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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14

      冷如月冷心冷情,本不指望孟昌治的宠爱,因此对于朱真真被封侧妃一事并无多大反应,倒是张荷花听说这件事,砸碎了几个茶盏。

      “凭什么?”张荷花咬牙切齿,她生了一儿一女,加上父亲乃是五品官员,才有一个侧妃的位分,这朱真真不过是刚刚入府,不对,在她尚未入府时王爷便已经为她请封了。

      张荷花向来以王妃侧妃的身份自傲,如今朱真真册封的旨意就像是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让她觉着火辣辣的。

      她发着脾气,众人都不敢上前,自己生了好半天的闷气之后,才叫人来端水洗脸,重新匀了胭脂,又让人将最好料子做的以上拿出来,准备会会这个朱侧妃。

      今日路上积雪尚厚,孟昌治从朝上下来,裹紧了大麾。

      车声辘辘,他掀开帘子望了外面一眼,刚想说路线不对,随即醒悟,如今朱真真已将随他搬到王府去了。

      真是。

      孟昌治苦笑,怕是在朝上忙昏了头,还想要回双桂巷去。

      想到朱真真,一向洒脱坚韧的他也忍不住踟蹰起来,盼着人醒过来,又盼着人不要醒。在车上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没能拿出一个准主意。

      回府后,路过前院正好幕僚门客们出来赏雪,见到孟昌治赶紧拜见。

      李解一身青衫,姿态洒脱,在一群中年人中格外显眼。

      孟昌治心中一动,和他们聊了两句,便单独叫上李解到了书房。

      屋内温暖至极,一进屋便有温暖香风扑面而来,孟昌治解了大麾,让李解不要拘谨,笑道,“距青州一案几个月过去了。当时原想赏你,不过为了避嫌便罢了。如今年关将至,也不大便宜。年后吏部有个缺儿,本王打算保举你,如何?”

      李解诚惶诚恐,赶紧磕头,“多谢王爷,折煞小人了。”

      他原本也是读书人,只不过全家获罪后已被夺了秀才功名,前阵子孟昌治恢复了他的秀才身份,这些年李解也勤加读书,谢过之后还是婉拒,“小生原本也没做什么,都是王爷您的功劳。这些年栖身王府,已经是受之有愧,又怎敢忝居吏部?”

      “明年春闱,愿亲自下场一试,成与不成皆是小人的造化,还望王爷切勿费心。”

      哦?孟昌治笑了笑,“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志气,也好。”

      又故作为难,“虽消息还未传出去,不过明年春闱,陛下似乎有意让本王担任主考。”

      既然孟昌治做了主考,那李解这个在他家住的必然要避嫌不能下场,当即顿悟,“那小生择日便搬出去。”

      孟昌治笑,“到底是我府上门客,你走之前去账房支二百两银子,在京城住下,也方便备考做学问,等明年考过之后再说。”

      李解应是,想了想小心道,“小人多年未曾回乡,如今年关将近,越发思念,不知家乡一切可好?”

      “好得很。人杰地灵,是个不错的地方,等你有了功名,不妨衣锦还乡,以解相思之情。”孟昌治语气淡淡。

      李解不好再多说什么,就此告辞,打算明日先寻个住处,搬出王府。

      出了书房院儿,又是上回带路的珍珠将他带出去。只是这回珍珠一脸倦意,似乎是没休息好。

      李解打听道,“珍珠姑娘没睡好吗?瞧着脸色有些倦。”

      珍珠一肚子火气,不好发作,又不好和人说,现在李解问起,苦着脸道,“可别提了,昨儿大半夜的往我屋子里塞了两个人,说是匆忙间没收拾厨地方,让先和我挤一挤。一晚上没睡好,今儿又来当值,可不是倦吗?”

      李解心中一动,“怎么大半夜的还找住的地方?怕不是府里哪儿的房子塌了。”

      珍珠嗐了一声,“快别提。听说王爷昨天连夜带了个女人回来,宠爱得不得了,今儿上午封妃的旨意便下来了,昨夜到我房中住的便是新侧妃的两个丫鬟。忽然封了个受宠的新侧妃,后院儿指不定乱成什么呢?”

      “新侧妃?”李解装作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上次我托张侧妃哥哥办的事儿来没有着落呢,倒想走走这位新侧妃的路子。”顺手塞了一绽银子到珍珠手里。

      珍珠掂量一下,喜笑颜开,“只知道姓朱,好像不是京城人,听说是王爷从外边儿带回来的,在外头置房子住了好长一段儿时间呢。”

      咬了一口银子,“咱们这位新侧妃当真受宠,你若是有本事求她,我看准成。”

      李解只听到姓朱,顿如五雷轰顶一般,已经有八成的猜测是朱真真,剩下的两成不过是侥幸不想承认而已。

      珍珠见他脸色大变,正想说些什么,忽听一声呵斥,“珍珠,你要命了!敢议论什么新侧妃旧侧妃的,当心让人知道,拔了你的舌头。”

      是珍珠的父亲,恰好听到,深恨女儿口无遮拦,赶紧出言制止。

      珍珠吓了一跳,眼看快出了书房院,不敢多说,推着李解走人,心中打鼓。

      珍珠父亲也是王府内一个小管事,见女儿的样子,知道她害怕,又叮嘱了两句让她谨言慎行便放人回去,左右探看一番,庆幸没有被人听到。

      李解踉跄回了屋子,这才觉出孟昌治今日话中深意,原是让他主动搬出去。

      心中苦笑,“罢罢罢,原本就是寄人篱下,如今王爷这般防着他,也再没有待下去的理由。”自去账房支了两百两银子寻了新的住处,搬出去不提。

      孟昌治在书房看了一会儿公文,让常恩每隔两盏茶的功夫来回报朱真真的情况。

      思及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吩咐厨下作几样朱真真爱吃的稀粥小菜,预备醒来吃。公文看了几份后始终定不下心神,干脆扔到一边去看朱真真。

      “还没醒?”孟昌治轻手轻脚进了屋子,只见两三个侍女正在忙碌,屋内井然有序。

      常恩正在外间看着熬药,赶紧起身,摇头,“谭太医上午又来了一次,说是风寒入体,要下午才能醒。”

      孟昌治点头,他从书房到卧房走了一段路,此时身上也发寒,将手捂暖和之后进了屋子,朱真真犹在沉睡。

      里间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丫鬟守着,孟昌治挥手让人下去,坐在了床边。

      睡梦中的朱真真脸色红润,几缕发丝横在脸上,看不出一丝忧愁的痕迹。

      孟昌治握住她的手,满心爱怜,端过茶盏用银匙喂了些水帮朱真真润润嘴唇。

      朱真真喝到水,嘴巴动了动,然后睫毛轻颤,迷茫地睁开眼睛。

      孟昌治刚放下茶盏,便见朱真真睁开眼睛,赶紧欺身上前,一叠声儿的问,“好些了吗?”

      朱真真大病初醒,尚且没回过神,低声道,“相公,我怎么了?”

      身下的被褥,眼前的床帐皆不是素日所用之物,“这是哪儿啊?”

      后一个问题,孟昌治避而不答,“你着了风寒,睡了一天了,快先吃点儿东西。”

      叫了一声,立马有银耳羹端了上来。

      朱真真一天一夜未吃东西,就着孟昌治的手用了一小碗,总算觉着好了些。

      能醒过来,能吃东西,已经是大好了。

      孟昌治赶紧又喂了些药,见她深思倦怠,又哄着她再睡。

      “相公,我头疼。”朱真真盖着被子,有些可怜巴巴地撒娇。

      她昏睡时间长,记忆也模糊,暂时选择性遗忘了难过的事情,只以为还是在家里,孟昌治守着她。

      这般温柔软语,让孟昌治软了心神,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睡久了难免头疼,你先睡罢,我帮你按按。”

      朱真真这才闭上了眼睛,感觉孟昌治双手轻柔而不失力度地按过太阳穴,闻着相公熟悉的味道,渐渐又陷入沉睡。

      常恩在外间立着,内外一片安静,自然能听到两人细语。素日只觉着两人恩爱,这等闺房秘事从未曾见过,如今见识了更觉吃惊。

      王爷竟亲自给朱真真按摩,听这意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暗道这位侧妃真是好大的胆子,同时又有些忧愁,原本两人以夫妻相处自是无甚问题,如今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侧妃,身份比之从前天差地别,不知还能否一如从前。

      更重要的是,这位朱侧妃是个性子犟的,平日听其谈吐,多有不慕富贵之意,哎呀呀,若是清醒过来知晓王爷骗了她,不知会有怎样一番风波呢?

      再侧耳细听,便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王爷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上尤沾染着药渍。

      常恩小心提醒,孟昌治净手后让人上了饭食。

      丫鬟太监们鱼贯而入,轻手轻脚摆了一桌子的东西,孟昌治却没什么胃口,随意用了一些漱完口,欲进屋再去看看朱真真,便听门口传来吵嚷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有穿墙而入的架势。

      孟昌治心中不耐,情知定是哪个妾侍,吩咐常恩去打发走,莫要扰了朱真真休息。

      常恩心中叫苦,有这个胆气和猪脑子过来的,除了张侧妃不做他想,这人又哪里是他能应付过来的?不过既然王爷吩咐,也只好听从,苦着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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