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好当》岑镜辞

24、表面兄弟耶律南

　　等等，慢着！萧玄铖不可置信的看着耶律南。我是这样想的么？我难道是这个意思么？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了。最后萧玄铖扪心自问许久，还是要呐喊一句:不是啊仁兄！不过这也太表面兄弟了吧？他也算是长见识了……

　　萧玄铖由是深感脑补过度和举一反三过头了都是绝症，没治了的那种。他看着耶律南茫然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看有些人年纪轻轻的，却得了这样没法治的“病”。

　　“你有话好好说，刚刚那么说是还嫌我这个靶子不够招人恨？”萧玄铖心里怕怕的。

　　他怕的不是别的，而是麻烦。草原路也滑，人心更复杂。果然，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一直到不了的远方和坑你的老铁……这名言诚不欺我……萧玄铖看着这位老铁，想要吐血。

　　但耶律南明显没有理会到萧玄铖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这个是个独一无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主意了，耶律南还纳闷的看着萧玄铖，疑惑为什么萧玄铖这么大的反应。

　　萧玄铖看他自然的样子而不是什么作态，他咽下了这口气，在心里默念着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他硬生生地把自己发痒的拳头背到身后去了，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耶律南，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花儿来。果然，那位老兄没教他失望。

　　耶律南仔细思索了一下，还很不服气:“陛下，你是怕月里仁的身份配不上你么？”看样子只要萧玄铖一说是，那耶律南非得和他交战和十七八回合，一定要说服他才行。

　　萧玄铖心很累，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兄弟？

　　“我们现在主要商量的是斛律大石的事情。”萧玄铖看着耶律南坚定不移的模样，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三百个大白眼。“你说的那是下下策，只是通过漠北王对斛律大石施加影响，而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直接激着斛律大石出错。”

　　“我觉得我刚才所说的是一个不错的好主意。”耶律南神情也正经了起来:“你想啊，男人最想要的得到的是什么，最不能忍的又是什么？”

　　萧玄铖内心有一句话差点就问候出来了，这题超纲了，他现在暂时还不确定哟。他小幅度的抿了抿嘴唇，不太确定的道:“男人嘛，无非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罢了！”

　　耶律南背着手转了两圈:“陛下才华横溢，的确是这样！古往今来没一个人能逃过这个的诱惑。”他看着萧玄铖对后一个问题没有什么了解，不由有了一种诡异的优越感:“陛下还没有立后，后宫清净，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最不能忍的就是那些伤害男人自尊心的事情。”耶律南一边说一边频频摇首叹息，看起来有理有据，还挺像一回事儿的。

　　萧玄铖没忍住往他下三路瞟了一眼，随后心理性觉得辣眼睛赶紧挪开。他想着难道此人受了什么刺激了，就那啥了……这样想完了就暗暗地唾弃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耶律南是不是受得刺激有点大，所以画风变得有些奇怪啊？

　　“你有话就直说呀，这么山路十八弯谁能知道你要表达什么？”萧玄铖毫不客气的直言道。

　　耶律南像一位教授一样开了腔:“所谓男人的自尊心，包罗万象。目前具体来说就是斛律大石把月里仁当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是最后并不是这样。”他一边说一边朝萧玄铖挑眉示意。

　　“嗐！你说这个啊！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不带点绿？”这不就是“绿帽子”言论么，萧玄铖贼烦这个，故而云淡风轻的恶心人，他自己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是这样子的么？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对……耶律南看着桌案上的纹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憋不住了:“唔，我们继续来商量一下别的吧。”耶律南最终还是没奈何换了话题。

　　萧玄铖看着耶律南仓皇转移话题的样子。心里竟然破天荒的感到了喜悦。难道自己被这些人气的发掘了什么了不得的特性？！

　　“来，你看。”萧玄铖从满是干燥牛粪的火盆一侧扒拉出一块炭条来，他一边在桌案的布帛上写写画画，一边招呼耶律南。

　　“漠北一共有两条通往中原的要道，还有一条是北撤的路，你看斛律大石把这三条路都给封上了。”萧玄铖一边描画一边朝耶律南示意。

　　“是这样的”耶律南附和了一声:“可是，他虽然接管了三条要道，但能有什么办法挑起事端呢？”耶律祈看着这抽象的炭灰路口，对斛律大石的这个行动还是摸不着头脑。

　　萧玄铖并没有提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他只是微笑道:“这就要看你的聪明才智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轻信任何一个人。萧玄铖看耶律南皱眉凝重思索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补充道:“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须得防备这一手。另外，我身居异国，我是一定不会掺和这样的事情的，我只有‘防备’‘防御’‘防守’这些防字打头的行为可以用。”
　　他凝视着耶律南，好像是在告诉耶律南，自己知道分寸。

　　耶律南一瞬间了解了萧玄铖的这份心意，他伸手拿过了炭条投桃报李道:“这里是斛律大石的营帐，”随后他把左拐右拐给标记上了。“斛律一族在这里，目前他们族里只有五百精兵在护卫着斛律大石的中军营帐。”说完斛律氏一族的情况，耶律南寥寥几笔又勾勒出耶律东台营帐的情形，他再次左拐右拐说了一通之后道:“这是月里仁居住的地方，她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

　　萧玄铖:……这人白天又发梦了么？

　　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忽然营帐的厚棉毡帘子从外面被掀开了，一股苍白的光打了进来，此时还有也不甘落后的——冷风夹杂着霜雪的味道向两人扑过来。

　　原来是李崇进来了，他顶着满头的霜雪，但面对着耶律南和萧玄铖他十分谨慎守礼而又克制的并未抖动袍服风毛。

　　萧玄铖知道李崇这个人，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不过李崇谨慎的让人都有些心疼。萧玄铖看他这样马上把伏下的身子直起来，他关切地说道:“大伴，你看你这一身雪，简直像个雪人！帐子里雪很快就化了，你赶紧把雪抖干净吧！”

　　李崇听命便到了帐子口去抖落了落雪，萧玄铖见李崇神情端肃，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大伴，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陛下，您的午膳还没有用呢。”李崇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毛紧紧的蹙在一起，他一向严肃的脸庞变得更加严肃了，连那纹路沟壑，都变得深沉端肃起来。

　　“啊，传膳传膳！”萧玄铖看着李崇严肃的脸色，就心知这件事肯定不是推诿就能推诿过去的。他心里比较敬重这位公公，最起码，他是一个非常有眼色、非常赤诚忠心的人。这和电视上演的或者书上写的那一大部分奸臣权宦不太一样。

　　“义兄，今天中午留下来用膳吧，我们两个一起好好谈谈这件事情。”萧玄铖热情的邀请道。

　　耶律南随着耶律东台来的时候便没有用饭，此时正好腹中空空的，听到萧玄铖这个邀请甚是欢欣鼓舞。

　　李崇见两人达成共识，默默地退了下去，准备用餐的东西了。

　　在漠北吃饭和当时自己当皇帝时，在宁远城外几十里处用膳这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萧玄铖每日份例基本上都差不多，漠北人没有苛待他，不过说优待也真没什么优待——无非就是牛排，羊排这些东西。不过今天耶律南在这里，托耶律南的福，他的用餐档次又拔高了一个量级——烤全羊、手抓羊肉、烤羊排、奶茶、肉干等等一应俱全。

　　此时，他尚不知，这一餐之后，将会发生什么。