儿的手指被切到或是被热油烫到。连扫地拖地，都怕会弄伤女儿的手心。小米这才知道，在这个家里，自己一直享受到的和得到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爱和照顾。

　　“给老爸按摩，哪还需要什么原因啊！”小米轻快的声音没有一丝破绽。近距离地看着爸爸，才发现，爸爸真的是老了。头发已经渐渐花白，是什么时候开始，脸上不再光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手背上松弛的皮肤中，出现了点点被称作为老年斑的东西。自己的成长，哪怕是点点滴滴，也是父母津津乐道的事，可自己却一再忽视了他们。曾经有人说过，天下憾事，往往离不开如果。是啊，如果自己以前能多关心爸爸一点，能多为家里做些什么，也许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后悔和自责。

　　小米搂住爸爸的脖子，“老爸，再给我讲一次小时候你给我讲的月亮湾的故事吧！”撒娇的口气和以前如出一辙。

　　“你今天怎么忽然会想听了？我记得从你上初中开始就不再缠着老爸给你讲故事了。”老爸想起当时讲故事被小米拒绝，还颇为失落了一阵呢！

　　小米笑，“现在童心回放啊！”轻松的口吻，笑意却只逗留在嘴角，没有一丝渲染至眼眸。

　　“好！”老爸兴高采烈地开场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叫做月亮湾……”

　　小米笑脸盈盈，心里却淅沥下着雨。

　　爸爸，如果可以，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要长大，只要能坐在你的膝头，听你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爸爸，其实你讲的故事我早已倒背如流，可是，只要是你说的，哪怕只有一个故事，再古老的故事，我也甘之如饴。

　　爸爸，我错过了好多好多，也忽略了好多好多。只求你能原谅这个自私的女儿，不要选择离开她……

　　爸爸的精力大不如从前，说完一个故事已经疲惫。小米伸伸懒腰，夸张地吐出一口气，掩盖流泪的冲动，“哎，今天出去玩得好累，老爸，我不听了，睡觉去。”

　　“盖好被子！”老爸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给你放了一壶热水在房间，昨晚你不是口渴跑到厨房喝水吗？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哦，好。”小米转过身，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快步走进卧室，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眼泪，肆无忌惮。

　　在哭泣中沉沉睡去，朦胧间感受到了有节奏的震动，小米抓到震动的源头，哦，是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在目的，是跳跃的郭浩两个字。

　　怎么每次伤心哭泣之后总会接到他的电话，上次也是这样。小米傻傻地看着手机，好半天才接了起来。

　　“小米，是我，你睡了吗？”一如继往的轻快。

　　“嗯！”哭久了的喉咙又干又涩，说话都很困难。

　　“小米？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你生我气了？”

　　“没有。”小米还是淡淡的。其实并非故意如此，只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无力招架，现在，早已经疲惫不堪，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分析和生气了。

　　“小米，我这几天是真的很忙，没空打电话给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听不见小米的回应，郭浩有点急迫，“小米？”

　　“郭浩，我累了，很想睡觉。以后再说可以吗？”

　　“为什么要以后说，你现在为什么不能说？”郭浩也有些郁闷，辛苦训练，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给她打个电话，却遭遇如此冷淡的对待。

　　小米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执着于沟通的时间问题，透支的精力让她无暇关注郭浩情绪的变化，“没有为什么，我困了，晚安！”说完，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郭浩有些不可置信地听着耳边的忙音声，小米的冷淡狠狠地给了他一记闷棍。真的是因为几天没联系的关系吗？还是因为？郭浩握紧拳头，还是因为，文哲?这个男人对于小米的感情溢于言表。难道仅仅分开几天，小米就已经移情？不，不会的，郭浩甩甩脑袋，想把这种让自己泄气和痛心的想法抛诸脑后。小米不是这种人，自己不应该这么怀疑她的。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米怎么会对自己不耐至此？郭浩敲敲脑袋暗自呻吟。解不开，理还乱。

　　早上六点，小米被闹铃叫醒。对了，今天要早点起床，去买早点给爸妈吃。小米火速穿上衣服，却意外地听到门外客厅压低的声音，“要不别给小米留了，等她醒来粥早就冷了，热热又不好吃。还是到时出去再买一点吧。”

　　看来，自己又错过了。小米有些自嘲地坐在床沿，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小米现在才发现，自己很容易发呆。因为她已经把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脑子一片空白，等到手脚冰凉，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把视线从门上移开，小米有些机械地穿上衣服。手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呃，是自己的手机。

　　昨天郭浩打电话来，自己的态度肯定伤害到他了吧，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他？小米叹了口气，还是算了，现在自己哪有这个心情。就算打了，也许他也没时间接。一切，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小米。”就在小米胡思乱想之际，文哲的电话到了。

　　“嗯？”

　　“我给伯父找了个医生，据说是这方面的专家。”文哲的声音难掩疲倦，“我已经和给伯父主诊的医生说好了，到时就让他推荐那个医生给你爸爸。你不会被怀疑的。”

　　“文哲，”小米本想说谢谢，却觉得太轻太轻，一时无语。

　　文哲低低地呵斥，“小米粥，别垂头丧气的，一副傻兮兮的样子，打起精神来。”

　　嘴硬的家伙。小米扯扯嘴角，明明是想自己振作，说出来的却还是没有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